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頭看著古樹,竟發現一眼望不到頂。
我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我們都犯了“先入為主”的概念,因為之前的印象已經在我們的腦海裡佔據了主導地位。
所以當出現差不多的情況時,我們自然會認為是跟以前一樣的情況。
不過伍哥說這裡的飛狐猴很是兇殘,但到現在為止我們連它的影子都沒見到。
我也不知道這個情況是好是壞,只能在心裡默默祈禱著。
我看著樹有些出神,等我回過神的時候陳燃和腐爺已經走了老遠,我看著他們倆快要消失的背影大聲喊著:“誒,你倆等等我啊!”
說完我就邁開步子往他們的方向去,隨著腳步往前,我終於這才看清前面的光景。
不遠處有兩個石階,石階上是大小兩個圓臺,兩個大小不同的圓形成了一個圓環。
圓臺右邊有一塊很大的石頭,石頭上面刻著蛇纏繞在石頭上,左邊是一塊相對矮小的石頭,兩塊石頭的中間用鈴鐺連線起來。
一時半會我說不出來像什麼,倒有些興奮,於是把手搭在他倆的肩膀上感嘆道:“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吶!”
腐爺撇過頭看了看搭在他肩膀的手,然後毫不留情的把我的手給甩了下來,翻個白眼說:“別感嘆了,走吧!看看去!”
我尷尬的收回手對一旁幸災樂禍的陳燃吼道:“笑什麼笑!走啊!”
隨後我們三個人往前走著,腐爺走在最前面探路,他的步子很輕,生怕踩上什麼機關。
我和陳燃在後面也跟著他的步子走。我的腳踩在第一個石階上,我扶著陳燃的肩膀輕微在上面跳了兩下,腳下是實的,應該不會有什麼機關。
我喊了腐爺一聲,把又在石階上跳了兩下,朝腐爺挑眉,只見他點點頭放心大膽的邁開了步子。
我直接上了第二個臺階,走到了祭臺上面,我的眼球首先就被最裡面的風鈴給抓住了。
之前站在外面多少有些看不清楚,現在上了臺階才發現兩塊石頭之間串聯的並不是風鈴,而是一個金缽。
我用手託著它仔細看去,手電的光打在金缽表面並沒有反映出好看的顏色,反而顏色看起來有些過於深了。
我不敢貿然敲擊,只能拿在手上辨別,這缽整體泛著淡淡的紫紅色,應該不是金子,而是銅鑄。
銅缽表面有魚鱗紋,做工非常精美。我記得有個關於佛教的紀錄片提過,好像說是明代的產物,名為風鈴缽,一般放置在寶塔塔頂。
我看著周圍的建築風格,不禁疑惑道: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正是想的出神的時候,突然背後傳來腐爺的聲音:“這不是風鈴缽嗎?怎麼會掛在這?”
我一拍腦袋,突然想起腐爺是個獵奇的收藏家,我敢說這世間的藏品他無所不知。
之所以會有這樣的說法,是因為一次偶然間我在腐爺的枕頭下發現了他的藏本,本子上旁的沒有,記錄的盡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我接過腐爺的話,無厘頭的問道:“你覺得墓主是喇嘛的機率有多大?”腐爺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帶著我看不懂的東西。
他思索了很久才回答我的問題:“從這路上看來,墓主很有可能是雙重身份。”
說完之後他反問我一句:“普通喇嘛根本不可能有墓穴,何況這裡面的規格和葬制看起來都不簡單,明朝你知道有哪些高僧嗎?”
我搖搖頭,明朝能說出名字的高僧就那幾個,他們一般在民間的地位很高,所以身份自然不會有問題。
我無力的抓抓頭髮,總覺得還有什麼關鍵資訊被我們遺漏了。
我知道老酒有記錄資訊的習慣,於是我讓他把本子拿了出來。
他的本子上畫了很多的東西,一時半會翻不出個啥,越翻我覺得心裡越焦躁,一股無名火竄上我的心頭。
漸漸我手上的動作也變得重起來,頗有要把書撕了的架勢。腐爺第一時間察覺到了我的異樣,他把手覆在我的手上阻止我的動作。
他看著我說:“淮子,彆著急,慢慢來。”
一聽到腐爺這話我焦躁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我記得我在哪看到過這樣一句話:當真相離你越近時,就越多迷霧。
此時面對呼之欲出的答案我確實有點急功近利了,不知道為什麼,一到這,我感覺情緒就有點不受自己的控制。
或許是這裡有過太多的血腥,也或許是這些風鈴缽的緣故,當一個東西出現在了不該出現的地方,本來就可疑。
我強壓下心頭的煩躁,把本子還給了老酒,讓他自己好好找找。
我轉頭問腐爺:“你有沒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腐爺不太懂我說的是什麼,他說:“我每到一個地方都覺得奇怪,不奇怪就沒有勘探價值了。”
他這回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雖然不認為自己是個正兒八經的盜墓賊,但用勘探這麼一個接近於正派的詞,還是讓我有些不適。
我不想再糾結於這些沒意思的話題,也就沒有搭腔,我還是想搞好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眾所周知,祭壇是古代用來祭祀神靈,祈求庇佑的特有建築。古人們把他們對神的感悟融入其中,昇華到特有的理念,祭祀活動是人與神的對話,透過儀禮、樂舞、祭品達到神與人的呼應。
這個圓臺周圍都有很深的凹槽,凹槽裡是鐵鏽一般的紅,毫無疑問,這是一個獻祭的地方,只是不知道等待與神明溝通的是人還是家畜。
我一邊打量著周邊的大環境,一邊留意著腐爺的動作,倒不是我懷疑他什麼,而是他的精神狀況確實有點不太好。
我回過頭,發現腐爺站在一個石柱下一動不動,我好奇他是不是有什麼發現,於是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腐爺,你看啥呢?”
說完我才發現腐爺翻著白眼,手握成拳頭,死死的攥著,指甲已經嵌進肉裡,滲出絲絲血跡。
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石柱有問題,我低著頭避免和它目光相對,無奈之下,我只好他們都叫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