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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凝結

界縫之後的空間,陳逸飛曾經在夢境中見到過,那是一片無盡又孤寂的星空,而界縫的存在可以視為一種通道。

而從這暗金巨眼出現以來,它就一直扮演著水龍頭一樣的角色,不斷把七眼怪物噴射到外界,到現在為止都沒有衰減的跡象。

七眼怪物戰鬥起來如瘋狂的野獸,翻滾著用觸手一下下搗刺著荊棘女蛇,幾乎每一個觸手都能洞穿其軀體,留下一個小臂般的窟窿。

而荊棘女蛇的情況就簡單很多,旋渦本來就是它們喚起的,因此它們佔據主場優勢,不斷使用撞擊把怪物們往內側驅趕。當身體破碎到一定程度時,荊棘女蛇就會選擇咬住怪物,一同墜入旋渦內側。

凡是靠近旋渦內層空間的七眼怪物,都和荊棘女蛇一樣無法保持形態,共同化為粉碎的顆粒,相融於水中。

而無聲的廝殺越往外側越激烈,殘破的荊棘女蛇與七眼怪物撕咬著、拖拽著。從戰況來看,荊棘女蛇處於絕對的下風,不過雙方都沒有士氣崩潰一說,就算只剩下一節觸手,仍然會戰鬥到底。

終於,旋渦如同一隻無形的巨手,裹挾著陳逸飛頂著怪物暗潮不斷突進,來到了界縫最中間位置。這裡空間扭曲、光線迷離,低吟聲衝著陳逸飛不斷震盪。

可惜,現在的陳逸飛是意識體,根本不會處於大腦過載狀態。從這一點來看,這巨眼的智商也著實有限。

一顆不想多等的陳逸飛心中一橫,凝聚全身之力,急速下沉,狠狠一腳踩向那看似虛無,卻又實實在在存在的界縫之中。

整個界縫因為旋渦的跟進,出現了劇烈的動搖,可這毫釐之間的微妙空間,卻又多了一層透明的阻隔。

他一下下的踹著,甚至在腳上裹滿了黑霧,仍然沒有寸進。原來,在這巨眼之上,竟隱藏著一道難以察覺的隔絕屏障。

陳逸飛這才明白,難怪那巨眼能夠如此有恃無恐地暴露出本體。之前在研究所的002裝置處,他可是用牙齒與它戰鬥過。當時眼球雖然沒有這麼大,可它慌忙後退躲避的狀態卻仍然歷歷在目。

無計可施之下,陳逸飛的心中不免有些焦慮。他知道,這旋渦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只要荊棘女蛇的數量降低到一定程度,應該就會消失。

一時僵在原地的陳逸飛,看著不斷變換聚焦的巨大瞳孔,憤怒感更加濃烈。他雙掌按在屏障下,使用黑霧一下下的衝擊著屏障,結果仍然沒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祟,他甚至能從腳下的眼睛中,讀出嘲諷之意。

“也許只能再次藉助外力了。”沒有直接參與戰鬥,他的思緒反而跟著靈活起來,“力量巨大卻被一層防彈衣阻隔,那還需要什麼條件才能洞穿這防彈衣呢?”

調整好心情,他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模仿之前荊棘女蛇說出一句簡短的話來:“到我這來……到我這來。”

雙手平伸,掌心相對,陳逸飛做出個太極拳的起手式,定在那裡,然後讓自已的意念不斷傳達。

他的思緒如同無形的絲線,不斷探向旋渦內:“到我這來……到我這來。”

神奇的事發生了,荊棘蛇女們拋下怪物不再廝殺,而是更加瘋狂地往旋渦中心點匯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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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巨大的旋渦竟然脫離與界縫的相持,將核心不斷抬高,直到與陳逸飛的雙手空間相連才停止。至此,旋渦開始緩慢收縮,體積逐漸減小。

令人驚奇的是,儘管旋渦在不斷被壓縮,但其蘊含的威力卻似乎在不斷攀升,彷彿每一分壓縮,都在將其內部的能量進行凝練。

整個旋渦的結構開始發生奇妙的變化,形成了一股獨特的雙層結構。內層呈現出深邃的黑色,宛如黑洞,吞噬著一切;而外層則環繞著無數細小的氣泡,它們閃爍著正常的顏色,與內層的黑暗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一奇景正是陳逸飛從筋膜怪物身上得到的靈感。透過極致的凝練與壓縮,他可以爆發出比本體強大萬千倍的力量。只要能夠精準地控制釋放力量的方向和範圍,那麼對潛意識空間的影響,也會變得極為有限。

這正是他所需要的:一種能夠在不破壞潛意識空間穩定性的前提下,發揮出最大威力的方法。

陳逸飛全神貫注地操控著旋渦的變化,他的意念與荊棘女蛇們的溝通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默契。而實現這一切的基礎,其實就是他身後沙地上露出的一節觸手。

對陳逸飛的信任,終究讓林珊的意識本體暫時擺脫了躲藏狀態,選擇幫助他共同對敵。

這是他畢其功於一役的手法,他深知這一擊的重要性,因此不惜一切代價,以黑霧來增加旋渦的威力,力求能夠一舉貫穿那巨眼。即使力量凝聚過了頭,可能帶來未知的風險,他也在所不惜。

隨著黑霧的注入,黑色的旋渦在陳逸飛的雙掌間進一步縮小,直至只有巴掌大小。此時整個旋渦的狀態已經發生了根本的變化,猶如一塊錐形的墨玉,在高速旋轉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

更令人震撼的是,這塊錐形墨玉般的旋渦,彷彿擁有了某種神奇的引力,將整個潛意識空間的水都牽動起來,形成了一道道環繞其周圍的水流旋渦。整個潛意識空間彷彿都在為這一擊蓄積力量,等待著那決定性的一刻的到來。

暗金巨眼似乎也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危險,再次調動起星光。

數十個璀璨的光點迅速凝聚起來,準備發動新一輪的攻擊。

然而,就在這些星光凝聚而成的觸手剛剛射出,準備對陳逸飛發動致命一擊時,卻遇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礙。

那旋渦在陳逸飛的掌心間高速旋轉,產生了一股強大的螺旋牽引力。這股力量是如此之強,以至於那些剛剛射出的觸手在接觸到旋渦的瞬間,就被其強大的牽引力牢牢抓住,無法再前進分毫。

在旋渦的螺旋牽引下,那些觸手逐漸失去了原有的形態,被牽引力扭曲、壓縮,最終凝成一團,最後被吸納進小小的旋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