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去往林府的路上,楊風起拍了拍胸脯,驚魂未定,喃喃道:“好險啊!差點就把持不住,失身了!我可是守身如玉的完璧之身啊!”
就在他得意之時,轉念一想,卻又後悔萬分,我靠,剛剛是不是錯過了什麼?我要這守身如玉來幹嘛?我自已這完璧之身又有何用?自已這處子之身,不要也罷!時間能倒流嗎?我想回去!應該早點跟她進去的。唉~
楊風起越想越後悔,走到牆邊忍不住給了牆壁一拳。
這一拳下去,牆壁絲毫未動,他自已反而疼得齜牙咧嘴,捂著手狼狽離開。
早知道不用那麼大力去捶牆了!
這牆,完全不給面子啊!
到了林府門口,楊風起深吸一口氣,將手放了下去,提醒自已:不疼,不疼,一點也不疼。該疼的是牆,那牆已經被自已打出了內傷,自已的手一點事也沒有!
隨後,他踏入了林府。
楊風起剛到客廳,卻見此時嶽天舉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在跟楊秋戌哭訴著林安如何對他恩重如山的事。
典贛坐在一旁悠閒的喝茶。
楊秋戌見楊風起回來,乾咳了一聲,“風起,你回來啦?”
嶽天舉這才抹去眼淚,乖乖的跪在林安屍體前燒紙錢。
楊秋戌解釋道:“有些事,說出來就好了,憋在心裡,反而出大問題。既然風起回來了,我們去喝點酒吧!也好久沒聚在一起喝酒了。”
守在門口的賈管家連忙進來替換嶽天舉。
四人隨後來到雲中客棧。
在點了一桌好酒好菜之後,楊秋戌又叫小二拿了四瓶酒過來。
楊秋戌給嶽天舉倒上一碗酒,安慰道:“嶽將軍,節哀順變。這都是林老將軍自已的選擇,一切是他早已計劃好的。”
嶽天舉端起碗,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去臥龍堂之前,皇上單獨找我說了此事。我只是有些鬱悶,楊秋戌,你為什麼不幫我?只要我承認了,那兇手就是我而不是林安。”
楊秋戌看了嶽天舉一眼,給自已倒上一碗酒,端起碗將酒一飲而盡,“嶽將軍,你真的不明白嗎?林老將軍為什麼費盡心思要拿走欣妃的鞋子呢?因為這是關鍵證據之一!有了這個,能坐實他才是兇手的事實。他只想一人承擔,不想牽連他人,明白嗎?”
典贛無奈嘆氣,給楊風起倒上一碗酒,“來,咱們喝。”
楊風起連忙說道:“我來吧。”
典贛隨口道:“多大點事啊?讓他們一酒泯恩仇,咱倆一酒笑江湖。”
說完,他端起碗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楊風起也照葫蘆畫瓢,將酒一飲而盡。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復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典贛微微一笑,嘆道:“李白的這首詞,寫的太好了。特別是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這兩句。”
楊風起笑了起來,“這個我知道,很熟。我覺得前面幾句也是慷慨激昂。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典贛滿意的一笑,端起碗,“你也喜歡李白?那就是同道中人了!來,喝酒。”
說完便一飲而盡。
楊風起也是頓生豪氣,“來,喝!”
說完也是一飲而盡。
“哈哈,爽快!”典贛笑了起來,“身前事不足慮,身後事無需慮。就該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嶽天舉看了一眼典贛和楊風起,隨後看向楊秋戌,給楊秋戌倒上一碗酒,自已也將酒倒滿。
楊秋戌苦笑,“你們兩個還鬥起詩來了,你們會寫詩嗎?”
楊風起微微一笑,“雖然我不會,但是我有品味。李白的詩大多都豪氣干雲。不愧為詩仙。”
楊秋戌無奈嘆氣,“怎麼扯出李白來了?”
嶽天舉端起碗來,“老楊,我也不是怪你,只是欣妃這件事,我沒有幫上忙。心裡有點過意不去。畢竟,我和林老將軍,那是多年好友,而且在我心中,他如兄如父。這次他的死,真的讓人惋惜。算了,喝酒。”
說完,他將酒一飲而盡。
楊秋戌也沒有一絲馬虎,端起自已的碗,將酒一飲而盡。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好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好詩、好詩啊!還得是詩仙看得開啊!”嶽天舉忍不住感嘆道,“相比起來,我等皆是凡夫俗子。”
“做個凡夫俗子有什麼不好的?”楊風起有些醉意,喃喃道:“不管是凡夫俗子,還是達官貴人,百年後都是一抔黃土。按自已的想法過自已的一生,就夠了!”
楊秋戌看著楊風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這小子,孺子可教也。他師父也沒白教他嘛,不對,這應該是自已教得好!
嶽天舉也有了幾分醉意,將手搭在楊秋戌的肩膀上,“你小子不厚道啊!離開朝廷後都不來看我們這些人了?你是把我們都忘了嗎?”
楊秋戌老臉一紅,“慚愧啊,這事我確實做得不對。我自罰三杯!”
“傻了吧?咱都是用碗喝的!這裡沒有杯子!你喝醉了楊秋戌,哈哈哈哈……”嶽天舉放聲大笑。
觥籌交錯間,嶽天舉慢慢放下了心結。
楊秋戌說到做到,連喝三碗。
“好!”嶽天舉搖搖晃晃的朝楊秋戌豎起了大拇指,“爽快!就衝這一點,我原諒你了!只不過,以後,你不能偷偷去享福,然後不跟我們聯絡啊!這是兄弟該乾的事嗎?啊?兄弟間,不管過得怎麼樣,都得找時間聚在一起喝幾杯!就算不喝酒,那也可以聊聊天嘛!自已一個人在一邊,有什麼意思呢?”
說完,嶽天舉倒上酒,再次一飲而盡。
甚至,嫌碗小了,他直接拿起酒壺直接往嘴裡灌。
楊秋戌連連點頭,他也有了幾分醉意,“嶽天舉,是我的錯。這幾年我也過得沒那麼好,天天釣魚又釣不到魚,除了釣魚,又沒別的事做,想找人下棋都沒有人陪我,還沒人跟我喝酒,煩都煩死了。不說了,喝酒。”
楊秋戌再次在碗中倒滿酒將其倒入口中。
嶽天舉也喝了幾大口酒。
“哈哈,”嶽天舉搖晃著身子,卻努力想坐直,“老楊啊,你知道這叫什麼嗎?這叫報應!誰讓你單獨跑去享樂,不管以前的兄弟們的?你就活該釣不到魚!就活該沒人陪你下棋!就活該……”
說著說著,嶽天舉身子前傾,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緊接著,慢慢向桌子底下滑去。
一旁的楊風起連忙扶住了他。
“哈哈哈哈,嶽天舉,這麼久不見,沒想到你酒量這麼差……”楊秋戌哈哈大笑起來,下一刻卻雙眼一閉,身子一歪,就要倒下去。
好在典贛眼疾手快扶住了他。
楊風起和典贛對視了一眼。
典贛苦笑著對已經昏睡過去的楊秋戌說道:“就你還嘲笑別人?剛笑完自已就倒了。你倆半斤八兩,誰也別笑誰。”
他努力將醉倒不省人事的楊秋戌慢慢移到背上背了起來。
楊風起也如此一般背起嶽天舉。
兩人分別揹著楊秋戌和嶽天舉來到掌櫃的身前。
典贛問道:“那一桌多少錢?還有房間嗎?”
掌櫃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說道:“還有房間的,那一桌我來算。”
掌櫃的拿出算盤,撥拉了好幾下,這才說道:“那一桌子菜和酒加起來是七兩銀子,還要幾個房間呢?”
楊風起算了一下,說道:“還差兩間房。”
典贛想了想,說道:“算了,他們喝醉了還需要人照顧。就一間房吧!”
“那就不用了。”楊風起隨口道:“我還定了有兩間房。”
“好。”典贛將背上的楊秋戌扶穩,從懷裡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桌子上,“不用找了。”
“多謝客官。”掌櫃的喜笑顏開。
典贛和楊風起將楊秋戌和嶽天舉背到二樓之後各自進入一間房。
之後,二人換了位置,由楊風起照顧楊秋戌,典贛照顧嶽天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