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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裂隙出現

1992年中秋

濱海市

晚秋的深夜還有些許燥熱,作為三線城市,這時早已沒有了喧囂感。

青石巷,名字有些詩意,但也只不過是一條有些年月的廢棄老巷。巷子兩旁的老式磚混建築畫著大大的拆字。每盞昏黃的路燈,只能勉強照亮一小片牆根,在這裡光亮只能作為參照物,把不長的巷子襯托得極為深邃。

一個身影在巷子裡緩行,陳逸飛,普通打工仔,每天都會從這條必經之路上走幾個來回。數年間他與周邊撬鎖和偷腳踏車的團伙相處融洽,特別是在廠子裡幫混混們銷贓,被警察一鍋端並在看守所一起蹲了幾個月後,作為‘自已人’,周邊幾條街的混混就再也沒找過他麻煩,所以他從來沒有擔心過夜間青石巷的安全問題。

陳逸飛看了看城中的天空,他先是嘆了口氣,腦海中迴盪著廠裡的各種瑣事和抱怨聲。今天是星期三,剛被提拔成生產段組長兩天,就有幾個關係好的人來找他請假,為了維持在工友中呼保義及時雨的形象,也只能答應。

人家在旅館打牌、開房、看碟,自已卻要一人連帶三個班,這也導致他已經連續三天工作13個小時了。作為管理者,陳逸飛不是不知道要心狠,可廠子有倒閉跑路的一天,自已安身的城中村卻必然是長久存在的,而且他還打算接下一些私活,這些工友,可是以後能不能做起來的關鍵。

就在陳逸飛有些沉浸在自已設想的未來時,眼睛余光中突然發現身前數米的路燈下,一道黑色卻不斷變換形態的東西不斷閃動著光芒。

那東西漂浮在空中,正好被昏黃的燈光照射。等陳逸飛略微靠近仔細觀察片刻,才稍微確認這是一道細小的裂縫,裂縫內投射的光是純黑色,要不是裂縫處在燈光下,自已又恰好停下想問題,剛才說不定就直接撞上去了。

好奇心驅使著陳逸飛再次靠近,從旁邊摳下一塊牆皮扔過去,穿透而過落在地面。‘不知道危不危險,還是離遠點好’,想到此他就準備後退。可細小的裂縫好像察覺到了陳逸飛的靠近,從內裡突然噴出一股濃郁黑色物體,如匹鏈一樣纏繞住他的脖頸。

陳逸飛此時就像被巨人扼住咽喉,兩眼翻白,大張著嘴要呼吸空氣。就在他堪堪要昏死過去時,黑色物體猛地收縮鑽進他的喉嚨。

嘔~,強烈的不適一度讓陳逸飛忘記呼吸,隨之而來的是劇烈的嘔吐衝動。半個小時後,不適感終於消退,腸胃間一股暖流順著軀幹流竄到四肢,最後在腦部匯合。

也許是剛才連續經歷過窒息和嘔吐的痛苦,這股奇異的暖流帶給他一種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同時,巨量資訊開始擴充大腦,彷彿除了五感之外,自已又多了一種認知世界的手段。看向那條裂縫時,顏色和形態也發生了根本變化,從虛無態變成立方體的物質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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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逸飛感覺自已與裂縫之間建立了一種聯絡,就像這道裂隙是自已創造出的一般。拇指食指捏合,裂縫閉合成僅剩一絲難以察覺的狀態。可無論如何使用意念,裂縫就是不會消失。他在將兩手分開的同時傳達出擴充套件意念,整個裂縫如一張桌布被猛然擴充套件,立在他的面前。

腦海中巨量龐雜的資訊根本不能給他帶來指引,只會把他的思緒攪亂,於是乾脆不再想這些事情。畢竟陳逸飛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也就有些無所適從,不知道下一步該幹什麼。

一股緊張氛圍突然籠罩四周,陳逸飛只感覺四肢汗毛豎立,周圍空間在他的感知裡突然變得緊張起來,‘有個東西靠近了’。

他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看到。但體內的那股新獲得的力量卻在此時躁動起來,這是在警告他即將到來的危險嗎?‘在牆上’,就在他抬頭分辨時,一道黑影從左側牆頭上向陳逸飛撲來。一頭四肢著地的黑影,只能看到它渾身籠罩在黑色霧氣中,既不發出聲音也看不到具體形態。

未知的力量給了陳逸飛更快的反應速度,使他的身體能夠在大腦想要躲避時立刻行動。雖然狼狽不堪,差點坐在地上,可終究是往側面翻滾了出去,躲過險之又險的撲擊。

誰知這黑影彷彿沒有重量,在落地之前就往對面牆上一蹬,用比剛才更快的速度撲來。在地面翻滾中,再次逃過撲擊的陳逸飛已經把自已滾到牆角,退無可退了。

驚恐之中,陳逸飛被迫集中精神,把所有思緒都用來分析黑影的動作細節上。一時間,感知能力大幅提升,黑影的每個動作都開始被解構,繚繞在它身上的黑色霧氣也不再是觀察的阻礙。

就在黑色獠牙堪堪要碰到陳逸飛的咽喉時,一隻同樣纏繞黑霧的拳頭從下方狠狠擊中黑影的下顎。黑影受擊後猛地摔向另一邊牆角,如獵犬一樣翻身站起,嘴部數次無聲開合,像是在發出一聲聲吼叫。

顯然剛才的一拳把對方打的有些忌憚,開始左右踱步尋找他的破綻。

陳逸飛見到黑影的真身,發現這就是一隻渾身散發黑霧的獵犬,心中的恐慌也就安定下來,畢竟只要不是未知的東西,他都不存在恐懼的問題。

不管怎麼看對方都像是常見的黑背犬,只是神態很猙獰,臉上血管爆裂,犬牙好像也發生了異變,變大變長不少,整個身體也就背部還有一些毛髮。

思緒一轉後,陳逸飛舉起兩隻黑霧繚繞的拳頭,猛往前竄出兩步,那異變獵犬竟然也是往前一竄,作勢就要撲上來。陳逸飛暗道一聲‘糟糕,沒有把對方嚇退,反而衝過來了’。

他不敢大意,下蹲身子準備用肩膀直接衝撞,這樣合身撲上去,這樣反而可以用上身體的重量優勢。

哪知那異變犬竟然是虛晃一槍,從他腳側穿過,兩下便登上牆頭,順著開始往陳逸飛來時的方向疾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