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
宋南枝站立在熟悉的成衣鋪子旁,足足愣了好幾秒。
這就是墨北寒隱瞞了她一路,要帶她來的地方。
要知曉,這間鋪子可是她上回想逃出東宮,騙墨北寒來的。
“殿下……為何要帶我來這間鋪子?”宋南枝站在墨北寒身旁,猶豫了片刻,小聲問道。
墨北寒聞言,也學著她的樣子,故意壓低了聲音,調侃道:“想看看你,還會不會逃跑。”
宋南枝聽到這話,背脊一涼,感覺自已像是一隻被獵人盯上的小兔子。
他這是在試探她嗎?
開什麼玩笑?!
她又不是傻子,就算她真的想要逃走,也不會蠢到選同一個地方吧。
再說了,她最近安分得很,根本沒出逃的意思好嘛!
宋南枝有些不開心地別過了臉,嘀咕了一句,“誰說我要跑了?”
墨北寒的餘光掃過她臉上那可愛的小表情,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但還是故作嚴肅地道:“你最近脾氣是越來越大了,動不動就跟孤擺臉色。”
宋南枝聽到這話,小情緒上來了,悄咪咪白了他一眼,“我哪裡敢和殿下鬧脾氣。”
墨北寒看著她這副模樣,壓下了唇角的笑意,心道:沒有,那你還瞪我?!!
“是不是孤最近太縱著你了……”
他當即板著臉想說些施壓的話,馴服這隻蹬鼻子上臉的小野貓,可話說了一半就被後面一道聲音打斷了。
“哎喲,這不是南姐嘛,今日怎得了空來我鋪子?”
劉三不知從哪冒了出來,一把將宋南枝扯去了一旁,開始嘰裡呱啦地講些有的沒的。
“南姐,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說,你上回不是介紹給我一個大哥,我瞧著他一身宮裡侍衛的裝扮,想著這一年的俸祿也拿的不少,還以為是個大客戶呢。”
“誰曾料到,那哥們居然是個死變態!”
劉三的聲音說得極大,全然沒注意到身旁站著的墨北寒和上回的侍衛長得一模一樣,只是衣服不同罷了。
宋南枝稍稍偏頭,瞥見了墨北寒那殺人般的眼神,臉都快急綠了,她恨不得立馬捂住劉三的嘴。
“咳咳......\"
她乾咳了兩聲,又對著劉三瘋狂眨眼睛,試圖提醒他閉嘴。
奈何劉三他就是看不懂啊!還一臉關切地問:
“南姐,你眼睛怎麼了?抽筋了這是?”
宋南枝:......
我服了你個老六了。
“繼續跟你說那個死變態,他下了馬車後,二話不說就給了車伕一腳,而後還和車裡的媳婦兒對話。你猜他媳婦兒是個啥,居然是隻......”
“停!別說了!”宋南枝實在聽不下去,出言打斷了他。
“南姐,你咋了,今天怎麼咋咋呼呼的,嚇我一跳。”
劉三被宋南枝一吼,像是受到了驚嚇,使勁拍了拍胸脯。
而宋南枝則抬起手,指了指站在劉三身邊的墨北寒。
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劉三偏頭,瞧清楚了來人,神色平添了一抹尷尬。
媽呀,這位身著華服的貴公子不就是上次那侍衛嘛。
換了套衣服,他居然沒認出來。
他剛剛居然……貼臉開大了。
“這、這位是......”劉三由於驚慌,連說話都有些磕磕絆絆的。
墨北寒斜睨了宋南枝一眼,語調明顯比方才冷了幾分,“告訴他,我是誰。”
宋南枝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無比牽強的笑容:“劉掌櫃,這是我未來的夫君。”
“咔——”
劉三像被雷擊中一般,渾身僵直。
京城中誰人不知宋南枝前段時日被封為了太子妃,既然是她未來的夫君,那站在自已身邊的這位豈不就是當朝太子??!
完了,現在將自已毒啞還來得及嘛?
“太子殿下,是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重撞了殿下,求殿下莫要怪罪……”
劉三膝蓋一軟,當即跪在了地上。
而墨北寒卻拉著宋南枝的手繞過了他,徑直走進了鋪子,而後餘光掃了劉三一眼,“喊你那位老朋友進來挑嫁衣。”
宋南枝當即朝他拼命招了招手,“劉掌櫃,還愣著?”
劉三好半天才回過了神,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甚至連走路的姿勢都忘了,同手同腳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片刻後,宋南枝換好了嫁衣走了出來。
流光溢彩的嫁衣襯托出了她嬌美的臉龐,明眸皓齒,肌膚勝雪。被束緊的腰肢纖細的如同絹帶一般,更顯出了她玲瓏的身段。
墨北寒的心間又是一動。
看起來瘦,該長肉的地方卻是一點也沒少長。
“這件嫁衣,好看嗎?”
墨北寒微微挑眉,目光移到了她的嫁衣上,“一般,和宮女給你定做的,沒什麼兩樣。”
宋南枝無語。
果然是直男審美,這件衣服好歹是收腰的,宮裡定製的那是什麼鬼,鬆鬆垮垮的。
除了料子比較貴外,款式她還真看不上。
“那我去換了吧。”
說完,她轉身就去了試衣櫃。
“等一等。”
“孤話還沒說完。”
墨北寒突然走近,湊到了她耳邊,小聲低語:“人好看,穿什麼都好看。”
宋南枝瞬間熟了。
墨北寒這是在誇她嘛(✪ω✪)
這話她愛聽,能不能多說點。
“要孤陪你去試衣櫃嘛?”
“不、不用了……”宋南枝的臉更紅了,聲音小的和蚊子一樣。
試衣櫃那麼小,墨北寒沒事擠進去幹嘛?
該不會是……
而站在他們身後的劉三瞬間秒懂,畢竟同樣都是男人嘛。
沒想到太子殿下看起來斯斯文文,玩的還挺花。
興許是為了彌補方才對太子貼臉開大,劉三笑得一臉諂媚,輕咳出聲,
“太子殿下,隔壁的試衣櫃比較大,要不要小人命人給您搬過來?”
宋南枝:……
你要不要看看自已在說什麼,乾脆把床搬來算了。
*
半個時辰後。
挑選好了嫁衣,宋南枝和墨北寒一前一後下了樓,卻在門外撞見了謝芷。
咦?謝芷不應該在寧遠侯府弔喪嘛,怎麼來了成衣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