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顥下了馬車,瓏清瑩也跟著掀開簾子出了車廂,他正要往前走時,身後女子那柔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世兄不都不打算幫幫小妹的嗎?若是沒有世兄扶著,小妹可是下不來了。”
瓏清瑩那一襲月白色的長裙拖至了腳踝處,不過她倒也不是真的下不去馬車。
只是她弓著身子,若是往下一跳,一不小心踩到了裙襬處,說不定便會摔個四仰八叉,或是直接栽倒下去,俏臉與地面來上一次親密的接觸。
甚至若是裙襬被掛在了什麼地方,人下去了,裙子卻被留在了馬車上的話,那便會有些不雅了。
雲顥轉過身,瞧了瞧女子那長長的衣裙後,倒是立刻便明白了女子的意思,他溫和地笑了笑,把手遞了過去。
猜燈謎地攤位上,金色,紅色,紫色......一盞盞花燈散發著五彩繽紛的光芒,看著倒是頗為的賞心悅目。
攤主一身儒服長衫,正坐在一張桌子前看著書,看樣子大概也是一名讀書人。
可是這就讓雲顥有些納悶了,在這樣的社會里,讀書人幾乎是不可能放下身段,出來做擺攤這種事情的。
見到二人過來,那名書生打扮的攤主頓時便迎了過來,他的手中竟是抱著一個大大的木盒子。
“二位可是要猜燈謎?十文錢一次,若是猜中了可不用再給錢,繼續猜下一個,每次猜中,在下都會有小禮品奉送。”
“當然,若是二位一次也未能猜中的話,在下也是會給二位送上一個紀念品的。”
聽到這樣的介紹,雲顥愣了愣,然後不由覺得有些好笑起來。
“這位攤主的思想倒是挺超前的,竟然在這個時候,就把一千多年以後,街上打氣球的那一套都給弄了出來。”
雲顥這樣想了片刻,接著便掏出十文錢遞了過去,不料那攤主卻是不接,隨即指引雲顥將銅板投進了木盒子裡。
“二位請自便,無論猜出了哪盞花燈的謎底,二位都可以來找在下領取一份禮品。”
說罷,這位書生打扮的攤主便又坐回了桌子前,拿起書籍看了起來。
無錯書吧“這位老闆倒是很有性格,只是這樣做生意,就不擔心會餓肚子?”
雲顥有些好奇地又瞧了攤主一眼,嘀嘀咕咕地說了一句。
瓏清瑩聽後愣了愣,然後有些古怪地笑了起來,看她的表情,大概是知道些什麼,不過她想了想後,卻是沒有去替雲顥解釋些什麼。
“世兄,我們快過去瞧瞧吧!”她笑吟吟地說了一句,然後便朝著那一盞盞花燈走了過去。
色彩斑斕的花燈下,還有著好幾對男女在逛著。
也不知道是不是燈謎太難的緣故,那幾對男女一會兒瞧瞧這盞,一會兒又瞧瞧那盞,好一陣過去,去找那攤主領取小禮品的,竟是一個也沒有。
瓏清瑩隨意走到了一盞綻放著紅色光芒的花燈下,她輕輕地捏起那花燈下懸掛著的紙條念道:
“畫時圓,寫時方,冬時短,夏時長。猜一個字。”
她唸完後,沉吟了片刻,然後便是輕笑起來。
“世兄,這盞燈謎倒是用不著世兄出手了,小妹也是能猜出來的,想來是個日字吧!世兄以為如何?”
“嗯!世妹聰慧,猜的應該沒錯,我認為也是一個日字,世妹倒是能去攤主那裡領禮物了。”雲顥也跟著笑道。
“呵呵,不急,世兄不妨多猜出幾個再去。”瓏清瑩說著,隨即又走向了下一盞花燈。
這盞花燈下掛著的紙條卻是乾乾淨淨,連一個字也未寫下,一旁的另一張紙條上倒是寫著猜一味中藥。
“呵呵,世兄,這盞燈謎倒是更簡單了,紙上什麼也沒寫,不就是一張白紙嗎?小妹恰好知道一味草藥叫做白芷,白紙,白芷,想來這盞燈謎考的便是諧音了。”
說罷,她不待雲顥有什麼回應,便又去到了下一盞。
當她捏住那花燈下的紙條正要認真研讀時,卻是一陣微風拂過,吹起對面那盞花燈上的紙條飄了起來,她望著那紙條上寫著的謎面,頓時心中一動,走了過去。
“樹兒睜開眼,小子屋下眠,良心缺一點,日落殘兔邊。猜一四字成語。”
她輕聲地念著,唸到最後,她的美眸裡竟是閃過了一抹光彩,隨即她想了想後,卻是又皺起了眉頭,她求助般的看向了雲顥。
“世兄,這道謎面倒是有些難了,小妹卻是猜不出來,這次恐怕得讓世兄出手了。”
“難嗎?這不就是漢字的拆解組合嗎?以她之前的表現,這道謎面應該難不住她才對的。”
雲顥愣了愣,有些不解地想著,不過既然人家都開口了,他也不可能去做些什麼拆臺,質問之類掃興的事情。
他看著那紙條上寫著的謎面一字一句地分析起來:
“樹兒睜開眼,樹便是木,木長了眼睛,想來便是個相字。”
“小子屋下眠,這倒是稍微難一些,小子可以理解為兒字,下可以理解為去的意思,眠字去掉了民字便是目,這卻是個見字。”
“良心缺一點,良子和心字組合在一起,最後少了一點,應該是個恨字。”
“日落殘兔邊,日字在兔字旁邊,偏偏又是一隻殘兔,那大概便是個晚字了。”
“所以,這四句謎面組合在一起便是......”
說到這裡,那四個字還未說出口來,雲顥卻是瞧見了女子那俏臉上,竟是露出了一抹古靈精怪之色,這一刻,他頓時便反應了過來。
他一下便是愣住了。
可就在這時,卻見瓏清瑩俏皮地眨了眨眼睛,接著又一臉嫣然地笑了起來,檀口輕啟道:
“世兄,相見恨晚!”
“世兄,相見恨晚......”
雲顥的腦海裡閃爍著這句話,也閃爍著這個漂亮的未婚妻救了自已之後,大家一起相處的畫面,最後竟是又閃爍出了那一句,放心的將清瑩交與你了的話。
一時之間,他卻是微微有些觸動了,又愣了片刻後,他也溫和地笑了起來。
“是啊!相見恨晚。”
一陣微風拂過,撩起了女子的髮絲,也讓那一盞盞花燈跟著舞動起來,五彩斑斕的光線照射著,就像是那雨過天晴的彩虹一般,在二人之間搭起了一座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