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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真的是他

姜柚凝翻來覆去,心裡總想著一些事,始終無法進入深度睡眠狀態。

大約早上六點時,她就已經醒來了。姜柚凝轉頭看向床邊,林惜仍然沉睡未醒,他睡得十分深沉,彷彿已經很久沒有得到充分的休息了。

姜柚凝輕手輕腳地走到床前,昨晚只是匆忙間瞥了一眼,實際上並未看得真切。因此,她想趁現在對方熟睡之際,好好端詳一下。

他與林惜簡直太像了,同樣有著嚴重的面容損毀,行動不便。這種相似之處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要更靠近他。

其實如果單從骨相以及他那未被燒傷的另一半臉龐來看,他原本應該長得相當帥氣。

至於他究竟是如何出現的,姜柚凝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其中緣由。罷了,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再去糾結這個問題了。

姜柚凝向領導請了一天假,明天就是週六,這樣一來,她便擁有了整整三天的時間,可以全身心地陪伴在他身邊,弄清楚他的來歷。

因為不確定林惜何時會甦醒過來,如果他醒來的時候需要她而她卻不在身旁,那他肯定會非常生氣吧。

幸運的是,家裡還剩下一些雞蛋、麵包和牛奶。不過,光這些似乎還不夠豐盛,畢竟他起床後可能會感到飢餓。

於是,姜柚凝一邊思索著,一邊開啟手機開始點起了外賣:餛飩、小籠包、蟹黃包、瘦肉粥……她又繼續點了一些食物,心想這些應該足夠他享用了吧。

時間來到了7點鐘,林惜沒有起的很晚,生物鐘使得即便他身體異常疲憊,但仍然只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就起床了。

他茫然地望著頭頂上方陌生的天花板,回想起昨晚的經歷,確認這一切都並非夢境。可是現在怎麼辦呢?他還是沒有半點力氣,也沒有輪椅,只能在這個床上不能動彈。

外賣到了之後,姜柚凝小心翼翼地開啟門,生怕吵到林惜休息。當她走進房間時,看到林惜正靜靜地坐在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牆壁,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進入了房間。

姜柚凝輕聲呼喚道:“你醒啦?我點了一些外賣,一會兒吃一些吧。對了,你要去廁所嘛,我幫你呀!對了,給你準備了洗漱的牙刷和毛巾什麼的,你可以先簡單擦洗一下,會舒服很多哦。”

姜柚凝溫柔的聲音打斷了林惜的思緒,但他並沒有回應,只是默默地轉過頭,卻避開了姜柚凝的目光。

姜柚凝把洗漱用具拿到床邊,待林惜洗漱完畢後,姜柚凝又迅速搬來一個小桌子放在床上,並將外賣和熱氣騰騰的雞蛋、麵包、牛奶一一擺放在林惜面前,微笑著說道:“也不知道你喜歡不喜歡,你多少吃點,補充一下營養,你看你,實在太瘦了。”說話間,姜柚凝便包好了一個雞蛋塞在了林惜手上。

林惜怔怔地盯著手中的雞蛋,感受著它散發出的熱氣,心中湧起一股久違的溫暖和舒適感。他已經很久沒有吃過早餐了,似乎也早已習慣了無人關心的生活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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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林惜。家在清苑別墅7號院,你把我送到那裡就可以。到了我會給你一筆錢作為來到這裡的叨擾。”林惜的聲音平靜而堅定訴說著。

“啊,什麼?”姜柚凝正包著另一個雞蛋,聽到突如其來的話語嚇到沒拿住雞蛋,掉到了桌子上,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已聽到的,

“怎麼了?沒聽見?不是你晚上問我的嗎。沒聽到算了......”林惜的語氣中明顯帶著一絲不滿和不耐煩。

他暗自嘀咕著,對方的反應為何如此異常,彷彿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般。也是,之前他是做過一些黑道上的買賣,難道對方聽說過?不應該呀,那為什麼聽到他的名字比見到他這醜陋的長相反應還大。

“不是......聽到了,你說你叫林惜,家在清苑別墅,怎麼可能呢,你居然也叫林惜!”姜柚凝瞪大了眼睛,滿臉都是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麼可能,難道他是書中的那個林惜嗎?

“那……那你是不是也認識江暮雪和沈星闌?”姜柚凝自已都不敢相信自已會問出這樣的問題,但她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

然而,讓她更加驚訝的是,林惜居然點了點頭,回答道:“認識。”

姜柚凝頓時感覺自已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這一切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林惜明明只是一個虛構的小說角色,怎麼會突然出現在現實生活中,而且還出現在了自已的家裡?難道是因為昨晚自已在睡夢中的呼喚嗎?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完全違背了常理!她覺得自已的腦子已經快要轉不過來了,彷彿陷入了一場混亂的夢境之中。

“可……可你不是死了嗎?”剛問出這句話,姜柚凝就覺得自已說錯了話,可是話已經說出口,收不回了。

“我是應該死了,但是我不知道怎麼來到了這裡。”林惜剛說完就覺得不對勁,從剛剛他提到自已的名字開始就覺得不對勁了“你怎麼知道我死了?”

林惜的眼神變得有些可怕而凌厲,充滿敵意地死盯著姜柚凝姜柚凝被他看得心裡發毛,渾身不自在,他不會以為自已是害他的人吧。但她一時半會兒又不知該如何解釋清楚,畢竟要讓林惜相信自已只是一個虛構的小說角色,而他悲慘的命運完全是由作者所編造的,這實在太難了,他恐怕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先吃飯,吃完飯我再說。但是請你一定要相信我,我絕對不會去害你的!”姜柚凝慌忙地解釋著。

然而,接下來她又開始犯難了:等會兒到底應該如何跟林惜說明情況呢?是選擇實話實說呢,還是再編造一個藉口呢?可問題在於,自已根本就不擅長編造謊言啊!更何況,從心底裡,姜柚凝也是非常牴觸欺騙林惜這件事的。

實際上,她雖然從內心來說確實想要更加靠近林惜,但是剛才林惜的那個眼神著實把她嚇得不輕。沒錯,書中的林惜到了後期簡直可以用“心狠手辣”來形容,他不在乎任何人,做任何事情都不考慮後果。對這樣的一個人,姜柚凝感到害怕也是理所當然的。可是,她居然還敢收留他,這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

但她始終堅信,林惜的本性並不壞,他之所以會表現出如此極端的行為,只不過是因為他渴望得到更多的關注罷了。這種心理就好像小孩子故意調皮搗蛋,目的就是為了引起父母更多的重視一樣。越是這麼思考,姜柚凝就越覺得林惜有那麼一絲可愛了。

這頓飯姜柚凝吃的忐忐忑忑的,時不時就瞄一下林惜。自從知道他就是林惜之後,她的心情就變得異常複雜,看到他命運留給他一身的傷疤,姜柚凝就有股說不出的難受,她真的很心疼他。他現在可不是小說的紙片人,可是活生生的人呀!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溫度和心跳。

想著想著,姜柚凝的鼻頭有些酸了,怎麼可以?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他?姜柚凝在心裡為林惜打抱不平,同時心裡也暗罵導致這一切的無良作者帶給林惜的這一切。

可是接下來又該如何是好呢?畢竟對方來自於小說中的世界,那麼在現實世界裡肯定難以找到一處安身立命之地啊!如此一來,自已理應順理成章地收留他才對啊!而且只要有自已在身邊,她堅信一定能夠讓他過上更好一些的生活。畢竟之前林惜的遭遇實在是太過悲慘了,這讓她感到無比心疼。既然上天賜予了自已這樣一個照顧他的機會,那麼自已一定會加倍珍惜並且好好呵護他一段時間。

此時此刻,林惜注意到姜柚凝一直在偷偷瞄著自已,他不禁感到有些不自在起來。

剛剛自已好像眼神有點兇,有點嚇到她了。不知為什麼,他是相信她的,也不願意兇她,這種感覺相當奇妙,彷彿是一種從未有過的體驗。就連對江暮雪也沒有過這種信任的感覺。很奇怪,自從見到這個女孩,自已總有些沒有體驗過的感覺,而那些無法用言語描述清楚的情感似乎也在內心深處不斷吶喊著、叫囂著……

“你喜歡吃什麼呀?”姜柚凝有些小心翼翼地問著。

她看林惜並沒有吃多少,是不合胃口嗎?可是她也不知道林惜喜歡吃什麼,書中並沒有他喜好的吃食描寫。而且,姜柚凝內心深處也非常渴望能夠更加深入地瞭解這個男人一些。

面對姜柚凝的詢問,林惜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知道。”

彷彿這三個字就是他對於食物的全部評價。在他的記憶中,小時候能有東西填飽肚子已經算很幸運了,至於味道如何,根本無暇顧及。而隨著年齡的增長,他也並未發現有哪種食物能夠讓他特別心動,對他來說,吃飯僅僅是為了維持生命罷了。

早餐結束後,姜柚凝動作迅速地收拾起餐桌,卻遲遲不敢進臥室的門。雖然她是做好了打算不對林惜撒謊,但是還是不知道怎麼和他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