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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早歲哪知世事艱,知道爺就躺平了

年終考試的日子終於來臨,整個學院都瀰漫著緊張的氣氛。考場上,古豐正襟危坐,目光堅定地落在試卷上。

第一道題是詩詞鑑賞,要求分析一首意境深遠的古詩。古豐微微眯起眼睛,腦海中迅速浮現出曾經讀過的諸多詩篇,他沉著冷靜,筆鋒遊走,將詩中的情感、意象和藝術手法剖析得淋漓盡致。

接著是對聯創作,給出上聯“春風拂柳綠”,古豐略作思考,便提筆寫下“秋月照花紅”,對仗工整,意境優美。

還有文章寫作,題目是“論君子之德”,古豐文思泉湧,引經據典,闡述君子應有的品德和行為準則,字裡行間盡顯其深厚的學識和獨到的見解。

考試結束,成績公佈的那一天,古豐的名字赫然位列榜首,成為了學院當之無愧的第一名。這個訊息如同春風一般迅速傳遍了整個學院,曾經對他避之不及的人,此刻都紛紛轉變了態度。

開始有人主動和古豐結交,他們滿臉堆笑,阿諛奉承之詞不絕於耳。然而,古豐已經看透了這些人的嘴臉。面對他們的熱情,古豐只是不冷不熱地應付著,那禮貌而疏離的微笑背後,是一顆早已冷卻的心。

他深知這些人的趨炎附勢,不過是因為自已如今取得的成績和榮耀。古豐早已不再為這些虛假的情誼所動,他的心中只有一個堅定的信念,那就是一心求學,用知識改變自已的命運,走向更廣闊的天地。在這紛繁複雜的世界中,他要憑藉自已的努力和智慧,闖出一片屬於自已的天空。

……

就這樣,兩年又過去,這時,古豐正值十三歲的青春年華。

還有一月,歲試便要開考。在這緊張備考的日子裡,這一日,古豐收到了一封來自村裡的書信。

展開那略微泛黃的信紙,熟悉的字跡躍入眼簾,正是李村長的字跡,信中古父古母那深沉的思念如潺潺溪流,流淌在字裡行間。他們說十分想念古豐,這幾天會給古豐送點錢,再來看看他。父母的想念那般急切,那一句句飽含深情的話語,彷彿能讓人看到他們在家中日夜期盼的模樣。算起來,快三年沒見了,那思念的情思猶如瘋長的藤蔓,緊緊纏繞在他們的心間。

然而,古豐讀罷書信,卻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自已這幾年在學院裡的成績可謂出類拔萃,非常出色。可也正因為如此,之前關於他調戲女子的謠言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愈演愈烈。他的名聲在這地方已經臭不可聞,彷彿被打上了無法抹去的汙點。

雖然他的內心對父母的思念猶如洶湧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心房。可是,一想到父母若此時前來,定會知曉他如今的不堪處境,定會為此傷心難過、憂心忡忡。古豐的心中便滿是糾結與痛苦,最終,他打算想一個合適的理由不讓父母過來,哪怕自已要承受更多的孤獨和思念,也不願讓父母為自已蒙羞擔憂。

古豐暗暗下定決心,他打算一次性考上秀才,然後風風光光地回家。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他提筆給父母回信。

信中,古豐言辭懇切地說道:“敬愛的父親母親,兒深知你們對我的思念之切,兒又何嘗不是日夜牽掛著你們。但這一個月歲試將至,兒需專心複習,實在無暇分心。還望父親母親莫要過來,以免影響兒備考。再者,兒這裡錢財夠花,無需擔憂。待兒考上秀才,定速速歸家,與你們團聚。”

寫完信,古豐的眼眶微微泛紅,他深知這謊言背後是對父母的愧疚,可他一心想要改變現狀,讓父母為自已驕傲,也只能如此。

還有七天,便是決定命運的歲試考試了。古豐在這段漫長的備考時光裡,日夜苦讀,身心俱疲。他那原本挺直的脊樑也微微彎曲,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意。

這一日,古豐覺得自已實在需要透透氣,便決定出門逛逛。陽光灑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古豐卻無心欣賞這熱鬧的景象。然而,命運似乎總愛捉弄人,他竟再次遇到了曾經冤枉自已的王秀兒。

此時的王秀兒,身著華麗的綾羅綢緞,妝容精緻,嬌笑地依偎在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爺身旁,身後還跟著幾個威風凜凜的隨行護衛。古豐本不想與這二人有任何交集,他低下頭,試圖繞開他們。

可那王秀兒眼尖,還是發現了古豐。她嘴角上揚,露出一抹輕蔑的笑容,指使身邊的護衛將古豐攔了下來。王秀兒上下打量著古豐,見他穿得更加破爛寒酸,眼中的嘲諷之意更甚,尖酸刻薄地說道:“瞧瞧你這副窮酸樣,真是可憐又可憎。”古豐緊握著拳頭,氣得渾身顫抖,但他一直隱忍不發,只想著儘快擺脫這令人厭惡的局面。

可王秀兒身邊的富家公子卻更加過分,他斜睨著古豐,滿臉嫌棄地說:“也不知道什麼樣的父母能養育出這種人面獸心的淫賊。”這句話猶如一把利劍,直直地刺進古豐的心裡。他積壓已久的怒火瞬間爆發,再也無法忍受這般侮辱,反罵了幾句。

那幾個護衛見狀,立刻凶神惡煞地衝上前,對古豐拳打腳踢。棍棒如雨點般落在古豐的身上,他被打得遍體鱗傷,疼痛讓他幾乎失去知覺。然而,他的倔強讓他不肯低頭求饒,直到被幾根粗壯的棍子狠狠壓住,無法動彈。

此時,王秀兒得意地笑著,嬌聲說道:“你在這大街上大喊,自已是淫賊,我就放了你。”古豐咬著牙,堅決不肯屈服。就在他被打得實在支撐不住,準備張口妥協之時,遠遠地,他看見了衣衫襤褸的父母,正哭著向自已跑來。他們臉上的淚水和焦急的神情,讓古豐的心瞬間碎成了千萬片。

此時,古豐的心彷彿被無數把利刃狠狠切割,碎成了一萬片。那到嘴的屈辱話語,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的雙眼佈滿血絲,視線逐漸模糊,意識也在痛苦的折磨中漸漸飄忽。

在那迷濛的視線裡,古豐只看見自已衣衫襤褸的父母,不顧一切地衝了過來,毫不猶豫地雙雙跪了下去。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恐、心疼與無助,淚水如決堤的洪水般肆意流淌。古豐想要呼喊,想要阻止他們,可喉嚨卻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扼住,發不出半點聲音。

極度的悲憤與身體的劇痛交織在一起,古豐只覺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隨後眼前一黑,整個世界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