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簌卿最擔心的事情終歸還是發生了。
困擾鶴言的詭異’永夜‘已經延伸進了現實。
甚至再不受時間的限制,可以出現在任意時間裡。
或許是空氣清新的初晨,又或許是與戀人漫步的悠閒午後…
僅僅只有幾個字的信紙,卻顛覆了鶴言的認知。
即便他有再強大的心理素質,也難應對隨時都將出現的威脅。
他目光渙散的望起天花板,對於今後的迷茫幾乎快將他給吞沒…
“又是你在搞鬼吧…可惡的傢伙…”
不用想也知道,寫下這封不祥之信的肯定是那位行蹤不定的神秘少女。
鶴言悲涼的開口,接著像同不知躲在何處看戲的少女說道。
“是不是非得要我死了,才能結束這一永無止境的噩夢啊…?”
可惜他沒有得到回覆。
“一直玩弄我一個普通人…是不是讓你覺得很開心很有趣呢?”
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這次是個可愛的小女孩。
那下一次是誰?
是商店老闆,還是大學老師。
搞不好也會有親愛的爸媽要殺死自已的那一天吧…
鶴言如此想到後心一橫。
前一秒還頹廢無比的他凌厲突然起身,目光更是堅決了起來。
“哼…非得把我像個標誌一樣輪來輪去?你想把我往死了整,想要待在一旁看樂子,可我告訴你,我鶴言再不奉陪了!”
他走到廚房,說話間抄起那把柳凝漓曾劈砍過自已房門的菜刀。
“老爸老媽,兒子不孝,下輩子再報答您二老的養育之恩吧。”
他又在案板上拉回摩擦著刃端,以求鈍了的菜刀在自已等會自刎時不會出現什麼差錯。
“凝漓…我也對不起你。其實我挺想好好跟你交往的…”
他微微咬牙。
眸子中又不由閃過一絲低落。
“我要是能好好的活著,一定會對你負責跟你結婚的,也想要看著我們的女兒慢慢長大…”
可如今他已決心赴死。
所期盼的未來…
也只是臨死前的美好幻想罷了。
“希望以後你能幸福,永遠的幸福下去。還有白燁,我的好兄弟,大小姐,以及沈道長林昭婕…再見了大夥。”
他咬了咬牙,接著用刀刃磨過了自已的脖頸…
沾染鮮血的菜刀跌落在地,承受著痛苦的鶴言。
卻在人生的最後時刻裡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似乎一切都結束了。
他解脫了。
什麼詭異的永夜,什麼突破時間限制可以發生在任意時刻的怪事,都將再不發生。
因為,
他紫砂了。
在現實裡。
所有的詛咒遊戲都將在他死後失效。
總不可能,還能把他從黃泉路上拽回來了吧…
可這只是鶴言所認為的現實…
那神秘的少女出現後緩緩蹲在了完全失去生命跡象的鶴言身前。
她在暗處已經等了觀察許久了。
之所以不出來阻擾
是因為…
“傻瓜,這裡又不是現實,你怎麼可能會死呢?”
接著她摸了摸鶴言毫無血氣的蒼白嘴唇。
“所謂現實,就是幻境中的另一個幻境吶。從入局那天起,你就再也不可能會死掉,一切的一切,最後都會化作一場噩夢 ,你能明白嘛?哼哼”
她如銀鈴般輕哼幾聲,又幫死不瞑目的鶴言合上了雙眼。
“可唯有你不做抵抗,不做努力,我才會覺得無趣…就像是羔羊選擇坦然面對被宰殺的命運,劊子手也就再不會感受到殺戮的樂趣了…”
可鶴言已經死了。
他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回答不了。
“說的有點多了呢,反正你也什麼都聽不見。其實我還蠻寂寞的…可沒辦法呀,誰叫你是我故事的主角,同時也是世界上最有可能永生的人呢,哼哼~再繼續,拼命再拼命的去掙扎吧。”
接著一聲清脆響指,當下的一切都化為了虛境…
已紫砂的鶴言微微睜眼。
他困難的發出了沙啞的聲音。
“我這是…在陰曹地府嗎…”
但在刻板印象中,陰曹地府不應該是以黑色為主調嗎?
令人壓抑的黑紫色格調,還有飄蕩的死霧,鶴言都沒有看到…
逐漸清晰的視線中還出現了白皙的天花板…
“嗯?!”
他很是詫異的環顧四周。
自已哪是在什麼陰曹地府,根本就是在自已的家裡啊…
“我不紫砂了嘛?我沒死啊!”
他又趕緊摸摸自已的脖子。
根本就沒有一點受傷的痕跡…
“所以剛才也並非是現實?”
他又望見了被自已棄在茶几上的信紙…
“我明白了。拆完信後,就又進入詭異的空間了…頻率可有夠高的啊…”
無錯書吧逐漸理清思路的鶴言站起身跺了跺腳。
“我他喵都不活了!都紫砂還逃不過去啊?!草!”
平日和善的鶴言很是罕見的爆了粗口。
他恨那女孩恨到牙癢癢。
可是自已又沒什麼辦法…
就連此刻,他都沒法分清當下是現實還是詭異虛幻的空間。
要不再紫砂一次…?
萬一又非現實,豈不是白白受罪…
“哎…”
他搓了搓臉並連連嘆氣。
“既然我玩不過你,也沒有退出逃離的權利,那好啊…我就開擺了。”
小白鼠罷工咯!
不幹咯!
徹底想清的鶴言是人生精氣神。
平時就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後。
不僅沒了煩惱,心裡也舒坦了不少。
碰到該死的時候,那就死給對方看唄。
他伸了個腰,心想自已是不是該來盤亞索開心開心。
“鶴言,你在家嗎?”
從門外傳來了沈簌卿略顯消沉的聲音。
他將那封信給藏了起來,接著再無憂慮的開了門。
只見沈簌卿立於走廊上,她面色消沉,想來今日的搜查也依舊是一無所獲。
“抱歉鶴言…我又沒能找到線索…”
已經想開的鶴言微微一笑。
“道長,沒事的。嗯…從今往後就請不要再為我的這些瑣事費心了。”
“嗯?為什麼?”
沈簌卿不知所措的望起鶴言。
她還以為是自已連日來毫無進展,讓鶴言嫌棄自已了。
“是因為鶴言覺得我太沒用了嗎…”
“哪的話呢,道長這麼盡心竭力的幫我,我感謝道長還來不及呢。只是因為我想明白了,如果都改變不了,那就順其自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