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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林中戰鬥,決勝

前傾站架,攻擊性十足,他對自己非常有自信。

兩腳近乎45度站立,說明劍路里有很多斜線攻擊,因為這樣站可以保持進攻後站架穩固。

這樣看來,當做迅捷劍的霧凇法杖不僅鋒利而且堅韌,可以刺擊或者劈砍。

非持劍手放在胸口位置,遮護有效部位。

表明他還存在施放基本防護法術的力量,兇猛的同時保持了謹慎。

手指在撥,劍身在動,證明這支霧凇劍很輕。

他跨步很大,弓步衝刺的範圍一定非常遠。

“這個劍架非常完美,難道他真的是劍術高手?”

陳垚在腦中搜刮迅捷劍技的相關知識,不禁流下冷汗。

酒鬼老爹教給自己的基本劍術能不能行?獵殺魔物的劍術用在人身上好不好使?陳垚心頭登時生出許多雜念來,與此同時,胸口傳來的陣陣涼意讓其頭腦很快清醒。

清心護符起作用了。

他的心沉靜、安寧下來。

兩人緩緩劃圓移動,進行無聲對峙。

樹葉間縫隙投射進來的光柱照射在晶瑩的霧凇上,一縷反光鑽進陳垚右眼。

在這一剎那的恍惚,魏特曼弓步衝刺攻擊。

來了。

陳垚已有所預料,矯健後撤,側身揮劍格開襲向自己咽喉的霧凇劍,小弓步點刺其右手手腕。

魏特曼同樣側身擋開劍鋒。

“他剛才是詐我.”

冒險者心頭明悟,對手沒有他想象得那般精於劍術,但是心理戰術運用地非常老辣,“狡詐的傢伙.”

他心裡生出三分信心一分謹慎。

“要防一手後招.”

兩人接劍鬥了幾個回合,纏劍鬥了一個回合,戰果甚微。

“局面對我不利.”

陳垚心想,一旦法陣消失,重拾法術的魏特曼將無人可當。

特格羅斯行不行呢,他藉著出招的掩護,左手觸碰藏於腰帶的巨力符文。

儘管微弱,符文還是給出了足夠的回應。

陳垚精神一振,中階魔材製成的符文,其位格竟然不輸於用高階魔材——寶石精粹佈下的抑魔法陣。

再看法器迷失冰風,表面黯淡,縱使有偶爾閃動的魔光也很快熄滅。

如果後招是迷失冰風,以冰魔把握戰局的能力,恐怕會在法陣由強轉弱的那一瞬間出手。

那一刻出手,織木者抵擋不及,而我無力抵擋。

必須創造戰機,搶先打出這枚符文。

短短几息內,陳垚已經把全盤考慮清楚,手上加力,提高進攻力度。

另一邊,魏特曼同樣給出回應,顯然,他也打好了自己的算盤。

於是,雙方不約而同展開猛烈攻勢,各自掛了彩。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己方戰機遙遙無期,陳垚心中不免焦急。

危局之中,他瞥見恩林雙盤而坐,雙手結印,閉眼冥想。

陽光照耀出他安寧的金色面容,微風撫動智慧的銀鬚。

織木者真有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風采。

冒險者焦躁的心不由得鎮定下來。

抑魔法陣的氣機已至巔峰,隨時可能衰弱下去。

迷失冰風忽明忽暗,有如翹首期盼“那個時刻”的興奮呼吸。

胸口、肩膀和手臂,傷口失血帶來陣陣乏力。

多種不利因素疊加,陳垚心裡明白,天平已向對手傾斜。

然而他不想認輸。

那些人,那些事,那一段段驚心動魄的冒險生涯……帶來歡笑,悲傷,苦痛,感動,即使短暫,他也永誌不忘。

風,什麼樣的風,是哈蘇里戈壁吹來的縹緲清風;雲,什麼樣的雲,是斐梭斯雪山爬上的柔白潔雲;月,什麼樣的月,是克拉特沙漠升起的皎潔明月;火,什麼樣的火,是戈拉斯特城迴響的頑強篝火。

啊,伊米世界,奇幻而瑰麗的伊米世界。

我怎能就這樣放棄你!一股暖流自心海湧起,將陳垚激動的心靈充溢得滿滿當當。

白馬劍士團劍士長威廉赫姆.艾德瑪爾的老舊劍柄自行從他腰間飛出,有如一隻百靈鳥輕靈飛舞,鳴叫聲清越動人。

它盤旋三週,化作一團白光衝進佩劍之中。

“奇物認主?!”

恩林霍地站起,不敢置信。

熟悉的聖堂之光亮起來了,變得更加閃耀。

陳垚落下感動的眼淚。

此時此刻,他彷彿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

系統符文池滿溢,突破。

“符文法布里廷,意為戰意。

聖堂武士精神與意志相合,意志與心念相合,心念與氣力相合時,該符文自動激發。

處於激發狀態時,其潛能不受限制.”

系統技能池滿溢,突破。

“技能靈魂協調。

聖堂武士總能夠較好地掌握他所掌握的東西,越熟練,程度就越高.”

就是現在!抑魔法陣氣機轉弱的剎那,陳垚和魏特曼同時出手。

“特格羅斯”和“拉格倫的冰雪暴”發生驚天對撞。

衝擊波席捲大地。

恩林抵住橡木法杖,弓起身子,抬手畫出一面綠色光壁抵擋。

劇烈的噼啪聲過後,塵埃落定。

陳垚和魏特曼躺倒在地,一南一北,相距30多米。

織木者喘著粗氣,拄著法杖,一瘸一拐地朝陳垚走去。

此時的他,看上去和上了年紀的普通老人沒什麼兩樣了。

他費力地跪坐下來,土布衣袍上泥點子濺得到處都是,把法杖慢慢放到身側的泥地上。

他把年輕人的身體扶正,望著他安寧幸福的臉孔微微出神,過了一會兒,他伸出手去觸控他的脖頸,又翻找他的腰間口袋,取出木盒和編織袋裡的油膏、白麗芙葉,餵給他服用。

接著,他顫巍巍起身,走到魏特曼跟前,取走他手上的那對鐲子。

然後,他回到年輕人身邊坐下,像個老農一樣,一屁股坐進了泥水裡,毫無高階巫師風度。

他安靜地等待著,口中喃喃自語:“清心護符,迷失冰風。

難道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嗎?”

“吾友達尼特,當初你費盡心血保全我霍恩海姆一脈的種子,我未能補報。

而今持你護符的年輕人又救我一命,這恩情該如何償還?”

“流浪二百餘年的法器迷失冰風終於回家了,以料想不到的方式。

恩師你交給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只是您的畢生心願,垂垂老矣的恩林,荒廢時日的人,不成器的弟子,又該如何去達成呢?”

“師兄弟們零落天涯,我們霍恩海姆學派的復興,到底要多久才能讓您看到呢?”

“你們能告訴我嗎?”

他問櫟樹枝頭間一群跳躍的山雀。

“大師,你還好嗎?”

遠遠傳來布蘭德急切的呼喚。

“啾啾”、“啾啾”、“啾啾”,受驚山雀鳴叫著飛走了。

“我明白了。

給羊圈扎籬笆永遠不晚.”

織木者望向來人,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