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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話 點絳唇

我們村深藏在一片荒僻的山谷之中,四周環繞著連綿起伏、高聳入雲的山巒,宛如一道道巨大的黑色屏障,將這個村子與外界徹底隔絕。山上樹木稀少,怪石嶙峋,那些石頭在昏暗的天色下,形狀猙獰怪異。有的像張牙舞爪的惡鬼,獠牙尖利,彷彿要擇人而噬;有的像伏地待撲的猛獸,雙眼閃爍著詭異的紅光,令人膽寒。

村裡的房子大多是破舊的土坯房,歪歪斜斜地立在那裡,彷彿是一座座被詛咒的廢墟。牆壁上的泥土剝落,露出裡面腐朽的木頭,風一吹,就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好似痛苦的呻吟。有的房子甚至半邊已經坍塌,露出裡面黑洞洞的房間,彷彿是一張張張開的血盆大口。

村中的小路彎彎曲曲,像一條蜿蜒的蛇。一下雨,小路就變得泥濘不堪,到處都是深淺不一的水坑,一不小心踩進去,能把人的鞋子都吸進去。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混合著牲畜的糞便和腐爛的植物的味道,令人作嘔。

在這個陰森恐怖的村子裡,一直流傳著一種神秘而詭異的法術,叫做點絳唇。據說只要在死人嘴唇上點上一點紅,對方就能起死回生。而我們村只有我爺爺會這種法術。

我叫小虎,是個身材瘦弱、面容憔悴的孩子。由於長期的營養不良,我的頭髮枯黃稀疏,眼神中總是透著恐懼和無助。我穿著打滿補丁的衣服,那衣服洗得發白,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顏色。我的臉頰凹陷,身形單薄,彷彿一陣風就能把我吹倒。

我的爺爺是個身材高大但略顯佝僂的老人,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皺紋,每一道皺紋都彷彿訴說著一段滄桑的故事。他的眼睛深邃而神秘,偶爾閃過一絲讓人捉摸不透的光芒。爺爺總是穿著一件黑色的長袍,那長袍雖然破舊,但在他身上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威嚴。

而我的父親,是個身材魁梧、滿臉橫肉的男人。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貪婪和自私,讓人看了就心生厭惡。他那粗壯的手臂上青筋暴起,彷彿隨時都會揮起拳頭打人。他的臉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從眼角一直延伸到下巴,每當他發怒時,那傷疤就會變得通紅,猶如一條扭動的蜈蚣,十分可怖。

母親則是個唯唯諾諾的女人,她總是低著頭,眼神中充滿了無奈和屈服。她的頭髮凌亂地披散著,臉色蒼白,身形消瘦,彷彿被生活的重擔壓得喘不過氣來。

這神奇的法術讓村裡的人都眼饞得很,人人都想學,我爸也不例外。可爺爺就是不願意教他,說這法術不是隨便能用的,用錯了會遭報應。但我爸哪聽得進去這些,他一心想著學會這法術賺錢。

為了逼爺爺教他,我爸竟然喪心病狂地把爺爺關進了村子後面的破窯洞。那窯洞原本是用來存放雜物的,陰暗潮溼,散發著一股刺鼻的黴味。窯洞裡沒有窗戶,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那微弱的燈光在黑暗中搖曳著,彷彿隨時都會熄滅。牆壁上滲著水珠,地面上佈滿了青苔,一不小心就會滑倒。牆壁上還時不時有老鼠和蟑螂爬過,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窯洞口被封得嚴嚴實實,只留下一個小小的洞口,用來遞東西。爺爺從此不僅淪為了我爸的賺錢工具,還要被像狗一樣對待。每次有誰家死人了,我爸就像牽著牲口一樣把爺爺帶到人家家裡去施展法術。有一次,那戶人家剛死的是個年輕人,據說是在山上砍柴時不小心摔下懸崖死的,屍體摔得血肉模糊。我爸硬是逼著爺爺施展點絳唇法術,當法術生效時,那具殘破的屍體突然動了起來,身上的傷口不斷滲出血水,場面極其血腥恐怖。

我一直都很心疼爺爺,可我年紀小,力量薄弱,根本無法反抗我爸的暴行。

有一天,村長神色匆匆地來到了我家。他的臉上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和期待,手裡緊緊攥著一疊百元大鈔。他將錢塞進我爸手裡,轉身就離開了,彷彿多待一秒都會被什麼恐怖的東西追上。

我爸看到那厚厚的一疊鈔票,眼睛頓時亮得像燈泡,笑得合不攏嘴,那笑容在他那張猙獰的臉上顯得格外扭曲。

“哈哈,發財了發財了!”他一邊興奮地大喊,一邊迫不及待地抽出一根菸點上,深深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大團煙霧。他開始數著鈔票,手指因為激動而不停地顫抖,那菸灰掉在地上他都顧不上。

“愣著幹啥,快去送送財神爺!”他對我媽大聲吼道,聲音如同炸雷一般。

我媽看到賺了這麼多錢,臉上立刻堆滿了諂媚的笑容,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她興沖沖地追了上去,嘴裡還不停地說著討好的話。

“兒子,過來!”我爸衝我招招手,從手裡抽出 200 塊遞給我,“去買幾個大肘子,今晚加餐!”

我興奮得像只小鳥一樣衝出門,直奔豬肉店。心裡想著:太好了,爺爺今晚終於能吃點好的了。

爺爺被關在房子後面的破窯洞裡,每次我去送飯,都覺得那地方陰森森的,彷彿是通往地獄的入口。洞口周圍長滿了雜草,那些雜草在風中搖曳,像是無數只扭曲的手在抓撓著。還有一些不知名的蟲子在草叢中爬來爬去,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有時還能看到一些血跡從洞口滲出來,讓人不寒而慄。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窯洞前,對著洞口輕聲喊道:“爺爺,我給您送飯來了。”

裡面傳來爺爺虛弱而沙啞的聲音:“孩子,進來吧。”

我彎著腰鑽進窯洞,裡面黑漆漆的,瀰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氣味。只有一盞昏暗的油燈在角落裡搖曳著,那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一小片地方,反而讓周圍的黑暗顯得更加深沉恐怖。爺爺就坐在角落裡,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沾滿了汙漬和血跡,頭髮也亂蓬蓬的,像一堆雜草。他的臉上有幾道深深的傷痕,像是被鞭子抽的,傷口已經化膿,散發出一股惡臭。

“爺爺,我來看您了。”我哽咽著說道,聲音中帶著哭腔。

爺爺抬起頭,看著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

“孩子,別難過,爺爺沒事。”爺爺強擠出一絲笑容,可那笑容卻比哭還難看。

“爺爺,今天有好訊息,爸賺了好多錢,今晚加餐呢!”我努力讓自已的聲音聽起來高興一些。

爺爺只是嘆了口氣,搖搖頭:“孩子,這不是好事啊,這法術用多了,會遭報應的。”

我不太懂爺爺的意思,但心裡還是希望爺爺能開心點。

晚上,一家人圍坐在餐桌前。桌上擺滿了豐盛的食物,香氣撲鼻。我滿心期待著能給爺爺留點好吃的。

我爸大口吃著肉,滿嘴流油,還不停地吧唧嘴。他吃得太急,不小心噎住了,劇烈地咳嗽起來,噴出的食物殘渣濺得到處都是。

我媽則在一旁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收拾餐桌時,我媽把桌上的剩骨頭都刮進一個碗裡,推到我面前。

“拿去給你爺爺。”她的聲音冷冰冰的,沒有一絲感情。

我心一沉,看著那碗裡的骨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媽,怎麼就給爺爺吃這個?”我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著憤怒和不滿。

“小孩子懂什麼,有得吃就不錯了。”我媽白了我一眼,繼續收拾著桌子。

我端著碗,心情沉重地走向窯洞。夜晚的風呼嘯著,吹得我渾身發冷。路邊的樹枝在風中搖擺,不時抽打在我的身上,彷彿是黑暗中的魔手在阻攔我。

“爺爺,吃飯了。”我聲音低落地說。

爺爺接過碗,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孩子,爺爺不餓,你吃吧。”爺爺說道。

我搖搖頭:“爺爺,您吃,我回去再想辦法給您弄點好的。”

從那以後,我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想辦法把爺爺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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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趁著我爸我媽不在家,我偷偷跑到窯洞,對爺爺說:“爺爺,我想學點絳唇,學會了我就能救您出去了。”

爺爺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擔憂。

“孩子,這法術不是那麼好學的,而且很危險。”爺爺說道。

“爺爺,我不怕,我一定要學會,把您救出去。”我堅定地看著爺爺。

最終,爺爺還是教給了我點絳唇的法術。

我刻苦地練習,每天都在沒人的地方偷偷嘗試。終於,我學會了這法術。

一天晚上,我爸喝得醉醺醺地回到家。他的腳步踉蹌,眼神迷離,嘴裡還不停地罵罵咧咧。

“爸,我也會點絳唇了。”我冷冷地說。

我爸先是一愣,隨後大笑起來:“好兒子,那以後咱爺倆一起賺錢。”

“不,我要把你變成狗!”我大聲喊道,眼中充滿了仇恨。

我爸的笑容瞬間凝固,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已經施展了法術。

只見一道詭異的光芒閃過,我爸的身體開始扭曲變形。他的面板裂開,鮮血四濺,骨頭髮出“咔咔”的聲音。

“啊!你這個逆子!”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淒厲。

轉眼間,我爸真的變成了一隻狗,在地上汪汪直叫。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解,身上的毛髮凌亂不堪,還沾著血跡。

我媽回來看到這一幕,嚇得癱倒在地,臉色蒼白如紙,尖叫著:“這……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他的報應!”我怒吼道。

從那以後,我把爺爺從窯洞裡接了出來,我們離開了這個可怕的村子,再也沒有回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