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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死靈法師

它的心,瘋狂而執著,一旦涉及那個銀髮的孩子,它不惜傷害任何生命。在這個賽博朋克世界的迷霧中,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微塵,若非與小愛相關,超夢的眼睛甚至不會捕捉到她的存在。

然而,超夢的漠然未能熄滅對方的火焰,死靈法師讀透其眼神,適時揮毫疾書,筆鋒咄咄逼人:

\"為何聯姻火箭團?

你的思緒清晰——\"

纖細的手指突然懸空,優自已也無法解答這疑惑。她的精神感知隱約觸及到超夢內心深處的衝突,女孩對此困惑不已。那在關東犯下屠殺無數智慧生命之過的火箭團,對這位死者代言人而言,無疑是世界上的邪惡化身,難以相信,一隻連自已都不願傷害的超凡生物,竟然與邪惡勢力為伍。

\"你的憤怒沸騰,

意識未失,

為何拒絕安寧?\"

這個問題,出自優內心的疑惑,擁有著遠超最尖端電腦智慧的超夢,應更懂理性的力量,卻選擇了最無理的道路。即便明曉達成悲願後將自身推向滅絕的邊緣,也無法阻止它毅然前行的步伐。

(你知道嗎,有沒有那麼一個人對你至關重要?)

超夢低啞地詢問,彷彿對話的物件是靜止的塑像。也許她寧靜的神態令它錯覺,超夢輕輕地呢喃,尋找那個不存在的答案。

(當你在絕望與衰弱的力量中尋找到寄託時,)

回想起那日在永恆的試驗與囚禁中,微笑著握住自已手的女孩,

(只要她還在,無論何苦皆可忍,無論何難皆可行……)

那僅有時日相聚的瞬間,猶如熠熠星辰,彼時,她許下承諾,用生命保護這唯一的摯愛。

(有這樣的存在,於你而言,也是存在的吧?)

少女迎向它的凝視,毫無懼色。即使言語挑釁,她的堅定不容質疑:

“是的。”

超夢從它眼中看出了堅毅,即使質詢帶著刻薄,也承認了她的真心。但,如果有這樣的她,也應該明白超夢選擇的理由吧?它期待地微微點首:

(若你心中那位不在,你會怎樣?)

少女的答案,顛覆預期:

“等待。”

(...你說什麼?)

超夢懷疑是自已誤解了話題,因為她的回應似乎毫不相干。

優卻鎮定自若,接著記錄她的思考:

“只需要等待。”

對於心中摯愛,死亡不過是概念的斷鏈,真有那一天,她亦坦然面對。

(我將持續至輪迴盡頭,等候他回來。)

生命無限漫長,等待何足道哉?儘管靈魂帶著完整記憶轉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這又如何呢?

(無論機率多麼渺茫,

只要等待,

總有一天,)

超夢看著她清醒堅定的眼神,不寒而慄,女孩並非戲言。

——這個孩子,竟是真心如是所想。

它沉浸在報仇的執念中,但她卻是極致的反叛者,無法用尋常的標準衡量其行動,就像是決定因丟入海中的戒指而等待大洋枯竭。但這些瘋狂的想法,竟然可行。

無盡生命的存在而言,持續等待,終將遇見那一天。承認她的信念,意味著超夢追求復仇的意念失去了根基。漫長的光陰流逝後,可能新的富士愛誕生,甚至還是曾經的那個她,成為好友,迎來更好的結局…如此一想,復仇便無意義。

超夢全身劇震,這不是恐懼,而是憤怒,卻也指向了自已。信念動搖無法饒恕,決心既定,就再無可回頭之路,否則便是對美好事物的褻瀆。超夢是正義的復仇者,忍受痛苦、犧牲一切只為目標實現,沒有這種堅韌,它只會成為坂木那樣的暴力狂徒,那是它的底線。

(看來,我們之間的理解永無法相通。)

超夢骷髏似的頭顱揚起,嘲諷的微笑在其臉上閃爍。雖然對這小巧的女孩心生敬意,但超夢否認了她的生存方式,小愛已逝,它的生命只剩仇恨相伴。

察覺到超夢的堅定,優眼底滿是哀慼。她理解,她們無法並肩而行,秉持自我犧牲的她無法強迫別人接受她的視角,唯有默然承受。

就在這一刻,低頭沉思的死靈法師,唇邊悄然綻放一縷隱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