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還是有一點道理的。
要麼把一個人從奈何橋上喊進地府去;要麼就是把一個人從鬼門關裡喊回來。
安引榮的烏紗帽還沒戴夠,福還沒有享夠,捨不得飛昇極樂世界。
他像犯了一場大病似的癱坐在凳子上,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哀聲。
“唉喲喲喲……唉喲喲喲……”看此狀,他沒有被嚇傻,只不過是驚嚇過度。
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魚情看水情,安慰安慰吧。
“安大人,穩當點,沒什麼大不了的。
看你額頭光亮又高闊,一準就是大富大貴,長命百歲.”
龍羽誠這是安慰帶看相,準不準無所謂,撿好聽的來說就沒錯。
安引榮聽了後,哀聲倒是止住了,可一團怒火卻是噌噌噌往上竄。
他拍案而起,“呔!”
的一聲圓睜怒目。
脾氣暴躁的他,大聲嚷嚷:“胡鬧!簡直是胡鬧!你們不想活,我這把老骨頭還想多活幾年!”
“呔!安引榮!我欽差大人說你長命百歲,還能有假?”
無錯書吧龍羽誠也來一聲呵問。
安引榮鼻子一哼:“本人不吃這一套!”
也確實,要人家做這種事,沒那麼容易,還得勸。
還是那句話:人多力量大。
五個人一起勸說,中聽話、忽悠話、戴高帽的話,一通洗腦似的相勸。
到頭來,安引榮依舊是鐵了心堅決不答應。
不答應?那就別怪我龍羽誠玩狠的。
鏘啷!拔刀架在安引榮脖子上。
刀面閃閃滲人膽,刀刃吹毛斷髮冷森森。
這是極品寶刀,抹脖子都不帶要用力,是個鬼都能嚇尿了。
安引榮當然不敢亂動,一但脖子被抹一刀,那就算是自己送人頭,很不值得。
他眼神堅毅,表情堅決,說出的話比從磚窯裡剛拿出的青磚還要硬。
沒有辦法,軟硬都不湊效,也只能相互各退讓一步。
一份聯名擔保書上,簽有龍羽誠、方雨婷、九公主……等等這些人的名字。
當然,有些人的名字是龍羽誠代寫的。
在五個人都摁了手印後,安引榮總算勉強答應。
這假聖旨不好寫,知府大人拿著毛筆的手,一抖一抖的不聽使喚。
“安大人,穩穩當當的,聯名擔保書管用.”
龍羽誠的一句寬慰話,很是及時。
“安大人,我替你擦擦汗.”
斐奧娜拿著手絹的手還沒伸過去,就被卡爾一把搶過手絹來代勞。
“安大人,渴了就喝口茶.”
格蕾絲非常殷勤的將一杯茶擱在桌上。
“不用!不用!磨墨這種小事讓我來.”
全開一不嫌辛苦,磨起墨來連汗都不出一滴。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一道假聖旨終於大功告成。
假聖旨到手,有人笑,有人哭,有人打馬揚鞭嘚嘚嘚。
全開一剛離開一會兒,朱老二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另一個意外收穫。
他們三個人看見有六個人進了採參的山裡。
反覆叮囑朱老二這三個人幾句後,龍羽誠才讓他們離開。
朱重五和朱重六也沒想到,會是以這種方式得到大哥賞識。
這簡直是連著幾級跳的好機會。
大哥的實力、威嚴和提攜,講義氣的人都會牢記於心。
到了京城,該做的要認真去做;該回答的要恭恭敬敬的回答;不該說的要堅決把嘴閉緊。
大道理不懂,但人雜是非多還是懂的。
送走了朱老二這三個人後,龍羽誠和卡爾就要準備起程了。
出發之前,向安引榮和白藍雙嬌叮囑幾句很有必要。
憑白無故少了兩個重要人物,那五個女人回來肯定會鬧翻天。
沒關係,龍羽誠坑蒙拐騙都擅長。
就說是奉旨去追查六皇子的下落就行。
懸空山的事也不用擔心,三個得力高手和五姐妹就佔據絕對優勢。
再加上安引榮調點城防守衛,段嘉林帶的上百名捕快,可以說是穩操勝券。
出發吧!向著那振奮人心的目標前進。
出發吧!幹大事的人,要的就是雷厲風行。
兩匹健馬風馳電掣般一路狂奔,兩兄弟有說有笑的日夜趕路。
什麼是風景如畫,什麼是民間有俏姑娘,這都是風吹而過如雲煙,都不在兩兄弟的心意內。
什麼是夜路寂無人,什麼是夜鳥獸齊鳴,這都不是盤中菜,都不在兩兄弟的味口範圍之內。
來到“九雨貴誠”客棧,劉金貴、皮小虎、伍友德、張德彪、李茂才、賀文斌等等這些人,已是恭候多時。
沒得說的,自己家開的客棧,想怎麼吃就怎麼吃,想喝什麼酒就喝什麼酒。
張德彪他們這六個人已是龍羽誠的忠實小弟,唯大哥馬首是瞻,絕無二話。
他們有時候確實膽小怕死,但跟什麼人成長所鍛煉出的膽量是有區別的。
他們一直很喜歡錢,但從不會跨越大哥要求的底線。
他們很喜歡高官厚祿,但某些東西會跟某個人有緊密相連的關係。
大哥的仇人,就是兄弟們的仇人。
敢買兇動大哥,就別怪兄弟們殺人又搶劫。
這已不是對與錯的問題。
站在各自己的立場角度來說,佐川三兄弟要是有實力,一樣會殺死任何一個阻擋他們的人。
反之,龍羽誠這些人殺死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所以,根本談不上對與錯。
這也不是正義與邪惡的較量。
佐川四月錯了嗎?沒有錯。
為自己死去三個親兄弟報仇,天經地義,無可厚非。
可以說他為了報仇不擇手段,但不能說人家惡貫滿盈。
反之,可以說龍羽誠這些人不正大光明,但不能剝奪人家先下手為強的方法。
所以,誰善?誰惡?只是各執一詞而已。
這更不是大方向的實力較量。
佐川四月沒有動用本國的大資源;龍羽誠也沒有動用更多的力量。
這更像江湖中兩方勢力的恩怨情仇,殊死博弈。
要想把佐川四月和望月上謙從人間蒸發掉,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沒有充足的準備,簡直就是去找死。
六個小弟當然很會做這些準備工作。
皮小虎家裡的竹子很多,削制四百支竹槍沒有任何問題。
至於材料錢嘛,他現在已不打這種小算盤了,客棧的分紅就很可觀,更別說以後的蒸蒸日上。
劉金貴最擅長的是使用漁網和編織漁網,他要做的就是編織一張銅製的漁網。
雖然只是編織一張漁網,但銅製的漁網更耗時間,他足足花了兩天時間才編織完成。
然後,再把張德彪製作成的霹靂彈裝上去,就大功告成。
張德彪並不是霹靂堂的弟子,想製作出“轟天霹靂彈”的威力根本不可能。
不過沒關係,只要這種假冒偽劣產品能碰到硬物就爆炸,就是一個人很大的進步。
伍友德以前讀過書,心更細一些,他去負責監督製作三百把飛刀最好不過。
也不知道他去哪裡弄來一些玄鐵,每把飛刀都加入了少許的玄鐵來鍛造。
可想而知,這種飛刀雖稱不上上品,但其殺傷力和穿透力已超越了普通飛刀。
除了飛刀,伍友德還負責準備一樣特殊的器械。
賀文斌的工作就繁瑣一些,三十把鋤頭和三十把鏟子都要催促鐵匠們趕製。
而三十個簸箕,他也要著手到市集上去買。
還有九十套綠色衣服,更要四處張落裁縫趕製。
俗話說得好,要想過得好,頭上帶點綠。
自我編一句,一身都是綠,年年大吉大利。
出了龍丘城,這綠衣服必需都得換上。
李茂才的工作就是大把的花錢,九十匹快馬,五輛大馬車,十幾口大箱子,這都得花很多銀子。
沒關係,銀子花在刀刃上,那是必需的。
這些所有東西,在龍羽誠來之前,早已準備齊全。
而這件大事,誰都可以瞞得住,就是瞞不了韋德安這隻老狐狸。
他從賀文斌口中知道了一點內情。
龍羽誠這個人,對韋德安來說,是即愛又不敢招惹。
三塘縣那些事還記憶猶新,惹不起躲得起。
人精的韋德安會盤算,只要大事成了,自己也可以分一杯羹。
要是事情不順利,自己什麼都不知道,擔責就不會落在自己頭上。
吃飽喝足的一大幫人,稍稍休息一會後,就已出發趕路。
路上的時候,也是有人瞎操心的。
“據說佐川四月和望月上謙都是地忍級高手,你們說,大哥現在會是哪一個境界?”
伍友德確實比其他人膽小,他看見大哥就帶著一個卡爾來,就一直琢磨這個事情。
以他的見識能力認為,大哥即便有奇遇,得到世外高人的指點,或者撿到絕世的武功秘籍。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算大哥天賦異稟,頂多也就能達到三昧境界。
一個宗師級的高手根本打不過任何一個地忍級的高手。
就算自己這邊人多,又做有充足的準備,但勝負還是撲朔迷離。
伍友德之前不說出來,只因大家都在興頭上,現在趕著路的時候,冷靜下來,他就小聲的問了。
皮小虎是馬屁精呀!這是一個廚子給他起的外號,還真符合他這個人的秉性。
聽了伍友德問的話題,皮小虎嘿嘿兩聲就大放厥詞:“你看大哥騎著馬,軒昂偉岸,英姿颯爽,從脫俗的背影就能瞧出,妥妥的半仙之體.”
幾個人順著他說的話,瞄眼瞧向大哥,都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神似。
其中,賀文斌又想到了更好的理由,他馬上發表他的見解:“以卡爾二哥這樣的人物都拜服咱們大哥,大哥的就算不是半仙之體,最少也是證虛境界.”
從兩個人的見解中,劉金貴就總結出了定論,他“嗯”的一聲喃喃:“大哥已達到大宗師級的高手根本就不用猜測。
在客棧的時候,大哥氣宇不凡的樣子,我就斷定出來了.”
“籲——”馬後炮這個外號是皮小虎給廚子起的,他發出這種鄙夷聲,其他人也跟著吁了起來。
這幾個人的談話,卡爾一字不拉的聽得清清楚楚,他很無奈,此等隊伍令人堪憂,不由得搖著頭說:“大哥,你這些小弟的話太多了.”
龍羽誠不以為然的輕輕一笑,跟著咳嗽兩聲。
立時間,後面一片寂靜無聲。
卡爾正想誇獎幾句,就聽得後面一聲驚呼:“唉呀!糟了!沒有路引怎麼過關卡?”
李茂才這種擔心沒有問題,但張德彪不這麼認為,他淡定的說:“你糊塗了嗎?咱們是衙門的捕快,過關卡要什麼路引?”
而李茂才更是搖著頭說:“不對!不對!出邊界城門,沒有朝廷特批的路引,誰都別想出得了龍丘城.”
聽了此話,其他人立時醒悟,都齊聲急問:“大哥!沒有路引怎麼辦?”
久違的提問,哪能拒絕回答。
龍羽誠和卡爾哈哈的朗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眾人再熟悉不過這句話了,心裡都是底氣十足,跟著也是一起朗誦這句爛大街的口頭禪。
很順利,一路上的關卡,龍羽誠只是拿出鎮扶司千戶腰牌,就不受到任何阻攔透過了。
到了出邊界的城門,先拿出腰牌給守衛的小旗官認真仔細的看。
然後,又拿出之前萬鳴遠給的那道聖旨晃幾晃。
腰牌確實是真的,小旗官不傻,知道鎮扶司的人不好惹,根本不敢找茬加以盤問。
又見到對方手中的黃色之物,更是不敢接過來一覽真假。
但凡小旗官敢接過來開啟看一眼,就知道里面的內容不是那麼一回事。
可是,小旗官也很害怕,萬一看到自己不該看的內容,豈不是自己找死。
所以,小旗官連馬車上的東西都不檢查,客客氣氣的把龍羽誠這些人送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