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奧皺起眉頭，“你說‘耶穌之血’的展櫃空了？”
幾個保安連連點頭，其中一個補充道：“和‘洋流’的消失一模一樣，展櫃沒有被破壞，但是鎖被撬開了。”
“肯定是那個小偷又作案了。”
“快去通知孟不知，”萊奧說道，不過突然，他又攔住了保安，“算了，先不要聲張，就說是奧斯汀家族把它收起來了，不參加拍賣會。”
說完，萊奧留下面面相覷的保安，帶著“洋流”走進了展廳。
……
“海魚紅燒到底還是不好吃啊。”孟不知擦擦嘴，按下了右耳後的子嗣。
腦海裡傳來了墨菲斯特的聲音，“得手了？”
“隨時準備傳送，”孟不知說道，“可以的時候我會通知你的。”
墨菲斯特交代道：“切記不要在別人面前切斷投影，這樣會導致印記不穩定，也許中斷了傳送，你的意識就永遠留在那邊了。”
“如果你現在安全，我建議你現在就傳送。”
孟不知沒有答應他，而是切斷了通訊。
他放下手裡的盤子，裡面是吃了一半的魚。
看看也差不多是拍賣的時間了，孟不知起身出門，不料，開門後，卻是萊奧站在門外。
萊奧探頭探腦的問道：“你剛剛和誰說話呢？”
“和魚。”孟不知說道，“你來幹什麼？”
萊奧笑道，“拍賣會開始了，我不用主持拍賣會，來找你。”
孟不知聳聳肩，“正好我對什麼拍賣會也不感興趣。”
“看來是沒有自已喜歡的東西了。”萊奧調笑道。
兩人就像多年的老友一般，並肩走在遊輪的甲板上。
兩人選了個位置坐下，現在已經天色漸黑，遊輪上亮起的燈堪堪能看清眼前半米內。
位置上早已準備好了飲品，兩人對面落座。
萊奧先開啟了話匣子，“孟，這次真的要感謝你，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敬了孟不知一杯。
“我應該做的。”孟不知回敬了他。
兩人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突然，萊奧的電話響起了。
他面露歉意，“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萊奧走遠了。
孟不知則坐在原位，不知在想些什麼。
不多時，萊奧打完電話回來了，他重新落座，說道：“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孟不知沒有說話，而是舉起了酒杯，兩人碰杯。
萊奧還想說些什麼，孟不知卻搶在前面開口了。
“萊奧，沒有在我的房間找到‘耶穌之血’對吧。”
萊奧沉默了，片刻，他笑道：“怎麼會呢？”
“我們是一種人，萊奧。”孟不知說道，光線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就像我知道你殺了波普，偷了‘洋流’卻沒揭穿你。”
“你為什麼要懷疑我？”
萊奧面色有些難看，強顏歡笑道：“孟，你在說什麼，波普不是被威尼勒死的嗎？你自已也說過，我這種體型怎麼可能勒死他。”
“還有‘洋流’，那可是我家的藏品，我偷他幹什麼呢？完全沒有動機啊。”
孟不知笑了起來，“動機，你還在乎動機？”
“波普的致命傷根本不是勒痕，他的指甲裡沒有脖頸的組織，你被勒住時難道不會反抗嗎？”
“本來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死的，但是，有個廚師告訴我，你們殺魚用的是麻痺藥物。”
“沒記錯的話，廚房的櫃檯裡，就有一瓶這種藥品吧？裡面的痕跡也很明顯是躺過人的。”
“你為什麼會在那裡，想必是為了用真空機將‘洋流’裝入真空袋投入海中吧。”
“你以為我真的是想吃魚嗎？”
“那你想幹什麼？”萊奧開口說道，“收集證據然後報警嗎？”
孟不知搖搖頭，“不，我幫你把痕跡都處理乾淨了。”
“也就是說現在只有我知道，你才是真兇。”
萊奧眼神變換，他開口問道：“那你到底想幹什麼？為了波普報仇嗎？”
“報仇？得了吧，我可不是什麼正義的好朋友。”孟不知不屑道。
“你偷‘洋流’的理由是什麼呢？”
“我不需要理由。”萊奧說道。
但是他猛然間就察覺不對勁了，自已的身體好像動不了了，舌頭也在慢慢僵硬。
他驚恐萬分，但是隻能結結巴巴的說道：“你對我下毒？為什麼？”
孟不知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道：“猜猜你的人為什麼找不到‘耶穌之血’？”
“中國有個成語，叫做‘魚目混珠’。”
“至於原因？我說過了，我們是一類人。”
孟不知微笑著，起身離開了座位。
萊奧感受著自已的身體慢慢麻痺，心跳也在漸漸變緩，他突然艱難的笑了。
“我們一起死在船上，一定會讓警察摸不到頭腦。”
“原來，我們是一類人。”
而這邊的孟不知顧不得什麼，在甲板上狂奔起來。
他的身體也在慢慢僵硬。
“王八蛋，你也給老子下毒了是吧。”孟不知咒罵著，眼裡卻沒有憤怒。
萊奧，表面上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大筆財產的繼承人，但就像梵高的《星空》，那種洶湧的瘋狂隱藏在表面的溫文爾雅下，而瘋子做任何事情，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孟不知，也是這種人。
他一路狂奔，總算在肢體完全僵硬前趕到房間，他一把打翻盤子，扣下紅燒魚的眼睛，按下了右耳後的子嗣。
……
今夜，彌忒爾號註定是不安靜的一夜。
拍賣會結束後，有人看到甲板處吹風的萊奧，想要去打招呼，卻發現他僵硬的像一尊雕像，船醫檢查後，發現他的心臟已經停止跳動了。
當然，孟不知的屍體也被發現了，他呈現一個大字形躺在地上，左手是吃了一半的魚，地面都是碎瓷片，他的右手卻詭異的按住了右耳。
他的身體同樣呈現一樣的僵硬。
彌忒爾號靠岸後，所有的客人與工作人員都經歷了檢查，當地警方也沒有任何線索。
兩人三天內的表現根本無法讓人聯想到互相傷害這個方面。
最後，警方只得以在兩人身體內檢測出麻痺性毒素為由，將案件定性為兩人食物中毒。
唯一的後果就是，人們學會了吃魚時老老實實用刀殺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