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過約一刻鐘,店小二身後跟了一位侍女,兩人端著幾盤酒菜一同進來他房間。
“貴客老爺,掌櫃說您之前給的費用已經夠了,酒菜無須額外破費,只是他正好在招待其他客人,不便與您暢談,由小弟他來為您解憂,不知可好?”
範響點頭摘下斗笠露出微笑,現在有求於對方,他自然不會頂著大豬頭嚇人,面容已變形成與他前世相仿的模樣,只不過……再俊美個幾分,伸了伸手,他示意店小二及侍女入座:“不用客氣,一同享用。”
“嘿嘿,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啦!”
他以茶代酒,小二則是幾杯黃湯下肚,兩人也不再客套,直接向他詢問這個異世界的情況。
這世界分為東、西兩塊大陸,中間有片“大中分洋”作為分界,東大陸的修仙者被稱為“修士”
西大陸的魔法師則被稱為“巫師”,兩塊大陸因文化背景相異而發展出截然不同的流派,不過據有研究的修士說,兩方施術的原理基本還是大同小異。
東大陸的人們烏髮黃皮,西大陸的人們金髮白膚,外觀上一眼就能辨認出來。
兩方長期處於互不侵犯的和平狀態,畢竟跨過大中分洋開戰要消耗太多資源,因此雙方在政治交涉及經貿來往方面,都採取以和為貴的行事方針。
西大陸的具體情況小二並不瞭解,不過東大陸的歷史他倒熟悉得很。
以前東大陸最多曾有五十多個國家並立,大小國家彼此互相侵略、吞併,紛紛擾擾戰了一千多年,死傷人數以百億計,戰到最後,僅剩十個最強盛的國家遺留下來各據一方。
十國國君互相牽制、久戰無果,最終決定一齊簽署和平條約、互不侵犯,並以十天干為國家命名,迄今為止讓東大陸維持了長達五百六十二年的安寧,簽署條約的國君後被世人稱作十賢君。
值得一提的是,十賢君中,有九位是元嬰後期大能,僅有富甲國國君是凡人,其一脈相傳的經商之術甚是高明,財力竟不遜於其他修士大國。
“尤其這富甲國的開國國君啊,被他們奉為神像,供經商之人參拜,咱們櫃檯後面那尊便是……”
看得出店小二心中對富甲國君的景仰之情有多高,以凡人之軀傳宗接代,還能力抗其他修士大國五百餘年、成就如此驚人之霸業,在民間自是一樁美談。
見小二還想多談鄉野傳說,有把話題帶偏的意思,範響連忙伸手打住,讓他多講講咱們所在的國家,他國之事,以後有機會再去造訪便可。
他如今身處的位置是太乙國,國君——太乙星君,對星象之術鑽研最深,其創立的“朝陽通體術”及“太陰行脈術”,乃順應日月陰晴調和之奧秘,兩套功法若依循日出月落調氣修煉,將有事半功倍之奇效。
並且,此兩套功法的修行門檻極低,就連資質較差的雜靈根體質都能有望築基。
此等優勢造就了太乙國擁有十國中最多的修士及門派。
這些新興門派中,其實有不少是太乙宗弟子在宗內奪權失勢後,自行出來開宗立派、創立門戶的。
如此強勢的兩套功法,遭人外傳的事件無時無刻都在發生著,然而太乙宗並沒有嚴格禁止他人偷師,僅僅開出一個條件:“除太乙宗本門弟子,其他門派弟子僅能擇一修煉,違此令者,必遭滅門之災。”
因為此道禁令,僅有真正的太乙宗弟子才能同時修行朝陽、太陰兩套功法,太乙宗的實力自然比其他門派高出一大截,其他門派若見著太乙宗弟子,無論修為輩分如何,都得客氣七分。
當然,天下之大,偶爾也會有漏網之魚在機緣巧合下同時習得兩套功法。
若是散修為之,太乙星君皆睜一眼閉一眼,不會太過追究,因為他心裡清楚,所有在外流傳的版本,其實都是經過篡改或資料不全的偽、殘卷,真正正宗的兩套功法只會由太乙宗長老以言語親傳給心腹弟子,實際上未曾真正外流過。
他與店小二兩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太陽將要下山,小二看見照進房內的橘紅夕陽便跳起身,有些慌張地道:“哎呀!都這時間了,貴客您看他這是……逼逼扯扯的說了太多廢話,耽誤您這麼多時間。”
範響拋下已經被吸收得差不多的乾涸靈石,站起身拱手相送:“哎,快別這麼說,小哥口才流利,說得一手好故事,這才一、兩個國家的奇聞軼事就能讓人聽一下午,讓在下長了不少見識。”
“哈,貴客您真是客氣了,對了,有件事不曉得貴客知不知情,需要小二順道跟您提一嘴嗎?”
“哦?請說請說。”
“在梨安城西郊有個市集,前幾天才剛開市,正舉辦為期三個月的修仙者集市,整條街都會販售修仙用品,不知貴客是否感興趣?”
“哦!確實很有興趣,這我倒還未曾聽說,感謝小哥提點。”
“客氣了、客氣了。”店小二對他一個拱手,準備離開房間:“那麼……快到飯點了,小的還得趕去後堂幫忙,敬請貴客見諒。”
“沒事沒事!你忙……對了,”他用下巴指了指一直靜坐在旁,為他們兩人斟茶倒酒的侍女道:“這位姑娘能否留下?
那位侍女顏值並不算多好看,不過那乖巧聽話的模樣很是討喜,年紀已三十有餘,下巴有個很難讓人忽視的大黑痣。
縱使外貌沒有到不堪入目那麼嚴重,可惜汙點在那,在這以貌取人的時代,多數男人心裡早就給她扣了不少分。
“這個嘛……”店小二嘴角微微上揚,雙手有些貪婪地搓了搓,看起來似乎有些為難,同樣身為男人,哪會讀不懂雙方的意思,小二之所以把侍女帶過來,有一部分其實也是在暗示客人,這裡有“那種”服務。
“從我帳上扣便是。”他拿出一張銀票將其捋好,放到托盤上對小二使了使眼色:“再麻煩您順手清理一下桌面吧!”
“好的、好的!貴客您早點歇息,小的就不打擾您了!”
店小二連連對他鞠躬哈腰,聊了一整個下午也不再那麼生疏,對他施予的恩惠也收的心安理得了些,客套幾句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房間。
房裡現在只剩範響和那名侍女,空氣變得莫名尷尬,當然,尷尬的是她而不是範響,成熟白皙的面容上緩緩浮現一絲緋紅。
“坐嘛!別那麼拘謹,”他倒了一杯涼茶,慢悠悠地飲下:“先說說你的來歷?”
“是……小女子名為琇兒,早年喪夫,育有一子,在此驛站服務客人,賺取微薄收入。”
他點了點頭感嘆道:“原來是位賺取辛苦錢的人妻啊……來吧,把手伸給他。”
“人……七……?”
琇兒嚥了咽口水,對他伸出白皙的纖纖玉手,他為其把了把脈後點頭道:“還不錯,身體健康,沒有性病。”
“心病……?”
見琇兒一臉困惑地望著他,兩道柳眉都快打成結了,他露出微笑說道:“你知道我是修士吧?”
聽他強調了修士的身份,琇兒這才明白他是在為其診斷身體,連忙端正態度點首道:“啊……是!一切聽從仙師吩咐!”
他伸出右手,在琇兒下巴的大黑痣摸了摸,貌似有種調戲良家婦女的感覺。
此時她還不知道的是,自已下巴的大黑痣已在瞬間被他用法力燒燬,同時又以極快的速度再生出新皮,只要不消幾天時間,膚色便可與正常的面板別無二致了。
他點了點頭,滿意地看著自已的傑作。
在少了那個大黑痣後,顏值分數至少飆升到原來的兩倍高,現在的她總算不那麼辣眼睛了,鵝蛋臉、面板白皙、雙眼還帶點憂鬱……看來是辛苦顧孩所留下的黑眼圈,前世的範響是育有兩女的,自然明白帶孩有多麼辛勞傷神。
“仙師……不嫌棄我醜嗎?”
“一個認真生活、努力照顧孩子的女人,何醜之有?今日難得與你有一夜之緣,就別想那麼多了。”
清晨太陽照射入房,在地上打坐的他緩緩睜開眼睛,嘆了口氣有些失落。
這次與琇兒交合算是實驗性質居多,然而事情並沒有如他預想中發展,他的修為依舊停留在煉氣四層。
這也算是情理之中,想依靠雙修增進修為,對方起碼也得是個修士吧?隨便找個女人做一下就想猛爆修為,天底下哪有這種好事?
噢不,確實也算一樁好事就是了,琇兒因為大黑痣的關係,鮮少有男人賞識她,難得遇到不嫌棄她的人,心裡隱藏許久的身體需求總算得到滿足。
對範響的服務那可真是周到至極,看見他簡直如獲至寶似的。
被他嚇醒的琇兒有些受寵若驚道:“呀啊!仙師大人……您、您怎麼……怎麼能讓您做這種事?”
“呀啊!!仙師好壞……”
琇兒的臉蛋簡直羞得比蘋果還要紅,他敢保證根本沒有男人能忍住不被露出這種表情的女人給誘惑,果然還是很滿意自已在她臉上的傑作。
衣服整理好後,他指了指衣櫃旁的梳妝檯道:“去照照鏡子。”
琇兒瞪大眼睛,腦中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驚訝中帶了點喜色慢慢走向銅鏡。
“黑斑……他的大黑斑……消失了!!”琇兒還沒來得及高興,膝蓋已經先跪到了地上:“多謝仙師相助!多謝仙師相助!小女子願做牛做馬為仙師效勞,以報恩情!!”
女人嘛,哪有不愛美的?困擾了一輩子的汙點突然消失,哪有不感激涕零的道理?
他揮了揮手微笑道:“不必多禮,報恩一事,昨晚你已做得夠多了。”
“無奈你為人、我為仙,咱倆註定無緣廝守,一夜激情宛若流水,還望你莫惦記太深。”
“是!”琇兒磕頭答道,神情有些落寞,她哪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自已只不過是個賣身寡婦,家中上有老、下有小,哪配得上壽命動輒數百歲、隻身一人漂泊遊歷的修士?
“這些銀票你拿去吧,應該夠你全家生活十多年了,今後不會再與你相見,望你用全新容顏找到好夫家,努力過活、把孩子養大,莫要辜負本座期望。”
“是!仙師大恩,小女子必定銘記在心!”
琇兒維持著跪姿低頭回答,然而過了好一陣沒有再收到新指示。
當她心生疑惑而抬頭檢視時,才發現房裡除了自已外早已是空無一人。
只剩桌上留有整整一萬元的銀票,旁邊還有張寫著“白豕仙尊”的字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