佈置妥當後沒過多久,上方碎石崩落,範響站在空曠巖地上抬頭仰望,砰一聲巨響。
巖壁被強行炸開,兩支隊伍分別從不同的方向同時到達。
領頭金丹修士一看見手握金甲符的範響,本想立刻衝上來開幹,卻看到另一個方向同時衝出其他同門,頓時收斂殺心。
兩名金丹修士分別為擅長土屬功法的常風烈,以及擅長劍系功法的吳世北。
兩人先用神識掃了洞窟一遍,確認洞窟裡的敵人除了範響以外並無他人後,隨即對視一眼互相拱手客套。
常風烈面露微笑道:“想不到師兄速度如此之快,天罡五十六劍的開鑿速度,絲毫不亞於風烈苦修多年的遁地術!”
吳世北將在身前漂浮的數十把飛劍全收回袍中微笑道:“師弟謬讚了,我比你還多修行三十年,速度也僅勉強與你打平,看來此妖的懸賞理應歸屬於你。”
“不不不,風烈不敢與師兄搶功,只不過是地利優勢讓土屬功法有所發揮,若真要比飛行速度,風烈就是真的是望塵莫及咯!”
“機運也是實力的一環,既然師弟能把握這次機會,我也不便與師弟爭奪,快點上吧!”
敢情這兩個人還客氣起來,玩起“你先請”、“不不不你先請”的遊戲了,身為獵物主角的範響,只能傻站在這裡看他們表演。
不過這對他來說自然是有利的,範響可不想跟那四支隊伍打消耗戰,若能拖一拖時間待全員到齊後一併收掉會更省事。
“既然師兄這麼客氣,那風烈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在一番看得範響都要覺得噁心的推辭後,常風烈拱手領命轉身向範響,他也不想再拖下去,一旦另外兩個同門師弟趕來,那又要再寒暄一番。
為了做人情,獎賞還得再被瓜分,常風烈可不樂見其成。
明明叫做風烈,卻擅長土屬功法的他直面範響下達指示,身後弟子接到他的指令同時散開隊伍,對範響形成包圍之勢。
“那個叫飯香的,這裡都是質地堅硬的靈石礦,你的法力又所剩無多,這下沒法再鑽牆逃跑了吧?”
範響不屑地狠瞪回去:“你們就這麼對我深惡痛絕嗎?若非那譚老頭詐我,你獵妖門又怎會落得今日如此下場?”
“哼哼,譚師弟栽在你手上是他的失算,我追獵你只是為了宗門獎賞,你跟他的恩恩怨怨與我無干,咱們還是多省點口水吧!”
常風烈大手一揚喝道:“把它修為給我廢了,我要捉活的回去!”
獵妖門弟子數百道法訣同時轟炸而來,範響從儲物袋中召出銀光舟擋在身前,將舟底朝向外部抵禦攻擊,一陣狂轟亂炸後,硝煙散去,銀光舟絲毫無損地抵擋下了這群築基、煉氣修士的攻擊,在場眾人皆為之愕然。
金丹修士造的法器能擋下築基法術,這是理所應當的事,可一般來說,交通工具就是交通工具,交戰時就該拿出戰鬥用的法器,誰想到居然還能拿交通工具當盾牌用!?
幾名弟子見攻擊無效,嘴裡忍不住低聲咒罵:“媽的!這隻豬頭用的東西比我們還要好!”
獵妖門作為在太乙國混了上百年的門派,行事風格與言談間都帶了不少桀傲之氣,旗下弟子的待遇不過只比散修好上一些,卻仰仗身後有宗門撐腰,能欺負弱小的時候根本沒在客氣,如今在一頭豬妖面前吃了虧,心裡肯定是不痛快。
“切!盡使些雕蟲小技!”
弟子出戰不順,常風烈也同受其辱,更不願讓師兄等得太久令其有出手的藉口。
於是他輕舞手指,數秒內便召出一條土屬性的飛龍,雙眼放出金光直盯著範響。
銀光舟被這兩個劍修與土修剋制,銀光舟怕是擋不下他們的攻擊,一旦他們出手,範響的風險就會劇增,心中知道不能再拖下去,於是他便大喝一聲傳令給小雪。
與此同時,眾人頭上的天花板突然轟隆作響,數千條樹根飛速生長,朝獵妖門人四肢捆綁而去。
眾人原本是低頭望向範響,殊不知突然從頭頂竄出了攻擊。
不過一個抬頭往上的瞬間,樹根便禁錮瞭如此多人的行動,此等威力絕非一個煉氣豬妖能施展,常風烈召出的土龍更是立刻被樹根吸收殆盡。
土屬功法進一步提升了樹根的增長速度,效果甚是卓越,本因擅長土屬功法才能最快來到這裡的常風烈,此時正好能成了他老樹盤根的養料!
“金丹期的老樹盤根!?”常風烈驚詫到大喊了出來。
要知道符篆的使用方式大致上可分為兩種:意念驅動及法力驅動。
倚靠“意念驅動”的符篆如金甲符、火蛇符等,煉製時就已將法力儲存在符篆內,即使使用者是凡人,依然能施展出遠超修為的威能。
不過絕大多數的符篆為“法力驅動”居多,必須達到一定修為才能發揮全部威力,老樹盤根就是屬於這種,而這也正是常風烈之所以感到震驚的原因。
用小雪分神來驅動的四張老樹盤根同時爆發,威力相當於四名金丹修士於不同方位同時進攻,常風烈屬性被克,一時之間陷入絕境。
吳世北則連忙召出天罡二十一劍披荊斬棘,然而在土生木的屬性剋制下,樹根生長速度實在太快,他還來不及召出所有飛劍,便被樹根纏住手腳,被牽制得無暇顧及他人。
只不過,光憑這樣就想弄死那兩個金丹修士恐怕是不太可能。
煉氣、築基修士的戰鬥,因為法力量不足,通常在數招內就能分出勝負,完全是倚靠法術或法器作戰。
金丹修士的修煉時間是築基期五、六倍以上,自然能修煉更多法術,強大的神識也可同時駕馭諸多法器,累積數十年的身家與保命手段更是數不勝數,因此金丹修士之間的比拼次數雖多,可卻較少鬧出人命,敗陣的一方往往都還有自保能力。
看著眼前手忙腳亂的六百多個獵妖門人,範響心中有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將這麼多人的性命玩弄於股掌之中,簡直是爽翻了。
他取出一張擴音符,注入法力後吼道:“但凡自封修為投降者,可免一死!”
宏亮聲音在密閉地底來回反彈,兩名金丹修士自然是不受影響,築基期的腦袋被震得昏沉發脹,煉氣期的可就難受了,耳朵紛紛淌出血來。
他們的法力早因抵抗老樹盤根的糾纏而所剩無幾,看著兩個金丹長老自顧不暇,耗盡法力的弟子中開始有人不堪攻擊喊道:“降!”
“投降!”
“我、我也降!”
“降了!”
煉氣期弟子眾多,在場過半人數紛紛喊出投降,甚至有些築基修為的也偷偷跟著喊,氣得吳世北怒道:“媽的!這群扯後腿的廢物!凡投降者格殺勿論!”
常風烈雖被樹根纏住全身,卻依然厲聲道:“居然對一隻豬妖投降,真是丟盡我們獵妖門的臉!”
這些金丹長老享受權勢數十年,早已習慣高高在上了,哪能理解底層弟子生命被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辛酸。
“長老!實在是情勢所逼呀……”
“是呀!我們也不願意……還望長老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