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說說這件事，能怪我嗎？”
認真練字的人連眼都沒抬，只給出了回應，“不能，怪那隻黃皮子。”
八爺坐在火爐旁，忽而坐直身：
“你說的對，我去給隔壁他二大爺說一下，設法趕走黃皮子就行了。”
說著，他披上了貂，急匆匆的就往外走。
齊羽抬眸看著他的背影出了門，榕樹上突然跳下來一個小身影，張寶寶穩住身子，假笑了一下，“齊家哥哥好。”
齊羽唇角微抿，黑眸如深不見底的潭水，就那般盯著她：
“我不認識你。”
張寶寶嘴角一勾，她本來就是一副孩子模樣，這副皮囊騙人最容易，“我昨天和齊家叔叔打過招呼，還是張大佛爺的侄女，這樣算輩分，我得喊你一聲哥。”
“自家人還要爬牆頭進來？”齊羽沒放下筆，眸色倒是看了一眼張玄極的位置，離的太近了，帶著危險的氣息。
“齊家的門檻太高了，我喜歡爬牆，小孩子都喜歡。”她說著還自顧自的進屋了。
張玄極依舊守在牆頭上，如果有危險，他會持刀而上。
齊家老宅佔地面積不小，但後院其餘房間都沒什麼用處，也就一個祠堂，前院一個堂屋，兩間臥室，一旁有一個廚房挨著，院裡種著一棵大榕樹。
院子中央放著一個缸，缸裡應該是養了魚，但冬天太冷了，八爺已經將錦鯉都養在了堂屋裡。
張寶寶揹著手去看齊羽的毛筆字，寫的瘦金體，字型鋒利，如同劍刃一般。
“你的字真好看，我能學嗎？”她沒話找話，眼睛早就在打量齊羽。
他的長相偏北方，五官比較深刻，薄唇星目，特別是眼神，十分的有故事感，穿著灰色的大褂，外面披了一個貂，手指握著筆，骨節泛紅。
這人怎麼也不像是第三方勢力，那波人雖說會模仿，但目的性太強，總會露出破綻，根本就沒有一比一還原的效果。
“不能。”齊羽垂眸看她一眼，說話直來直去的，“我不喜歡小孩，你走吧。”
哈？
“大人不都是講究人情世故的嗎？你怎麼能直接趕我走呢。”
她不走，不僅不走，還自來熟的在爐子坐下了。
屋外牆頭的張玄極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齊羽練完字之後，還特意去門外看了，沒人盯著，之後他返回屋內，將寫完的字收起來。
爐子旁的張寶寶單手撐著臉，繼續試探他的底線，“齊家哥哥，你能陪我玩遊戲嗎？”
“不能。”他拒絕的很快。
“齊家哥哥，你也會奇門八算吧，你給起一卦吧，我想知道自已什麼時候能長大。”
齊羽視線放在她身上，“張家人的卦，我不算。”
張寶寶淡淡一笑，“你是不會？沒關係，誰說八爺養的孩子就必須會奇門之術。”
她是怎麼得出這個結論的？
他不會？
齊羽花了一個小時給她掰扯奇門八算。
永遠不要懷疑男人的好勝心。
張寶寶臨走前還十分確信，齊羽絕不會被替換。
他太精明瞭，他的卦能算出一些天機。
走後沒多久，就在街上碰上了張玄極，二人碰頭去了飯店下館子。
張玄極道，“從齊家離開之後，我去了陳家府邸，陳文錦沒有任何動作，這幾日甚至都沒有出過門，應該是怕陳皮，倒是霍家那位，動作頻繁。”
“也是，若這個陳文錦是假的，她在陳家肯定老實，不看看陳皮阿四是什麼人，若被發現一絲不對，她必死無疑。”張寶寶說著，目光看向窗外，“但霍家那位倒是光明正大啊。”
張玄極也看了過去，是霍家的霍玲，成年沒多久的模樣，在巴乃的考古隊伍中是最小的一個。
“我們無法確定對方是否為偽裝，張家要確定一個人都要花很長時間的相處，吳叄省給的任務，很難。”張玄極收回視線繼續吃飯。
別說他們，就連陳家和霍家的家裡人都不覺得自已的女兒有問題，所以，吳叄省的話也不能全信。
被替換這話還是太荒謬，不能提前下定義。
坐了有一會吳叄省才匆匆忙忙的趕到，他點了一份面坐下，“查的怎麼樣？”
“陳文錦沒出過的門，霍玲大搖大擺的，齊家我倒是去了一趟。”張寶寶回答道。
“嗯？去齊家做什麼？”
吳叄省顯然很吃驚。
“名單上不是有齊羽嗎？我去探了探，和傳聞中的一樣耿直，應該是正常的。”她很有體會。
“那是舊的名單，當時去考古的隊伍確定下來時確實有齊羽的名字，但是當時八爺極力阻止，說兒子還小就不跟著去了，佛爺倒是沒逼他，讓齊羽自已選擇。”
熱騰騰的面已經上來了，吳叄省先吃了一口，才繼續道，“出發那天齊羽人到了，但最後還是沒去成，走了一半折返了，說是八爺在家鬧著要自殺。”
“哦，原來如此。”
“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你去陳四爺那住上幾日，肯定能發現不對的地方。”吳叄省又開始出餿主意。
“我覺得小玄哥說的是對的。”她認同了剛剛張玄極的話。
“嗯？”吳叄省看向沉默的少年。
張玄極淡淡張口回應，“以陳皮阿四的性子，假陳文錦早就死八百次了。”
張寶寶順勢點頭，這句話是沒錯的。
替換這個詞可能一開始就是不存在的，吳叄省多慮了。
“若是這個結論的話，那過了年之後可就用不上你們查了。”吳叄省語氣都有些幽怨。
還以為能在行動之前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我從未和他們接觸過也很難斷定真假，你說的過了年之後是什麼意思？”張寶寶歪頭詢問。
“哦，九門二代的第二個任務，去往一片汪洋大海，尋找海底的墓葬，感不感興趣？”吳叄省反問別人時，總感覺不懷好意。
張寶寶對於他這個吸引小孩的手段真是不敢恭維。
“會有很多人去嗎？”她打聽。
吳叄省也說的乾脆，“九門二代都會去，這次，齊八爺家的寶貝兒子也必須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