一臉冷酷、孤傲的方承年,依靠著牆角看向這個笑起來比暖陽還明媚的女孩。
只見她渾身上下都洋溢著的青春氣息,一張稚氣還未完全消退的娃娃臉。但卻又流露出和這個年齡不符的自信、悠然與鬆弛感。
之前聽薛平提過,好像說是城裡換回來的抱錯閨女。
城裡女娃,自信倒也還合理。
只是這鬆弛感若不是歷經過長年累月的超級高壓,和各種繁雜的社會經歷。是很難呈現出如今這狀態的。
女孩兒的出現,帶來的全是疑惑與不解,還有許多好奇。
好奇害死貓,當然。這是他後來才懂得道理。
“吃飯了,師父。今天你有口福了喲。”林大山諂媚的對著林婉笑一臉。
好巧不巧,她肚子又乖巧懂事的配合著徒弟,奏起了飢餓交響曲。
摸了摸被餓焉氣了的扁扁小肚腩,卻仍不失矜持:“好像是有點餓了呢。”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每個人的生命都是靠飯食維持的,俗話都說民以食為天嘛,也沒啥不好意思的。
剛走到堂屋門口,就聞到一陣撲鼻的飯菜香氣。怎麼能這麼香,空氣裡都蔓延著油氣。
對了,還有藿香。
她腦子裡自動腦補著各種藿香絕配之食材。
當看向桌上那一刻,是它,就是它了。
大蒜燒鱔魚,上面鋪了滿滿一層蔥蔥郁郁的藿香絲。
待主人開口後,她便應聲開動。
沒想到啊,沒想到居然穿來之後還能吃到這樣的美食。
前世自已就對黃鱔這個物種情有獨鍾,盤著吃、燒著吃、烤著吃、悶著吃各種各樣都可以。
但最絕的還是這大蒜悶鱔段,而且這個濃郁的湯汁用來煮麵條,她可以吃三大碗。
黃鱔段微微辣又爽滑細嫩,大蒜辛香濃郁且口感綿軟。藿香作為點睛之筆,它的氣味馥郁。有著淡淡中藥味,薄荷的木質香味、還有一股清新樹脂香。
夾起一條鱔段裹上幾絲藿香,真是絕了。
最後塞進一顆拍到微碎的蒜片。
停不下來,根本就停不下來。
“好七,太好七了。”嘴裡塞的鼓囊囊的還忍不住給主廚人點贊。
必須誇,狠勁誇,誇不死就往死裡誇。
林婉肚子和味蕾都得到了無比的滿足,誇誇人小意思啦。
誇的好,誇的妙了,下次才能繼續蹭美味佳餚不是。
一大搪瓷盆很快就見了底,最後。林婉舀了幾勺盆底的湯汁拌了兩碗米飯下肚。
大家都看著她那狂放的吃相,如同一條餓狼般。
若不是顏值在那裡,簡直讓人都不忍直視了。
“嘿嘿,太好吃了嘛。”林婉看出了大家眼神裡的驚詫,抹了抹嘴角的油。瞬間換上了那副嬌滴滴、又無辜純情的模樣。
任誰都不敢想象,三秒前的那搶食的女孩和現在是同一個人。
“小平平,你的廚藝絕對是世界第一。”繼續開啟誇誇誇模式,爺爺說的,孩子就得多誇。
薛平的腦回路還陷在自我思考中,這女的幸好不是我家的。這吃法,家底都得被她掏空了。
他自顧自思考著,導致延遲十秒鐘後才反應過來:“是我爸做的。”
“哇,小薛叔。你不僅人長得帥,廚藝還超級無敵牛逼。”說完才想起來,之前大山子好像喊他方叔,無所謂啦,只是一個代號而已。
管它薛叔還是方叔,有著一手稱霸武林的廚藝。就是她林婉的好叔。
看著這巧舌如簧的小姑娘,和那脫口就來的奉承。儘管是如他征戰沙場多年,竟也覺得無言以對。
“吃得慣就好。”冷冽的語氣如同冰封的長河,冷冷又酷酷。
她記得閨蜜聚會時討論過的關於男人的話題,總結出兩種受眾比較大的男性群體。
一種就是像中央空調般的暖姓渣男。雖然號稱渣男,卻依然有許多人趨之若素。畢竟高情緒價值的提供,和時時刻刻的溫暖,直擊心靈。
另一種就是薛大叔這樣的酷冷冰山男。不過冰山融化的過程,在那個速食愛情的年代,受眾們並不願意對這型別號賦予太多的耐心。
畢竟熱臉貼冷屁股的體驗感並不怎麼好。
也不知道她的幾個老姐妹兒沒她的日子裡是否安好?畢竟律師界扛把子方靜初乳腺不太順暢,道長李燦燦腸胃蠕動功能不佳。
而她,是倆人的常年健康顧問。
唉,想到從前三人總笑談。她們三個臭皮匠至少頂一個半諸葛亮,可如今她這個臭皮匠突然就人間蒸發了。
“姨姨,你們吃完了嗎?”屋內傳來了那小丫頭如蝴蝶翅膀扇動般,細小微弱的輕聲呼喚。
林婉看了一眼桌面如狂風席捲後的殘席,戀戀不捨。也不知道,這樣的美食什麼時候能再吃一次。
她轉身去到屋內,小喜兒看向她的眼裡是濃濃的依戀。
於是好心姨姨便落坐在她床邊,給這個自幼喪母的小姑娘講了小兔子種花的故事。
她想告訴小妮兒的是,只要心中有希望。最終會在生命裡開出花兒來。
隨著呼嚕聲漸漸響起,“她今天說了比最近一年都還多的話,而且她笑了。”方承年的聲音不急不緩的響起。
無錯書吧照顧兩個男娃,他沒問題。只是每次面對這嬌滴滴的小丫頭,實在棘手。
以前還常常哭鼻子,最近這一年那些眼淚被沉默寡言取代。他心裡反而更是著急了。
“嗯,小孩兒比我們想象中更為敏感。特別是小喜兒還是個女娃,心思會比男孩子更細膩些。”這天下幸福的模樣大致相同,不幸卻各有千秋。
她從醫十餘載,也曾心理療愈過無數人。
很多成年人如果在幼時沒有一個美好的童年,將會在未來用幾十年,甚至一生的時間來治癒。
她拼命搜尋著劇中有關薛喜的劇情,一生都在與間歇性狂躁症抗衡。雖然衣食無憂,卻是孤苦度過這一生。
兩個哥哥在她之前就離世了?!!!
一個遭人陰謀算計後暴斃,另一個過度防衛受到法律的制裁。
而他們的父親,在兩個兒子遭遇不幸後頹廢了很長一段時間。
和小女兒多次溝通無果,便帶著她離開傷心地。回到都城,曾經作為一名軍人的他,曾經意氣風發過的那個地方。
也是他始終不願意面對的一方禁地。
為了女兒得到更好的治療,這個八尺男兒不得不重新振作起來。
據說最後雖然給女兒留下了家財萬貫,富可敵國。
卻一生沒有展顏過。
林婉順帶看到了劇情中,她昂首挺胸的站在陽光裡。
指著輪椅上的男人奚落諷刺著:“我林婉這一輩子,絕不可能嫁給一個瘸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