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良久。
老宋頭繼續說道:“而且火災裡最危險的不是火,而是煙霧”
“煙霧?”
“當火災起來,煙霧會在半分鐘內遮蔽整個樓道,這個時候你想逃也找不到路。敵人根本就不用上樓,你也根本打不到敵人,你將無力可施。敵人只需要在樓底製造濃煙,燻個一天,你就成煙燻臘肉了。”
“一天不夠?那就燻個十天八天的,反正燃料多得是。”
“敵人再惡毒一點,萬一要是燒有毒塑膠,那就成毒氣了,塑膠燃燒的味道你們知道吧,毒煙燻個十天八天。你根本就連敵人的面都見不到,自已就團滅了。”
“就算你命大,你能活,你的物資全被沾上有毒物,統統報廢。”
“還有”老宋頭喝了一口水。
“還有?”眾人被震驚到了,還沒從驚愕的事實中醒過來。
“還有!如果軍方還存在的話,也會對高樓發起攻擊”老宋頭喝了一口水說道。
“軍隊?不可能,我們可是良民。”陳澤說道。
“和我們是不是良民無關,你想想,幾十上百層的高樓建在哪裡?必定是建在人口密集區”
“或者換句話說,高樓大廈天然是人口稠密區。軍隊要消滅喪屍,只需要一顆導彈,連你的樓帶著下面的喪屍一起消滅,倒塌的大樓還能砸死大量喪屍,一舉兩得。”
“你覺得你被幾千幾萬只喪屍包圍著,軍方會派人來救你嗎?”老宋頭嚴厲地說道。
“有點懸呀!”吳寬躺在床上長舒了一口氣。
“是呀,不可能為了幾個人來救援”陳澤說道。
“就算你拉起了幾百人的隊伍,但包圍的喪屍有幾千幾萬只,軍方都不可能派人來救你”老宋頭嚴厲地說道。
“那你宋老頭有何高招呢”吳寬嘲諷道。
宋老頭清了清嗓子說道:“一切在末世裡想建立永久庇護所的,想待到死的都是可憐可悲的大號烏龜。”
“太祖有句話叫做‘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聽不懂,能說人話嗎?”
“我問問你們,那些在高樓修基地的,在防空洞修基地的,挖地堡的。他們修的基地和法國人花了一代人耗盡國力修的馬奇諾防線相比怎麼樣?”老宋頭無奈問道。
“肯定不如,遠遠不如,哪能比馬奇諾防線”陳澤說道。
“那馬奇諾防線如何了?”老宋頭反問道。
“我記得好像是被德軍閃電戰攻破了”
“你記錯了,是被繞過去了”
“你們說的都對,德軍一部分在死磕馬奇諾防線,突破了幾個口子。另外大部分德軍,繞過了馬奇諾防線,從後方插入一把尖刀。”
“之後就是法國舉手投降。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攻不破的堡壘。”老宋頭說道。
“所以,當敵多我少,敵強我弱的時候,要打運動戰,要在廣闊的國土上打運動戰,打消耗戰”老宋頭慷慨激昂。
但還是補充了一點:“除了戰略位置,其他地點都不能死磕。”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做?到底該怎麼做?這不行,那不行,總得找個出路吧?”吳寬問道。
“等!”老宋頭說道:“我們現在缺水,缺糧食嗎?”
“不缺”
“缺醫少藥嗎?”
“不缺”
“那不就行了嗎?等下去,堅定守住,強大自已,就有希望。”
“東土對災難有一套強有力的辦法,我們要做的就是聯絡上官方,加入其中。千萬千萬不要自已搞面旗幟,自已拉起隊伍,這是大忌。”老宋頭非常嚴肅。
“行吧,夜深了,快睡吧”陳澤把USB小燈拔下來說道。
眾人蓋上被子:“晚安”
“睡了”
---------
與此同時,七人組其三在八三四么部隊的保護下躲入紫光城中的地堡。
一個個持槍的軍人站在高牆上駐紮。
通訊兵在夜色中飛奔而來。
一個面色鐵青的中年男人問道:“情況怎麼樣”
通訊兵回答道:“戍衛部隊損失慘重”
對面的男人有點憤怒地說道:“我不是問這個,國內情況,國內情況,全國情況?”
通訊兵哆哆嗦嗦回答道:“衛星失聯,溝通不上。但無線電波勉勉強強還能通訊。但距離不遠,而且技術太老舊了,活下來的通訊班都不太會用”
“那地下光纖呢,軍用光纜呢。”
“有幾個重要節點斷了,還有的能聯通但我沒有許可權,保密等級太高了”
“無線電員情報表示周邊城市的領導班子都損失慘重,有幾個城市根本就都聯絡不上”
男人摘下了帽子,炮火閃光中露出了一道橫穿右眼的傷疤:“不能亂,不能亂!”
“無線電不能用,就派人傳達,汽車、火車、輪船,直升機、飛機。就算靠腿跑,跑死!也得聯絡上。”
“是”,通訊兵痛苦了表情。
“慢著。”一個穿著中山裝的老先生從門內出來。
“首長好”通訊兵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鞋跟踏在地磚上產生清脆的聲音。
“小夥子辛苦了”首長回了禮,將通訊兵還舉著的手放下,撣去了他身上的灰塵。
“毛毛糙糙,像什麼話嘛!”首長的問話穩而有力:“通訊兵丁小二,外面情況怎麼樣?”
通訊兵看了一眼中年人說道:“衛星失聯,溝通不上。但無線電波勉勉強強還能通訊。。。。”
首長擺了擺手說道:“我不是問這個,我是問你們守衛部隊的情況。”
“嗚,首長”,通訊兵含淚說道:“全師損失慘重,傷亡過半,其他部隊在城郊,正在支援的路上。”
“好了,好了。”首長用真絲手帕擦乾了戰士臉上的血淚和泥土。
“部隊陣線拉得太寬了,幾乎人人要面對幾十只怪物。。。。”首長對著中年男人說道。
“知道了,你通知守衛部隊,收縮防線到二環一帶。”首長開始下命令。
“還有,通知其他支援部隊,叫他們別來了,在城郊原地待命,做好防禦工作和倖存者的救援工作。”
“去通知部隊吧”首長擺了擺手。
“是首長。”通訊兵恢復正色,又舉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我反對,不能撤,保護首長是最重要的。”中年男人此時突然說話。
小戰士震驚,敬著軍禮的手在空中顫抖。
首長惱怒地衝著中年男人說道:“什麼話!戰士的命就不是命了嗎?老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嗎?執行命令!”
“執行命令!”
小戰士熱淚盈眶回答道:“是首長!”正步退出作戰室。
“你跟我進來,看地圖”首長指著中年男人說道。
“你看,如果各支部隊如同鋼針一樣插進來,那麼這些怪物就會從陣線兩翼攻擊部隊,會損失慘重的。”
“而且這些怪物很可能會從部隊與部隊之間的間隙中逃出,這可是幾千萬只怪物呀。”首長拿著指揮杆對著地圖形勢分析道。
“因此不能讓他們進入。相反如果讓他們在外圍駐紮,吸引怪物,反而是減輕了我們這裡的負擔”
“您是說圍點打援”
“孺子可教也”
“會不會太危險了?”中年男人敬禮道:“報!告!首!長!我個人認為拿首長們的生命來圍點打援是不明智的戰略”
“放下,放下!”首長示意中年男人不必拘禮,但是中年男人依舊筆挺著腰,不肯放下敬禮的手。
“你可知人更危險?董卓曹操之事不可不防呀。天知道他們進來是為了保護還是幹其他之類的,你分得清嗎?”首長陰沉著臉說道。
中年男人如夢初醒,放下了手,詢問道:“那我們被包圍了,萬一?要是?”
“那還得靠你了”首長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