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和張玄極嘮了好一會兒,房間內傳出一聲女聲,似是被嚇到一般的,聲色有些驚恐,“孫志德,孩子醒了,你快抱出去。”
“來了。”
孫志德臉色都有些變化,見外人在這,也不好發作,只能回屋去抱孩子,還順手鎖上了房間的門。
一時間,本是客人的兩人被晾在外面坐著。
張寶寶這才光明正大的打量這間屋裡,正堂有個供奉菩薩的地方,香還沒有燒完,味道很大。
張玄極低頭靠近她,低聲解釋道,“這屋裡的女人就是我在地下交易市場遇到的,她跪下給地攤老闆求了一個庇護,這地攤老闆同意一週後,只要她帶著一個裝著狸貓的罐子過來,就幫她處理,我們也就能順勢跟著再見到地攤老闆。”
“你是懷疑地攤老闆和我老媽有聯絡?”張寶寶側臉過去,“可是據我所知,她並不搞玄學這一套。”
“有沒有聯絡,到是一起再試試就知道了,現在離地攤老闆所說的時間還有兩日,我們得幫裡面的女人一把。”
寶寶剛想繼續問,這裡面的女人到底怎麼了。
房間的門就被開啟了,孫志德抱著自已剛出生一個多月的孩子出現,還十分抱歉的與張玄極道,“孩子剛剛有些餓了。”
張寶寶瞬間就感覺一陣陰風從背後吹過,孫志德懷裡的孩子長得皺皺巴巴的,面板又黑又醜,一笑還十分的猥瑣,根本就不像是個嬰兒才有的神態。
活脫脫就像是在泰國見過的關先生,就像是被陰牌反噬之後的結果,被其後的惡鬼給俯身頂替了。
這孩子才出生多久,效果就這麼超前?
但也沒見著這家裡人供奉陰牌啊。
張玄極盯著那老小孩看了一會兒,那嬰兒竟然會躲避開他的審視,伸著手叫著,看那架勢是要回屋裡去。
這時屋裡的女人也出來了,她叫連春,二十多的年紀,看到嬰兒後眼底還有嫌棄和害怕的神采。
孫志德見女人出來就把嬰兒遞給她,那嬰兒眼神色眯眯的盯著女人的胸部,女人壓著心底的噁心,壓根就不接,“我來接待客人就好,你去給孩子餵奶。”
孫志德只好回屋內找奶粉喂孩子。
而連春心有餘悸的坐在了張玄極的對面。
這是張玄極第二次過來了,他語氣淡淡的詢問她,“找到東西了嗎?”
連春搖頭,神態有些緊張,壓著聲音回答,“沒有,我找遍了房間,一個罐子都沒有。”
一旁的張寶寶探著腦袋去看孫志德懷裡的孩子,說是撞邪,但孩子一點陰氣都沒有,只是外貌讓人看起來有些膈應,像是被背後的惡鬼給奪舍了一樣。
偏偏連春的婆婆和丈夫都覺得沒有問題。
連春又問,“是不是我太過於緊張,或是產後有些抑鬱,所以錯了?”
她確實剛生完孩子神經兮兮的,腦子每天都處於緊張的狀態,所以才懷疑孩子被鬼附身了。
張玄極卻說,“你沒懷疑錯,那嬰兒確實不是正常的孩子,我道行淺只能幫你找罐子。”
連春嚥了咽口水,還是有些緊張,她現在害怕的都想半夜掐死那個孩子一了百了。
張寶寶突然悟了一般,小手一拍大腿,“這不就是我之前看的戲文,好一齣狸貓換太子。”
連春這才將視線放在張寶寶身上,小孩長得白白淨淨的,像是個瓷娃娃,這才是正常孩子的長相。
見張寶寶頓悟,張玄極又開始淡定編故事,給連春解釋,“這是我小師妹,剛從山上下來,別看她小,道行比我深,作為鄰居,我們倆可以幫你找罐子,但你得多少提供些線索,比如,你懷疑是什麼東西附在孩子身上。”
突然屋裡的孩子哭了,哭的聲音很響,很刺耳難聽,孫志德一直拍著孩子哄。
或許是聲音太大,在廚房的婆婆擦著手過來接走了孩子,孩子一到那婆婆手上,立即就不哭了。
那婆婆臉色還不好的數落連春,“孩子哭了也不知道哄哄,算了,讓我來吧。”
說完婆婆就走了。
連春一陣犯惡心,孩子哭的十分醜陋,哪裡是什麼嬰兒,就是個老小孩,哄什麼哄,她若不是想讓自已的孩子回來,早就掐死那個醜孩子了。
連春避著人對張玄極道,“我懷疑是我死去的大哥。”
這哪裡是什麼老小孩,分明就是老小子。
這話一出,屋裡算是安靜了很久。
在鄰居家吃完飯回去,張寶寶就一直在院裡蹲著看小雞吃米。
一般這種都在書上有記載,狸貓扒皮替換靈魂,讓惡靈藉助嬰兒的身體重生,而嬰兒則被鎖在狸貓身上,七七四十九天一到,不僅是嬰兒的靈魂會死,母體也會獻祭而死。
那連春身上已經帶著死氣了。
張玄極從屋裡出來,找好了挖墳的工具,準備晚上先挖了孫志德他大哥的墓再說。
這孫志德的母親周氏是個剋夫的命,她十八歲嫁第一任丈夫時生了大兒子,直到第三任丈夫時才生了孫志德,三年前,這已經三十多歲的大兒子長相醜陋還沒娶妻便死了,這周氏一直耿耿於懷。
後來連春懷孕,周氏十分高興,還找了很多土方子,直到孩子出世。
鄰居家的老小孩又哭了,張寶寶也沒心思看小雞了,便和張玄極一起準備東西。
入夜。
張玄極扛著鐵鍬往樹林裡走,寶寶在他身後拿著手電跟著,照著前面的路,嘴裡嘮嘮叨叨,“找個地攤老闆,大晚上還要替別人挖墳掘墓,這日子過的真是難喲。”
黑夜中偶爾飛過幾只烏鴉叫喪。
張玄極找到了大致方位,一個人就開始挖墳,“小小姐,又沒讓你動手挖,難的人是我才對。”
“也是。”
張寶寶倚著一旁的樹,把手電給關了,這藉著月光也勉強能看清,打著光怕會招惹沒必要的麻煩,讓人看到就不好了。
這一片樹林都是附近村裡的葬人之處,大大小小的土包,不管立沒立碑,都是墳頭。
光站在這就覺得涼颼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