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時代的王健林不僅是家裡的長子,也是小夥伴中的“土匪頭子”。
這樣的身份,給他日後的管理能力提供了最早的鍛鍊,從不足10人的孩子堆,到超過10萬人的員工團隊,他都領導得有聲有色。
但誰也不知小小年紀的他是否就已有了要闖出一片天地的雄心,也沒人發現幼時的他是否有野心,不過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離商業化的世界十分遙遠。
自小,他與家人生活在寧靜悠然的小城之中,遠離大城市的喧囂與紛擾。
在大金縣森工局總務股工作的王義全,負責發工資、制工資表、發辦公用品,秦嘉蘭則忙於日常工作,晚上還要去地裡開荒。
王健林身為家中長子,很早就成為父母最得力的幫手。
繁重的勞動模糊了孩童和青年的界限,與大多數同輩人一樣,王健林也早早地承擔起了家庭責任,並獲得了超越年齡的歷練和成熟。
秦嘉蘭總是不厭其煩地念叨,王健林是家中老大,下面還有4個弟弟,弟弟們都聽他的。
若是依照老傳統,即長兄為父,故此他身上擔著更重的擔子。
王義全工作安穩,收入不錯,可也只是讓家人衣食無憂,因而當夫妻倆外出工作時,家裡的瑣事便都交給王健林處理。
王家的5個兒子從小就是家裡的勞動力,老大王健林,下地幹活時最賣力,秦嘉蘭深感安慰,覺得大兒子給弟弟們做出了表率。
同時,他還擔起了照看弟弟們寫作業的責任。
後來,老年的秦嘉蘭對很多陳年往事的細節記不清楚了,卻仍不忘強調,能過上舒心的日子,多虧了大兒子。
王健林曾和母親開玩笑說:“誰讓你給我生了那麼多兄弟?”
在青春期到來前,王健林完美地演繹著“長子”的角色,這種長時間的領導身份,也讓他在外成了“孩子幫”的老大。
“他是個匪頭子,是一群孩子的頭.”
在四川話中,若用“匪頭子”形容一個孩子,則說明他不受約束,思維開闊,這也恰證明了另一句四川老話——“循規蹈矩在屋裡頭的娃娃沒出息.”
少年時的王健林,獨立、調皮、有想法。
男孩們之間打鬧時,他愛做頭領。
森工局的院子大、環境好,適合精力過剩的男孩們打鬧、追逐。
王健林和貧乏年代的其他男孩一樣,經常玩的不過是捉迷藏、爬樹、打彈弓這些便宜可得的遊戲,但他帶著弟弟和同齡人一樣玩得不亦樂乎。
與眾多森工局職工子女一樣,到了上學年紀的王健林進入了大金縣東方紅小學。
東方紅小學是阿壩州數一數二的學校,校風嚴謹。
除了語文、數學兩門主課,學生們還要學習美術、音樂、體育等課程,業餘活動也很豐富,畫畫、野營、爬山,忙的時候下地、幫農民撿麥子也佔據了大部分課外活動的時間。
小學時代的王健林並沒有特別出格的舉動,只是一直在班裡當班長。
王健林喜歡打籃球,雖然日後的他與另一項運動——足球淵源更深、更久。
他時常在比賽裡展現出好鬥的特質,但終究只是個娃娃,並沒有太突出的表現。
小學畢業後,他升入當地唯一一所中學——金川中學,這是一所教學質量在當地首屈一指的初中,師資力量值得稱道,本科、專科畢業的老師佔了近15。
王健林在大金共接受了7年的教育。
此後,正逢森工局內部招收職工子女到營林處工作,自此王健林走出學校,成為運林隊的職工。
那時,城市的孩子多不願屈身前往,招來的工人多來自農村,王健林在其中很能吃苦。
王健林被分配到了馬爾足運林隊。
森工局工人的生活十分規律,7點鐘起床,7點30分講安全,8點鐘上班,晚上5點鐘下班。
上班、下班要走1個多小時的山路。
在馬爾足的日子裡,王健林住在林場的瓦片房裡。
遠在山溝溝裡的馬爾足,離大金有近10公里左右的路程。
從本部去馬爾足,要先走四五公里公路到溝口,接著爬三四公里的山從溝口到運林隊,這大概需要4個小時的時間。
逢上運氣好,王健林能在路邊搭上順風車,運氣不好時,就只能用一雙腳“丈量”了。
在這裡,他每個月可以拿到三四十塊錢。
王健林的主要工作是栽樹,在林業工人裡,這算是一個不太辛苦的活兒,每天發100棵小樹,栽完下山。
除了栽樹,王健林還幹過另一項更為艱苦的工作——燒炭。
把木材砍成一節一節,放在炭窯裡燒,接著出炭,封窯。
一趟活下來,周身烏漆麻黑,燒好的炭抱去挨家挨戶送給職工。
十五六歲的王健林,在從事同樣工作的同事看來的確不同於同齡孩子,每天從住處到工作地,他要爬1個多小時的山,這樣的情況持續了近一年,沒人知道身在林業中的王健林的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1969年,王健林剛剛體味人生從學生走向社會的轉變時,珍寶島衝突爆發,緊張的戰事要求中方必須增補軍人。
此時的王健林,在營林處工作了1年多,他決定參軍。
他的另一番人生歷程,也即在此刻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