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可沒有揹著你,今早出門時還特意讓竹月告知了你一聲......”
宋南枝垂下了頭,有些小聲地嘀咕了一句。
“那你有告知孤,你是來長樂宮飲酒作樂嘛?”
“我......”
宋南枝一時語塞,她又不能說自已是被墨語嫣那傢伙慫恿著喝的,要不然墨北寒肯定不允許她和墨語嫣在一塊兒玩了。
“我錯了,下次保證不喝了。”
宋南枝秒認錯。
透過這段時日,她已經基本瞭解墨北寒的秉性,是個吃軟不吃硬的!
只要順著他的意思,他便不會多說什麼。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墨北寒沒有再追究此事,而是轉移了話題。
“剛剛和墨子羽說什麼了?”
問完,他別過了臉,話裡話外透著股醋味。
宋南枝偷偷笑了一下,隨即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開口:“剛剛我頭有些暈,起身時沒站穩,五殿下要來扶我,被我拒絕了。”
“從前,不還和他甜蜜餵食的很嘛?現在倒是會拒絕了。”
宋南枝:......
墨北寒這傢伙居然翻起了舊賬。
居然還沒完沒了了。
算了,看在他昨晚帶自已看螢火蟲的份上,勉強哄下他吧……
“現在我的身份不一樣了,怕被別人瞧見會說閒話。”
“身份不一樣?”墨北寒望向她,語氣比方才緩了幾分,“你如今是什麼身份?”
這傢伙,明知故問!
“就準太子妃唄。”宋南枝說完,耳根微微紅了。
墨北寒眉尾逐漸上揚,嘴角也彎了一個弧度。
“下回,把“準”字去掉。”
話語落下,他向前邁了幾步。
可沒走幾步,他又駐足,愣了一瞬後倒退了回來。
“頭還暈嗎?”
宋南枝搖頭,“現在好些了。”
“挽著。”
“啊?”
“孤讓你挽著。”
“哦哦。”
宋南枝後知後覺挽上了他的胳膊。
“別誤會,孤只是怕你一不小心摔倒,丟人現眼!”
墨北寒直視著前方,故意冷冷地丟下這麼一句。
宋南枝撇了撇嘴,“殿下,我知曉了。”
心裡卻莫名有點甜,這個口嫌體正的傲嬌鬼!
......
*
喬予書用過午膳後,沒有待在翰林院,而是請了假早早提前出了宮。
京城。宋氏染坊。
今日天氣甚好,陽光明媚,微風陣陣拂面,是晾曬布匹的好日子。
謝芷正站在染坊的院落裡,仔細地將一匹匹剛染上色的布匹掛在晾架上。
正午時分,陽光照耀下來,五彩斑斕的布匹在風中輕輕搖曳,彷彿一幅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謝芷身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裙,裙襬隨著微風輕輕擺動,姣好的身姿被布匹淹沒,若隱若現......
“阿芷。”
正當她忙碌之際,頭頂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喬郎?”
看到來人後,謝芷放下了手中的布匹,有些驚訝地抬起了頭,“你不是應該在翰林院嘛,怎麼現在來......”
話還未說完,肩上突然傳來了一股力道,她被喬予書一把擁入了懷裡。
謝芷愣了片刻,笑著開口:“喬郎,你這是怎麼了?”
她知曉喬予書是內斂之人,平日裡連拉她的手都會羞澀,更不會在外面有其他逾越之舉。
可今日,他卻有些反常。
喬予書將頭深深埋進謝芷的頸窩中,眉間凝結了些許愁雲。
過了良久,他才開口:“阿芷,若我因為某些原因,不能留在翰林院,又變成了從前窮困潦倒的樣子,你會嫌棄我嗎?”
謝芷聞言,輕輕拍了拍喬予書的後背,“喬郎可是在翰林院遇到了什麼困擾?你不用擔心,不管你以後如何,我謝芷這輩子跟定你了。”
“若是你真的不想做官了,大不了和我一起打理鋪子,就算賺的不多,但咱們過日子也夠用了......”
“阿芷......”
喬予書抱著她臂膀逐漸收緊,眼眶紅了一圈。
能遇到謝芷這麼好的女人,是他此生的榮幸!
可他已經得罪了六公主,就算辭退了在翰林院的職位,真的能全身而退嗎?
似乎覺察到喬予書有些不對勁,謝芷試圖掙脫他的懷抱。
然而喬予書卻將她牢牢禁錮住,不讓她動彈。
“阿芷,你先聽我說完。”他貼在她耳畔柔聲道。
“昨日乞巧節,其實我並未去拜魁星爺,而是去了姻緣廟,求了你我之間的姻緣。”
“入朝為官兩月的俸祿我都攢著,那是迎娶你的聘禮。我知曉那些錢還遠遠不夠,但你放心,我會再想辦法湊一些。過幾日我便會和孃親上門提親,我只想早點與你成婚。”
這些話,喬予書幾乎是一口氣說完的。
一個多月以來,壓在他心口的石頭也總算放下了。
在仕途和愛情之間,他最終選擇了愛情。
他不能沒有謝芷,也不能負了她!
“阿芷,你願意早一些嫁給我嗎?”
謝芷笑了,笑著笑著卻流出了眼淚。
昨夜,母親對她說的那些話,她並不是毫無想法。她甚至也懷疑過喬予書是不是遇到了更好的,想甩了她。
好在,一切都是誤會。
喬予書沒變。
她的喬郎沒變......
“我願意......”
在她說出了這三個字後,二人在絢麗飄揚的布匹中緊緊相擁。
站在遠處的陸氏看到了這一幕,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淚珠。
從前,是她這個當孃的太過軟弱,在寧遠侯府時,從來沒給芷兒謀得什麼好處,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欺負,卻又無能為力。
好在芷兒這回沒有看走眼,倒是挑了個不錯的夫婿。
反倒是她瞎操心了。
*
坤寧宮。
純德皇后依靠在玫瑰椅上,細細品著手中的花茶。
這時,她身邊的心腹孔嬤嬤走了進來。
純德皇后挑眉,“有訊息了?”
孔嬤嬤微微頷首,“回娘娘,老奴打聽到了,喬大人心儀的女子是寧遠侯府的三姑娘謝芷。”
“竟然是她……”
因為乾孃的原因,純德皇后對寧遠侯府嫡出的姑娘們都略有了解。
“聽說前段時日,寧遠侯府已經分了家,他們三房一家早已搬出了侯府。”孔嬤嬤又補充一句。
“即使如此,這件事便更加好辦了。”
純德皇后說完,嘴角掛上了一抹狡黠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