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心情亂的一塌糊塗,漫無目的地走在海邊。今天海風很烈,正是漲潮時分,一波波的海浪爭先恐後地往沙灘、岩石上撲打,濺起浪花,陽光下,格外的晶瑩。果子的頭髮被吹得亂七八糟,如同這心情。梁太太的話,反反覆覆地在腦海裡。
“成全,成全,憑什麼讓我成全。”聽梁太太的意思是,果子是這樁婚事的障礙,梁言是孝順的明事理的,沒道理任由自已的父親吃官司。可果子絲毫沒有察覺到梁言要放棄她,難不成真如梁太太說的,不好開口?或者是梁言陷入兩難之地,不知如何決斷?電話響起,果子才回過神看了眼,是梁言。果子心情很亂,她不知如何面對梁言,沒接電話。
原本約了午後來華庭,果子還要跟梁言一起做晚飯。梁言沒打通電話,有點意外。微信裡問了幾次果子什麼時候到。果子也是沒有回覆。就撥通了陳珺的電話。陳珺和宋川在外面,也不清楚果子現在在哪兒。梁言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沒再說什麼,只是輕鬆地對陳珺說沒事,他再等等,果子或許正在去梁言家的路上。
果子的電話依然沒打通,梁言望向大海,有點心神不定,自他和果子在一起,還從沒發生過這樣的事。他意識到一定有什麼問題。拿好外套,出了門。
梁言去了海邊。有意識地往上次周正和果子分手果子暈倒的地方去。海灘上倒是遊人如雲,三三兩兩的帳篷和顏色絢麗的遮陽傘,在海灘上彙整合一副副夏日風光。6月的天氣,已經如此炎熱。不僅曬的沙灘滾燙,也把梁言的心曬得有些慌。
果子沒有在那個海邊,梁言就順著海岸線來回走了幾遍。再打果子電話,關機了。梁言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7點,帶著一點猜想,一點希望,希望果子神出鬼沒地到了華庭。梁言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往回走,可樓下的遇見不是果子,是雨婷。
梁言見到雨婷還是吃了一驚,雨婷褲子衣服都有劃破,頭髮凌亂,手臂和額頭都有傷痕,還有點血跡,臉上也髒兮兮的,哭的梨花帶雨,她一見到梁言就跌跌撞撞走過來:“怎麼辦,梁言,今天我偷聽爸媽說話,為了防止我跑了,要把我看在家裡,不讓我出門。趁他們還在樓下大廳說話,我從樓上窗戶爬了出來。”哽咽著說:“想不到去哪兒了,就來找你了。”
梁言看著雨婷這副狼狽樣,本能攙扶了她一把,雨婷倒是哎喲叫著“痛死了”,胳膊大概摔著了,梁言嘆口氣:“先上樓,處理一下傷口。”
梁言遞給雨婷T恤和休閒短褲, 都是男士的,雨婷先是愣了一下,看著自已有些破損的衣服,就拿著梁言的衣服就去了洗手間。擦乾淨臉換上衣服出來。額頭和胳膊都有擦傷,梁言拿出醫藥箱,用碘伏給她塗了一下,然後用毛巾包了一塊冰塊遞給雨婷,雨婷坐在沙發上依然驚魂未定。梁言泡了咖啡給她。
“怎麼辦,梁言。沒想到他們會這麼強硬。”
“他們限制你的自由是犯法的。”
“你父母什麼態度?”
“應該和你父母差不多,不過,我不會同意他們這麼做。”
“我也不同意,那我怎麼辦,我無處可去了。”
果子的確在海邊,走累了,她就在海邊的一家咖啡廳裡坐下。叫了杯咖啡,一直髮呆中。服務生有意無意地過來幾趟,問她是否續杯還是要點些別的。果子都搖搖頭。呆坐幾個小時,都沒理順自已的情緒,梁言電話來了一個又一個,微信資訊也不斷,一開始她沒接,後來直接關機。
天色漸漸昏暗,華燈初上,突然耳邊一聲嘈雜的開瓶聲,叫喊聲,原來是角落裡有幾個男女在慶祝生日,生日歌緊接著就唱起來。果子才驚慌地結了賬出了咖啡廳,此時她無法承受別人的歡樂,漫無目的順著海邊走著。不知不覺又走到了華庭。望著華庭那熟悉的燈光,果子不停地問自已,就只能有這一種方法了嗎?梁言會怎麼選擇?放著自已的父親不救,被人唾罵?還是放棄她?必須當面問問梁言,她還是相信梁言不會放棄她。
她上了樓,下意識用鑰匙開了門,可映入眼簾的卻是雨婷穿著梁言的衣服,慵懶地斜躺在沙發上,梁言背對果子看向窗外,果子頓時被嚇到了,張大嘴發不出聲,腦海裡突然跳出沈慧和周正親密交談的一幕。她根本沒有思考的能力,本能的後退,鑰匙掉在了地上,梁言轉過身和雨婷都看到了果子。
果子轉身就往電梯口跑,電梯正好停在17層。梁言轉身看到果子,一面喊著果子的名字,一面朝門口跑過去。
梁言衝到電梯口,電梯門剛關上,只瞅見了果子一張驚慌失色的臉。他知道果子誤會了,但他必須要解釋。他知道果子怕的是什麼,他絕對不是,也不會是。他按了按電梯,另一趟電梯正往上行,只能不管不顧地從樓梯飛速往下跑。當他到達樓下時,果子早已不見蹤影,梁言又跑到小區門口,看到果子在前面跌跌撞撞地跑著,他急忙喊著:“果子,等一下,這是誤會。”
果子根本聽不進去。門口沒有出租,她只能一路跑,梁言在後面追。果子就這麼摔了一下,被趕上來的梁言一把抱住,果子叫著扯著。梁言緊緊抱著果子說:“這是誤會,你要相信我。”
果子眼裡含淚轉過頭看著梁言:“你說是誤會?那是說我眼瞎了?”
梁言眼裡充滿了血絲,焦慮的看著果子,他真的怕果子想錯了。他不忍心果子對他有半點的懷疑和不信任。他說:“雨婷碰到麻煩了,才找我。。。。。。”梁言想著到底什麼讓果子誤會,對,是穿了他的衣服。
果子無法理解,打斷梁言的話:“別跟我解釋。”
這時來了出租,果子掙脫梁言跑過去,坐了進去,讓司機開車。梁言在門外敲著。看著門裡的果子淚流滿面。他心疼的無法說話。
車開走了。
果子已經無法正常思考,她腦海裡只是一幅幅梁言和雨婷的畫面,腦補了很多根本沒看到的情節。越想越痛心,一下午,她都被梁太太的談話困擾著。因為她想不出該如何化解這種困境,她心底還是相信梁言的,可是,她如何能看著梁言為了她而置自已的父親不顧?或者與家庭鬧翻?她沒辦法接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果子回到家,陳珺已經回來了。看到果子這番狼狽樣,也嚇壞了。扶著果子回屋。果子什麼話都不想說。陳珺也沒敢多問,看著果子裹著被子躺下,她走出屋。不知道發生什麼,但她首先想到的是梁言,回到房間,準備給梁言電話。
梁言隨後開車來了。陳珺匆忙走下去問梁言到底發生什麼了事,梁言要上去看果子,陳珺攔著梁言,說果子睡下了,先別打擾她。梁言看看黑漆漆的果子房間,低頭無語。陳珺讓梁言在一樓廳堂坐下,梁言對陳珺講了雨婷的事,說果子誤會他和雨婷了。陳珺問:“你和雨婷真的什麼都沒做?”
“沒有,千真萬確,她從家裡跑出來,跑到我家。衣服破了,就換上了我的衣服。”
“啊,這太容易引起誤會了。”梁言知道,可當時,雨婷那個狼狽樣子,他也不能不理啊。梁言是懂的要避嫌的,所以除了給雨婷上藥外,他都沒跟雨婷坐在一起。
陳珺著急地說:“唉,上回。”陳珺想了想還是沒說出周正的名字,只是說:“大概是觸犯到她心裡的底限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絕對不會那樣對待果子的,確實是事出有因。”梁言又說:“還有,今天一直都沒聯絡上果子,不知道下午發生了什麼事,我感覺一定出了什麼事。”
陳珺說:“是嗎?現在都不清楚,你先回去,等果子醒了,我和果子好好說說。”
梁言想了想,“和我隨時聯絡。”陳珺點點頭,看著梁言開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