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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公子說

饒是雲信二人技藝了得,再加上一身強悍的武藝,也是在鐵匠鋪裡吃住了三天後才打造出了兩口蒸鍋來,之後再裝進一個密不透風的木箱子裡,用馬車拖回了瓏府。

雲顥和瓏清瑩住在同一個院子裡,雲信二人並不方便進出,在將箱子搬進瓏府後,二人便回了店鋪去。

房間裡,火爐緩緩燃燒著,隨著溫度升高,蒸鍋裡面裝著的黃酒也逐漸開始沸騰起來,一股股蒸汽衝上了連著蒸鍋的鐵管,再經過那狹小的通道,擠進了連線著的竹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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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長的竹管全都沒入了水中,蒸汽流過竹管後,最後又凝結成液體,一滴滴的滴入了緊挨著竹管末端的瓷瓶裡。

第一次蒸餾黃酒得到的酒精,純度並不會很高,往往需要反覆多次蒸餾過後,才能得到高度的酒精。

不過雲顥覺得,製作簡易香水並不需要用到太高濃度的酒精,也就打算著二次蒸餾過後,便著手開始製作。

製作簡易香水的流程其實也很簡單,根本沒有什麼技術含量可言,只需要把花瓣搗碎,再倒入酒精浸泡,靜置一段時間後,再過濾掉雜質就完成了。

只不過,這個過程著實是有些枯燥無聊了,雲顥獨自待在房間裡,艱難的熬過了第一個白天,隨意洗漱後,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今夜的夜色仍舊不錯,月明星稀,涼風微拂,只不過金陵城本就處在炎熱的地帶,在如今這個初秋的時節裡,倒是還沒有出現烏鵲南飛去尋巢的情況。

二樓的房間裡,昏暗的燈光搖曳著,與窗戶紙一起,將那皎潔的月光隔絕在了窗外。

“伽藍寺聽雨聲盼永恆。”

隨著星兒小丫頭唱完最後一句,一身淡綠色衣裙的少女坐在琴架前,白皙纖細的手指也撥動了最後一根琴絃。

清脆的歌聲停止,那充滿了古色韻味的琴聲也在房間裡迴盪了片刻後,消失不見。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

“星兒,你說他今天一直都呆在那裡,可知道他是在做些什麼嗎?”

小丫頭當然知道她家小姐口中的他指的是誰,她歪著腦袋想了想後回答道:

“小姐,星兒在給公子送飯的時候看見房間裡面放著好大兩個......嗯,星兒也不知道叫什麼的奇奇怪怪的器具,但是星兒知道,裡面正煮著什麼東西。”

“不過具體煮的是什麼東西,星兒就不知道了,不過星兒在房間裡,聞到了一股很濃很濃的酒香,比以前見到過的所有的美酒都要香。”

說著,星兒小丫頭似乎陶醉的吸了口氣,可是下一刻,她卻是又突然間想到了什麼,可愛的小臉變得很是認真起來。

“對了,小姐,公子吩咐過星兒,千萬不能把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不過公子後來又說了,可以告訴給小姐,不過公子又說,要星兒一定要叮囑小姐,不能把這件事情說給任何一個人知道。”

“公子還說......嗯,公子還說了好大一堆星兒聽不懂的話,具體是什麼,星兒也忘了。”

“小姐,你可一定要記得給公子保守秘密啊,不然......不然公子會責怪星兒的。”

小丫頭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大堆,可是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卻是變得很小了。

看著這小丫頭怯怯的表情,讓瓏清瑩不由覺得好笑起來。

“好啦,星兒,我知道啦,我保證不會說出去的,這樣你就不會擔心被公子責怪了吧!”

“小姐......”星兒小丫頭頓時羞紅了臉。

“呵呵,好了,天色也很晚了,星兒你也去歇息吧。”

“是,小姐,星兒去了。”

待到小丫頭離去,瓏清瑩也躺到了床上。

隨著昏暗的燈光熄滅,那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再也阻擋不住窗外那皎潔的月光,乳白色的光線立刻就擠了進來,籠罩在床上那身著同樣淡綠色小衣的少女身上。

“難道他說的生意就是釀酒嗎?”

瓏清瑩沒有立刻入睡,不由想起了星兒說的那些話。

“可是他應該不會不知道,釀酒的份額每年都是固定的,而且還要取得官府允許,發放文書之後才行。”

“可若不是在釀酒,他又是在做什麼呢?竟然還要專門讓星兒叮囑我保密。”

想著這些事情,她的思緒又開始紛亂起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無法入睡,到最後,她突然又想起了星兒所說的,公子說,可以告訴小姐那樣的話。

一時之間,她的心緒便更加的亂了。

天空之中不知什麼時候飄來了一朵烏雲,頓時就將那皎潔的月光遮擋住了,房間裡也立刻變得黑了起來。過了不久,隨著窗外一道電光閃過,照亮了房間的同時,一道震耳的雷聲也傳了進來。

不一會兒過後,滴滴答答,滴滴答答,一顆顆雨點掉落在了瓦片上,然後順著瓦溝從房簷上流了下來。

八月初五,金陵城下起了一場雷雨,想來明年會是一個豐收的好光景。

在這陣陣雷聲和雨聲中,瓏清瑩那紛亂的心緒也漸漸被一掃而空,泥土和著青草的淡淡芳香鑽進了鼻子裡,不一會兒後,她也安寧的睡了過去。

翌日清晨,雲顥還是早早的就醒了過來,昨晚的雷雨下得很大,不過他睡得很沉,對此卻是一無所知。

此時雨雖然小了很多,卻依然在下,沒辦法再去跑步,雲顥只能在屋裡做起了俯臥撐和上下蹲之類的鍛鍊來。

半個時辰過後,一陣噔噔噔噔的腳步聲響起,接著又是一道清脆的呼喚聲。

“公子,該洗漱了。”

星兒小丫頭為他端來了洗漱用的東西。

在簡單的洗漱後,二人各自撐了一把油紙傘,去了膳廳裡隨便吃了點東西,接著又一起撐著油紙傘回到了院落裡。

香水作坊外,雲顥取出鑰匙開了鎖後,就要進到房間裡繼續那枯燥無聊的事情,星兒小丫頭突然叫住了他。

“公子,星兒幹活很厲害的,你真的不需要星兒陪著嗎?而且,公子一個人在裡面一待就是一整天,公子不會無聊嗎?有星兒在,也能陪著你一起說話解悶的。”

小丫頭一臉認真的問道。

“不用,我要做的事情很無聊的,你還是去陪著你家小姐吧,今日下雨,想來她應該不會再出去了。”

“好吧,公子,星兒去了,你要是需要星兒幫忙了,在院子裡面喊一聲就行。”

“嗯!快去吧!”

雲顥溫和的笑了笑,接著便一頭扎進了房間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