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你是說,刃就比這玩意兒弱一點點?”
“我去追捕刃真的沒問題嗎?”
“真搞不懂,當初雲騎軍是怎麼把刃抓到的...”
彥卿指著螢幕中的機甲,汗流浹背。
他正值盛年,勇武好鬥,以當代劍魁為目標。
若是沒見識過,彥卿自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
可是見識了對方的實力,心頭總不免有一些擔憂。
“呵呵...”
“無妨...”
“我讓你去尋找刃,也並非是要你將之捉拿歸案...”
景元爽朗笑道,
“不過...”
“我需得收回此前的話了,這星核獵手薩姆,確實比刃強上不少。”
“其實更準確的說,是兩人的賽道不一樣...”
“薩姆的戰場入侵性過於強悍,若非黃泉小姐在,恐怕那位開拓者小友是危在旦夕了...”
……
“哇哦,那個機器人感覺比史瓦羅先生還厲害哎。”
“嘭——好大的火啊!”
“還可以飛到天上面去!”
虎克像看動畫片一樣地說道。
機械聚落,虎克和克拉拉正乖乖地坐在螢幕前,認真地觀看著影片。
對於科技落後的一些星球與地區,並沒有類似於電視的裝置,這螢幕的吸引力顯然更大。
“嗚...雖然不想承認,但好像是這樣的。”
克拉拉無奈地表示認同。
“——資料分析中...”
“資訊檢索「匹諾康尼」、「星核獵手薩姆」、「黃泉」...”
“檢索失敗。”
“資料庫中並不存在相關資訊,但是根據目前播放的影片內容進行分析——”
“很顯然,「星核獵手薩姆」並非機器人,而是穿戴著機甲的人類。”
“哇哦!˚*̥(∗*⁰͈꒨⁰͈)*̥”
“裡面一定是一個可愛的小姐姐!”
虎克歡快地說道,
“等拉姆來到了磐巖鎮,我一定要邀請她成為鼴鼠黨的榮譽隊員!”
“耶!”
克拉拉大驚:
“虎克不行哎,薩姆太危險啦!”
“他可是能把整個磐巖鎮全部燒掉的!”
“而且,那叫薩姆,不叫拉姆。”
“再說了,裝甲裡面怎麼可能是小姐姐嘛!”
……
影片中,戰鬥尚未結束:
穹跌坐在地,棒球棍滾落在一旁,風衣被燒得破爛漆黑。
“燒傷...好痛...”
“可是為什麼,這一擊看似強力,卻並沒有造成太大傷害?”
“是我們在那一瞬間分散開來,從而規避了正面傷害嗎?”
穹的心中有十萬個為什麼,
這個薩姆,
依然在故意留手?
薩姆懸停在空中,似乎評估好了某種作戰計劃:
“既然如此——”
還不等穹反應過來,只見薩姆忽然加速,機甲間的火焰噴射,
穹猛地發現,
薩姆正在加速朝自已俯衝而來!
不是別人,正是朝著銀河球棒俠——穹衝來!
那一瞬間,穹的大腦一片空白——
他只來得及下意識地拿手擋在身前,雖然沒有任何用。
薩姆瞬發而至,穹甚至看見了薩姆對自已伸出的機械手掌。
接著下一刻——
依舊是黃泉小姐的長刀緊跟而至,
再次將薩姆逼退。
……
“嗚嗚...黃泉小姐真是靠譜的戰力巔峰啊!”
“包括砂金那次,也是靠黃泉小姐化解的危機。”
小三月激動地說道。
“正是這樣——”
“即便是在某一個特定角色的盤點中,也能出現其他角色的颯爽英姿。”
“包括第一輪中為了公司利益而毅然賭上自已性命的砂金先生。”
“只是,我們依然不知道本輪盤點的人物是誰?”
“是薩姆嗎?可是前兩節影片的意義何在?”
姬子不緊不慢地說著。
……
影片中,黃泉與薩姆纏鬥在一起。
而不遠處的另一邊:
“把戰場留給他們吧,親愛的~”
黑天鵝將手中撲克一樣的光錐一拋,隨後黑天鵝與穹消失得無影無蹤...
戰鬥還在繼續,但是已經不屬於穹和黑天鵝了...
薩姆以戰鬥姿態站定,看著熊熊火海中渾然無感的黃泉:
“遊俠,你尚未使用全力——”
“當然,我也一樣。”
“我想,你該拔出那把刀了。”
黃泉將手放在刀鞘上,閉上眼睛,感受著、回憶著,
此時的她,
戰意全無。
黃泉沒來由地問道:
“星核獵手,你還會做夢嗎?”
“夢見那些因你而死的人...”
“我...總是能夢見...”
薩姆:“……”
薩姆沒有回答。
黃泉繼續說道:
“收手吧!”
“我見過許多高明的偽裝,能掩蓋外表,卻掩蓋不了內心。”
“恰好...我時常會忘記許多事,我的記憶並不可靠,所以...我更擅長用「感受」捕獲每一個瞬間。”
“我能感覺到——”
“那副冰冷的鎧甲裡是誰...”
薩姆沒有說話,嘆了口氣。
沒有回答,沒有否認。
黃泉繼續道:
“因此你並沒有要傷害我們,你想要做的也僅僅是驅散我和那位憶者,更直接地說——”
“你是想要帶走那位開拓者。”
“是「命運的奴隸」給你的「劇本」嗎?還是,出於你自已的意願?”
薩姆,
再次嘆了口氣:
“既然到了這個時候,告訴你也無妨...艾利歐給我的「劇本」只有短短數行。”
“其中一句話是,「讓星穹列車一同追逐盛大的遺產」。”
“至於未提及的其他,我有充分的餘地選擇。”
黃泉的語氣依然淡漠,但她似乎與對面之人達成了好友似的默契:
“或許,我可以幫你。”
薩姆機甲中的人似乎變得有了一絲感情,說道:
“謝謝...我並不需要幫助。”
“但我可以給你一個建議。”
“如果你的目標是「鐘錶匠」的遺產,那你就得去調查家族。他們不僅掩蓋了「死亡」,甚至還埋藏了夢境的過去和真相。”
黃泉點點頭:“我正在這樣做。”
薩姆補充:“——以及,星穹列車並不是你的敵人。”
黃泉回答:
“這我也認可...不過我想知道,你告訴我這些,是出於你自已還是出於「艾利歐的劇本」。”
薩姆再次嘆了口氣,對於這個問題,並沒有正面回答:
“我已經說過...我的「劇本」僅有數行。”
黃泉點點頭,轉身離開。
薩姆似乎是沒來由地對黃泉說了句:“等等,我不會。”
黃泉轉頭回望過去:“什麼?”
薩姆的語氣漸漸帶上了更多的感情,*他*似乎在悲嘆、在唏噓、在痛苦、在執著...
即便對方身穿冰冷的機甲,黃泉依然可以感受到機甲裡那孤注一擲的決絕、那顆炙熱的心臟。
*他*沉浸在過往中或殘酷或美好的回憶中:
“——我不會夢到那些因我而死的人,從來不會。”
“因為我生來就沒有「做夢」的機能。”
“我為自我而戰,為冰冷的現實而活,為一點點光亮,燃燒...不斷燃燒...”
“——直至一切,燃燒殆盡。”
*薩姆*一字一字清楚地說道。
“所以...我很羨慕你。”
薩姆最後溫柔地對黃泉小姐說道。
影片的鏡頭漸漸拉遠,薩姆站在寂寥空曠的白日夢酒店。
夢泡孤零零地懸掛著、憶域海洋中的鯨魚不知疲倦地遊動。
數百上千層的白日夢酒店顯現在影片鏡頭中。
薩姆即便高大。
此時也顯得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