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光蝶影線如柳,妙語聲簫擺舞衣。
有賭坊,自然也少不了某某院。
只顧著喝酒吃菜的是傻蛋。
只顧著睜大雙眼盯著看的是入俗未深。
當然,這裡不可能有那種令人聽了鬧心的“搖起來!”
和“跳起來!”
。
既然敢來這種地方,就別談自己是正人君子,也別來那些為了尋求靈感之類的謊話。
當以交杯對飲,舞步協同攬裙腰,為最妙度春宵。
只要不淪陷,就有藥可救;要是一淪陷,就只能是紅塵紅塵堆土墳。
一棟兩層精美的小樓。
琉璃瓦,雕樑木,三交六椀菱花窗。
二層上的屋裡燈火明亮,一層的一間屋裡則是光亮中滿是迷迷濛濛的煙霧。
她們在洗澡。
從嬉笑戲水中就能體會出其中的歡快。
五姐妹不喜歡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也沒必要去那種男人愛去的地方。
在這裡,泡個熱水澡,再用花瓣搓搓面板,算是保持年輕貌美的其中一個方法。
一人一個澡盆?想多了。
那是大澡盆,特別大的木澡盆,大到五個女人躺在裡面,再加上某個男人進去都沒問題。
好傢伙!這澡盆裡的熱水,沒有一噸重,也有五百斤以上。
世上很多事情都是很滑稽的。
要說是小丫鬟和老媽媽守在外面,這實屬正常。
然而,八個大男人守在外面,五姐妹可以說是為自己積攢了傳奇故事的資本。
世上很多事情也很無奈。
為五個洗澡的美女站崗,又要保持嚴肅認真的態度,這是八個捕快做夢都沒想到的艱鉅“任務”。
不能偷看。
偷看有罪。
殺頭的大罪。
但能偷聽。
聽了後,不能猥瑣的怪笑。
只能在內心裡撓啊撓的胡思亂想。
五姐妹洗個澡足足用了一個時辰,可把八個捕快給難受壞了。
本以為可以完美交差,竟未料,五姐妹穿個衣服都要磨磨蹭蹭好些時間。
說話聲聽得很清楚。
花有芳故意逗趣:“宇欣,你不穿開幕式那套裙子了嗎?”
“才不穿呢!向掃帚一樣拖著走,想想沾到地上的痰,就覺得噁心死了.”
能想像得到,龍宇欣說話的時候,那一臉嫌棄的表情模樣。
花佳愛跟著打趣:“你兩隻手抓著裙子提起,走路就不會裙子拖地了.”
龍宇欣“哼”的一聲:“瞎出主意,你不嫌累,我嫌累,萬一碰到打架,拳腳施展不出來,被人揍可划不來.”
駱婉然聽了咯咯一笑:“二姐,打不了可以跑呀!展開輕功飛起來不就得了.”
話音剛落,傳來方雨婷的聲音:“婉然妹子,你忘了曾經掛在樹上那件事了嗎?”
她也不管妹子瞪著眼睛直生氣,一口氣把駱婉然輕功上樹拿風箏,裙子勾著樹枝呲啦呲啦落下來的糗事說出來。
無錯書吧女人嘛!最怕別人提及丟醜的事。
當時間,駱婉然氣哼哼的追著打,四個女人咯咯笑著到處躲。
這種打鬧笑罵的聲音甜美和清新,能讓男人浮躁和迷惘的心得以適緩平靜。
它不像某某院那種迷離的聲音,柔媚、甜甜、軟軟的,容易讓人沉迷。
八個捕快的心也不難受了,臉上也有了放鬆的笑容。
深夜。
大多數人都已熄燈睡覺,養足精神準備逛一逛明天的交易會。
少數一些人,他們不是來做交易買賣的,而是來玩一玩,看一看,再鍍鍍金的。
亮著燈的不止那幾棟生意興隆的小樓,五姐妹住的這一棟是亮著的,第四十四棟小樓也是亮著的。
自從五姐妹來了以後,捕頭段嘉林就對佐川四月這些人的住所,執行了貴賓式的‘保護’。
一百多人的捕快,分成二十幾個巡邏小隊,就有四個巡邏小隊是圍著四十四棟不挪步。
要說是監視,又不像,這些捕快沒有鬼鬼祟祟的表情。
要說不是監視,也不像,以往黑鷹國從來沒有得到過這種‘厚待’。
佐川四月詢問主辦方,得到的答覆是為了重視和安全第一。
別人的地盤,人家做主,沒有理由拒絕,只能心中有憤的接受。
只此深夜,不搞點事情,不是五姐妹的秉性。
任務!任務!任務!重要的事情要說三遍。
開秘密會議,作穩妥安排。
得做最壞的打算,這個重擔就落在九公主和駱婉然肩上。
得有口令,毫無意外,方雨婷就拍板選用“愛老虎油”作為口令。
所有人都懵圈,不知道口令的意思。
在方雨婷的解釋下,眾人才明白是“你好”的意思。
為了熟記口令,自然而然要練習幾遍。
這下子可就壞了,男的跟男,女的跟女,更甚者是男的跟女也來一句“愛老虎油”。
某個男人要是看見這種情景,指不定會頭頂冒綠煙。
有了口令,段嘉林的任務就是帶著手下演戲,戲演得好不好,不重要。
關鍵的兩點,就是協助和保護好自己人。
諸事安排妥當,說行動就行動。
三個身材姣好的黑影噌噌噌就上了屋頂。
動如脫兔,行如夜貓,穿房過屋都不被巡邏捕快發覺到。
即使是發覺到,捕快們也會睜眼瞎般繼續巡邏。
要過的房屋很多,恰巧碰見了三個喝得醉熏熏的大漢出來解小號。
也該著這三人倒黴,被方雨婷和雙花兩姐妹放倒在了茅房門外。
早不出來,晚不出來,偏偏這個時候出來,活該要吸一晚的糞尿香。
離著四十四棟小樓就一路之隔,三姐妹沒有立刻上房頂。
知根知底,佐川四月和望月上謙這兩人的實力太可怕,草率的上房頂就會被發覺。
口令的用處就在此,悄悄的給捕快發出“愛老虎油”的口令。
收到口令的捕快們立刻精神起來,說話、聊天、吹牛,嗓音加倍的大,彷彿是要把十幾年的故事都嘮叨一遍。
趁著這個時機,三姐妹在捕快的眼皮底下嗖嗖嗖的上了房頂。
向下滑落得很快很小心,女孩子的身體,本就佔了體形方面的優勢,並未引起別人的發覺。
方雨婷的實力雖夠不上宗師級,但她在鎮扶司就是幹這行的,動作一點都不輸於另兩位。
三人的收勢各有不同。
一個是倒掛金鉤,一個是壁虎遊牆,另一個是小貓蹲樑。
出於忌憚屋裡兩人的實力,不敢點指捅破窗戶紙,只能屏息偷聽。
人家也是有武士守衛的,稍弄點動靜出來,不敢擔保不會被發現。
屋裡。
佐川四月兩隻手掌攏在衣袖裡環抱,雙腳則是一刻都沒閒著,來回踱步的頻率又快又急。
此刻的他是又煩,又困惑,又恨又惱火。
談交易,談聯盟,重中之重的大事,必需是能拍得了板、作得了主的接頭人。
以往都是死了的三個兄弟負責這方面的事,現在自己來就有點抓瞎,沒地找去,只能等著。
滿世界都知道自己和望月上謙來群英鑑寶大會,像姬蔓菁和曹治坤這樣的兩個人,沒理由不懂其中的深層意思。
六皇子是來了,可又走了。
究竟其中發生了什麼事?佐川四月絞盡腦汁都想不明白。
要說是皇帝老兒產生了懷疑,把六皇子臨時更換掉,可還有一個沈兆通呀!沈兆通一直是大宗玄鐵交易的主要負責人,他做接頭碰面的人一樣是可以的。
沈兆通不在蓮花城,那一定是來了長鴻城做準備工作,可為什麼遲遲不出來接頭碰面呢?種種這些,佐川四月想不煩和困惑都難。
除此這些,佐川四月無時無刻都在記著血海深仇。
四兄弟,嗷嘮一下子沒了三個,此仇已是不共戴天。
得知龍羽誠還在長鴻城好好的活著,佐川四月又恨又惱那是必然。
他也很費解,得到的資訊,明明仇人是一流高手,怎麼突然幾天時間就變成了宗師級高手了呢?就算仇人是隱藏了實力,可那麼多殺手也應該殺得了一個龍羽誠。
但事實擺在眼前,仇人依舊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
沒有原由作為依據解釋,只能猜測是仇人的運氣好和命硬。
當然,佐川四月要是知道,連刑際雲這樣的頂級殺手,都一命嗚呼在龍羽誠的手裡,他就不會這樣猜測了。
踱著步,想著仇人還活著,佐川四月的心裡越是窩火,他悶聲悶氣的說:“望月君,到此刻接頭人還不來,恐怕是有別的事情發生。
依我之見,還是把寶物帶回去,再另行安排接頭碰面的事,為穩妥.”
望月上謙心知肚明,同僚擔心寶物有所閃失是假,想急著去報仇雪恨才是真的。
可以理解,一下子三個親兄弟說沒就沒,換作自己都一樣會急著手刃仇人。
關鍵是,個人的恩怨和主子所託任務,孰輕孰重一目瞭然。
身份地位不相上下,實力對比又是伯仲之間,硬著來勸同僚,肯定是會鬧得不愉快。
望月上謙一聲輕嘆,以商量的語氣說:“佐川君,主子的事不能馬虎應付。
再等幾日吧,如果接頭人還不來,我們就動身回去.”
再等幾日?是多少天?感覺有忽悠自己的意思,佐川四月肝火頓起,正想發作,覺察窗戶的上端有點不對勁。
他按下肝火,不易覺察的一個眼神遞了過去,正巧,望月上謙也是一個眼神遞了過來。
兩人不動聲色,佐川四月攏在袖子裡的手鬆開,做個很隨意的擺動,手裡已是有了暗器。
望月上謙裝作撩撩衣角的一瞬間,手裡也是拿著暗器。
要麼不動,一動就是果斷,毫不留情。
喊那種“什麼人?”
一句,不可能會在黑鷹國的忍者身上發生。
扭頭上看一眼,不可能會在地忍級的高手身上出現。
暗器在手,已是迅雷不及掩耳般的甩手打了出去。
外面的三姐妹發覺沒了腳步聲,稍稍的起疑,但卻沒作出反應。
當聽到暗器風生迅急時,想來個最佳的閃躲已是來不及。
倒掛金鉤的花有芳身子向左一擺間,三枚梅花鏢擦破她的衣服和擦著她的臉部飛過。
而她的雙腳也因此鉤不穩木樑,整個人跟著就往下墜落。
花佳愛是像璧虎一樣貼著牆伸頭側聽,猛的一下縮頭向後,暗器是險險躲過,可她的兩手就夠不穩牆壁,整個人一樣是向下墜落。
方雨婷是蹲貓式側耳偷聽,她算是本能的往後縮。
因暗器來得太突然和太快,她這一縮之力就大了點,一個不穩當,整個人後仰式的往下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