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萬三!”
在一陣競價過招後,獨角吹雪已經來到了令許多人望塵莫及的價位。
一隻金丹靈犬頂多也就一萬五靈石,這一隻不擅長戰鬥、妖丹又沒啥屁用的野兔子,居然喊得比狗還貴,還有沒有道理可言?
道理?眾人看看那幾個喊價喊到額頭都爆出青筋的修士,誰敢上去跟他們講道理?競價往往爭的就是那一口氣!
“兩萬五!”範響自然也是額頭猛爆青筋的群眾之一。
譚步屈面露嘲笑盯著他狼狽的模樣,估計他心裡肯定在想:“叫你跟我薅那四百靈石,現在好了,讓你荷包再多流點血出來!”
“兩萬六!”
“兩萬八。”
“兩萬九!”
趁著他和譚步屈以眼神交心的瞬間,另兩個競價的男修又抬高了些許價錢,範響惡狠狠地盯向那兩人,牙都快咬碎了:“三、三萬!”
“四萬。”三人之中,一個氣度沉穩的青年波瀾不驚地喊道。
另一位打扮很闊綽,像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嘴角抽了抽,仍然在猶豫著,臉上的神情不言便明,他也不懂為何一隻兔子能喊到這種價碼,範響閉上眼睛甩了甩頭拋開猶豫,搶在他開口前道:“四萬三!”
“四萬三一次!”
“四萬三,兩次!”
“四萬五。”氣度沉穩的青年嘴角微微笑道。
“五、五萬!”媽的,範響真的是破罐子破摔了,全身家當搬出來,就為了把這隻眾人口中沒啥屁用的兔妖帶回家雙修,這冤大頭他孃的今天說什麼都當定了!
譚步屈得意的砸了砸嘴,望向在場一片沉默的眾人宣佈道:“五萬一次……五萬兩次……”
“沒有人了叫價了?五萬三次!恭喜這位豬妖老弟再次得標!”譚步屈伸出食指,霸氣地指向他宣佈道。
在場約莫還有一百多人,然而鼓掌聲卻是稀稀落落,這筆交易實在太不符合商品定價。
稍微懂行的都知道,這隻豬因為太過上頭,這次可真的是被坑慘了!
這種成交,除了收錢的賣家方之外,根本不值得眾人賀喜。
他硬著頭皮從儲物袋內掏出一包布袋,緩步走向譚步屈,那死老頭一臉得逞的模樣盯著他嘿嘿直笑道:“豬妖老弟,方才不是說身上沒錢了嗎?老夫看你手頭還寬裕得很呢!”
“拿去。”
譚步屈笑盈盈的接過錢袋,臉色隨即沉了下來,那重量根本不是五萬靈石該有的量,不過他沒有急著翻臉,裡面也可能是裝了五顆上品靈石或其他等價物。
譚步屈拉開錢袋束帶,取出裡面的物品,是一面寫著三七的銅製令牌,他瞪大了眼睛,身子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你是要……典當這東西?”
典當錢氏的令牌,自然是有人這麼做過,而且還不少,不過那些人最後都會被錢氏列入黑名單,輕則老死不相往來,重則被人偷偷除掉,可不是能隨便拿來開玩笑的事情。
他面露微笑,心平氣和說道:“譚管事說笑了,我是要請管事找市集的主辦方來主持公道。”
“公道?主持什麼公道?”
“這場拍賣會,有賣方派來的暗樁在哄抬價格。”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放你孃的狗屁!”
譚步屈揚起右手,直接要朝他轟來,範響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出手,往後一個踉蹌坐倒在地。
媽蛋,縱使範響已有心理準備,也沒料到他竟大膽到在這麼多人面前直接出手!
譚步屈的手掌還沒揮下,一個人影已經閃身而出,將他拖出好幾丈外並擋在他倆中間:“譚長老!莫不是要在梨安市集殺人?”
把他救下的男子面容清秀,聲音很熟悉,正是方才與他傳音之人,此時的範響彷彿一個弱女子般被他擋在身後守護著,媽的,超帥!連範響都不禁對他有些動心了。
譚步屈嚥了下口水冷哼道:“林公子,沒聽到它方才出言不遜嗎?”
“若無憑無據指控人,自然是出言不遜;可他既然亮出三七令,肯定是有所依據,你若執意傷害持令之人,休怪我太乙宗對你不客氣!”被稱作林公子的小鮮肉,正氣凜然地說道。
與此同時,範響發現有好幾名築基期以上的修士也紛紛飛往這裡聚集。
他們浮在半空中,雖然修為皆不及譚步屈,可臉上皆無半點恐懼,反而露出肅殺神情,一看就知道是來協助處理事情的。
譚步屈嗤了一聲道:“那它若拿不出什麼證據來,你們太乙宗可會放過它?”
林公子瞄了範響一眼後正色道:“定是不會輕饒!”
“好!”
林公子擺了擺手,接下譚步屈扔過來的三七銅令交還給他道:“範響,現在可以說說你遇到的狀況了。”
範響將三七令收回儲物袋後點頭道:“梨安市集守則我已仔細拜讀,買賣雙方一旦達成交易協定後,不得反悔;但倘若發現商品有瑕疵、或對方驅使詐術,得上報市集執事主持公道。”
林公子點頭道:“確有此規,可你若無法證明對方驅使詐術,這筆靈石你還是得付,且要吃上栽贓陷害的罪名,賠禮道歉。”
範響拱了拱手尊敬地詢問林公子道︰“若在拍賣會中,主辦方暗藏樁腳、哄抬價格,敢問這是否算詐術?”
“你少在那邊血口噴人……”譚步屈直接朝他破口大罵,急切地想讓範響閉嘴的模樣,那陰謀簡直明顯得令人發笑。
但他估計他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普通修士想指認他恐怕不是件易事。
林公子對譚步屈豎起一根食指制止道:“譚長老,念您修為在我之上,還能給您幾分薄面,但若繼續妨礙調查,休怪我們太乙宗無禮了。”
浮在空中的修士們紛紛擺好架勢進入備戰狀態,譚步屈見狀只得冷哼一聲往後退開,背靠著裝有獨角吹雪的囚車,雙手抱胸冷眼望向他這。
林公子對範響點頭說道:“賣方故意派人哄抬價格,自然是一種詐術,可你也得有辦法證明才行,就算吧、就算,哄抬價格的嫌疑人與賣方屬同一宗門,我們這也很難認定那人就是你口中的暗樁,畢竟大一點的宗門人數多達數萬人,派系也有十幾個,很難證明他們真的有所勾結……我們頂多看在你持有三七令的份上,宣佈此筆交易無效,不過這已經逾越了令牌的權能,因此我們將會收回令牌以示懲戒。”
範響深吸一口氣,對他的答案還算滿意,反正最糟的情況就是讓他收走令牌,靈石他肯定不會輕易交出去的:“林公子可還記得,方才最後競價另外兩人的衣著與長相?”
林公子點了點頭,隨即轉身點出那位穿著闊綽的公子哥,然而另一位波瀾不驚的青年,他卻是左顧右盼,遲遲找不到人:“奇了,另外一個青年呢?”
範響低頭稍微清理了一下指甲縫,淡定微笑道:“他已經變裝完畢,身穿碧綠色長衫、配戴長劍,現在位在東南方三百公尺外的法器攤旁。”
林公子雙眼略微睜大,抬頭望向飛在空中的同門傳了幾道命令,那些修士憑藉視野優勢很快便找到了人,將其抓到他面前對質。
“幹、幹嘛!?”
林公子冷哼一聲道:“說,為何突然更衣?”
那青年嚥了咽口水,神情緊張地說道:“我、我愛穿啥就穿啥,你們也管得著?”
“我是管不著,也懶得管,但現在有人指控你是譚長老派來的暗樁,那可是關係到我們梨安市集的名聲、紀律,我不得不管!”
林公子本有些嚴肅,神情突然轉為陰險的冷笑道:“既然你不承認,那把儲物袋裡的東西亮出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