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繁華的街頭,楊玲瞥了眼陳長銘,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
“你還好嗎?”
陳長銘微微一笑:“有點風險,不過短期內應該沒事。”
“就是有點疲憊……”
“累了就休息一會兒吧。”
楊玲笑容溫和,清麗的面龐透出關懷:“偶爾也可以來這邊坐坐。”
“好的。”
陳長銘輕輕點頭,沒在這個話題上多談。
他們就這樣閒聊著,沿著都市的街道走了很久,輕鬆的談話讓氣氛頗為和諧。
過了一會兒,他們回到了商終居住的公寓。
商終已經在家,坐在門外,看著陳長銘和楊玲一起回來,臉上帶著難以捉摸的表情。
趙政則在一旁,一臉無奈地劈著柴,顯然是受了點懲罰。
看到陳長銘和楊玲並肩回來,他也豎起耳朵,準備仔細聽聽他們的對話。
“你們聊得怎麼樣?” 商終瞥了他們一眼,笑著問道。
陳長銘不經意地看向楊玲,發現她也在看他。
四目相對,陳長銘神色平靜,坦然以對,楊玲卻立刻移開了視線。
“還好。”
陳長銘點點頭,態度自然。
“還不錯嘛。”
商終看了看他們,打趣道:“我看你們倆挺般配的,要不要我這個老頭子給你們做個見證,直接在一起算了。”
說完,他本以為他們會反駁,結果卻沒聽到任何回應。
陳長銘面無波瀾,沒說話,只是看了看楊玲。
“咦?”
商終有些驚訝:“你小子這次居然沒跟我抬槓?”
“難道,真的動心了?”
他笑了笑,大聲開著玩笑。
話音剛落,陳長銘還沒說什麼,楊玲卻臉紅了,率先跑了開去。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經不起逗啊……”
商終站在原地,看著楊玲匆匆離去的背影,搖頭笑了。
“小子,你覺得怎麼樣?” 他轉向陳長銘,問道。
“有點糟。”
陳長銘開口道:“雖然現在看起來還好,但隨時可能失控……”
他如實相告,將自已的處境坦誠地說出來。
陳長銘現在的狀況確實非常危險。戰勝其他靈王傳人後,大量的靈王之力在他體內積聚,構成了潛在的威脅。
就像一顆定時炸彈,隨時可能引爆。
一旦爆發,陳長銘也無法預知自已會面臨何種境況。
“這段時間多喝點黑亡花熬的湯吧。”
商終點點頭,建議道:“這東西有助於穩定情緒,對你這種狀況最合適不過了。”
“好的。”
陳長銘也點點頭,沒有拒絕商終的好意。
“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得走了……”
商終站在原地,看著陳長銘,突然開口。
“再過一段時間,我們就得走了……”
商終看著陳長銘,說道。
聽到這話,陳長銘有些疑惑。
“我們本來就不是靈宗的人。”
商終看出陳長銘的困惑,微笑著解釋:“只是跟這裡有些淵源,所以過來看看。”
“現在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走了。”
“需要幫忙嗎?”
陳長銘看著商終,平靜地問道。
“暫時不需要。”
商終表情不變,緩緩搖頭:“不過,你真想幫我們,就好好活下去吧。”
他拍拍陳長銘的肩膀,微笑道:“只要你一路堅持到最後,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這話千真萬確。作為命運之外的變數,陳長銘只要走到最後,所能影響的事物就會越來越多,影響力也會越來越大。
總有一天,他能影響到很多事物,甚至足以改變趙政的命運。
所以,他只要好好活下去,不斷前行,對商終和趙政來說,就是最好的結果。
陳長銘疑惑地看了商終一眼,對他的說法有些不解。但他沒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他們在公寓裡聊了一會兒,聊了很多事情。
“你的朋友已經回去了。”
商終看著陳長銘,笑道:“我沒見他,只是讓他在一邊待著,現在應該已經回去了。”
他們說的就是溫流和。之前,陳長銘讓溫流和往亂墳崗方向跑,尋求庇護。
不過,商終對溫流和顯然沒什麼興趣,所以沒去見他,只讓他躲了一會兒,就讓他離開了。
聊了一會兒後,陳長銘與商終告別,轉身離開了。
商終站在原地,看著陳長銘的背影漸漸消失,不禁搖了搖頭。
“爺爺,怎麼樣?” 一旁,小趙政的聲音傳來。
“放心吧。” 商終看著走過來的趙政,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他沒什麼大礙,看起來還挺堅強的。”
“不過現在這樣,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商終看著遠處陳長銘離開的身影,繼續說道:“到現在這個地步,如果沒有意外,他多半會繼承靈王的使命。”
“到時候,有些事情也要開始了。”
“什麼?” 趙政面色緊張,問道。
“繼承了靈王的使命,自然也就繼承了一些別的東西。”
商終輕聲說:“原本該由別人應對的角色,現在該輪到他接手了。”
“而那些角色,都不是省油的燈,一個都不好對付。”
“這小子以後,恐怕有的受了。”
他這樣說,彷彿已經預見了陳長銘將來會遇到的困境。
“不過,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劫數,這是無法避免的。”
商終轉向趙政,微笑著:“倒是政兒,過段時間,我們要回秦國了。”
“到時候,你就能恢復秦國公子的身份。”
“我不在乎這些……” 趙政皺著眉頭,說道。
“沒辦法。” 商終搖搖頭:“和那小子一樣,這也是你無法逃避的命運。”
“你承載著黑龍的使命出生,天生就與眾不同,註定要走上一條不同的道路。”
“我縱然能暫時壓制,讓你過幾年平凡的生活,但不可能一直如此。”
“現在你也長大了,該去面對屬於你的一切了。”
他拍拍趙政的肩膀,言語中帶著期待,也帶著一絲複雜的意味。
趙政沉默不語,靜靜地站在那裡,一言不發。
而在另一邊。
陳長銘從亂墳崗走出來,回到了他在都市的住處。
他瞥了瞥旁邊。
在隔壁的套房裡,溫流和慵懶地躺著,看起來睡得正香甜。周圍,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們穿梭來去,但他們因陳長銘的身份,無人打擾他。
他就這樣沉睡著,足足有兩個多小時,才迷迷糊糊地醒來。
“呼....長銘?”
他打了個哈欠,看向一旁的陳長銘,隨後才意識到什麼。
“你感覺如何?”
陳長銘看了他一眼,看著他那尚未清醒的樣子,不禁搖頭。
“還好。”
溫流和笑了:“就睡了一覺,能有什麼事?”
“倒是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有些困惑,看著周圍這安靜得異樣的囚室,此刻顯得有些不適應:“剛才回來時,我還以為走錯了地方。”
陳長銘將之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如實相告。
溫流和的臉上頓時露出驚訝之色。
“你.....晉升先天了?”
他呆滯地看著陳長銘,愣愣地問道。
陳長銘點點頭。
“不只是晉升先天,還把其他競爭者都解決了?”
他渾身一顫,繼續追問。
陳長銘繼續點頭。
“呼.....”
過了一會兒,溫流和才長長地舒了口氣,看向陳長銘的眼神變得複雜起來。
“我該說,幸好你還沒失控嗎?”
他眼神複雜,深深地看了陳長銘一眼:“否則,我現在可能已經被你解決了。”
“沒那麼誇張。”
陳長銘搖頭:“剛才夏秘書來過.....”
“所以呢?”
“如果我真的失控了,你現在就看不到我了。”
“呃.....”
溫流和想了想,發現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如果陳長銘真的失控,他恐怕也不會在這裡待著了。
剛才夏秘書過來時,就會順手處理掉他。
“不過還好,你現在看上去還算正常,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
溫流和笑了笑:“多虧你,我現在還能躺在這兒。”
“過段時間,你去參加那個所謂的靈能試煉,如果成功,就是我們靈能宗無可爭議的靈能新星。”
“記得到時候救我出去。”
他神色複雜,看著陳長銘這樣說。
在解決所有靈能新星競爭者後,現在的陳長銘已是唯一的新星候選人。
如果他能透過靈能試煉,那就是名副其實的靈能新星,理論上地位可比三大長老。
到那時,想要把溫流和從這裡救出去,只是一句話的事。
“如果成功,我會的。”
陳長銘輕輕點頭,如此回應。
他們聊了一會兒,隨後陳長銘慢慢閉上眼睛,開始冥想。
隨著體內靈能力量的增長,他體內積聚的負面情緒越來越大,絲毫不能放鬆。
所以到現在,只要有機會,陳長銘就會進入冥想狀態,以此減輕自身的部分壓力。
時間緩緩流逝。
很快,平靜中過去了兩天。
兩天後,幾個黑衣保鏢前來,邀請陳長銘離開。
“到時候了嗎?”
他默默地站起來,看著眼前的幾名黑衣保鏢,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後邁步向前走去。
片刻後,他來到一座熟悉的宮殿,看到了金刀天王的身影。
金刀天王依舊保持著老樣子,穿著標誌性的金色長袍,腰間掛著一把金刀,整個人充滿威嚴,儘管年事已高,但身材依然挺拔魁梧,讓人不敢小覷。
“長老。”
看著眼前的老者,陳長銘微微鞠躬,向他行禮。
“來了......”
金刀天王緩緩轉身,看向身後。
他站在那裡,認真地打量著眼前的陳長銘。
此時距離他們上次見面,還沒有過去多久。
不過與上次相比,此刻在陳長銘身上,已經有了不少變化。
他的氣息依舊沉穩,身材依舊挺拔,只是多了一種無形的氣質,原本潛藏在體內的力量也變得更加可怕,隱約間彷彿變了個人。
變得更加危險。
在金刀天王觀察陳長銘的同時,陳長銘也在觀察著眼前的金刀天王。
與過去相比,金刀天王的模樣沒有變化。
只是似乎因為現在已經晉升先天,此刻在陳長銘眼中,已經能看出一些不同。
在眼前這位金刀長老身上,陳長銘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氣息存在。
那是一種無形的氣勢,籠罩在金刀長老的身軀周圍,雖然無形無相,但確實存在。
一種過去未曾察覺的危險感從眼前的金刀長老身上傳來,前所未有的強烈和恐怖,讓陳長銘感到一陣寒意。
“很強.....”
看著眼前的金刀長老,陳長銘心中閃過這個念頭,隨後不由低頭。
一種強烈的感覺突然升起。
這一刻,陳長銘心中猛然升起一種危機感,似乎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即將發生。
體內,濃烈的氣血翻騰,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靈能之力再次起了波瀾,開始微微動盪,幾乎要沸騰起來。
陣陣殺意濃郁,一種致命的危險感從前方升起。
陳長銘下意識地瞪大了雙眼。
只見眼前,一道金色刀光猛然斬下,直直地砍向他的額頭,勢大力沉,彷彿要一刀將其劈成兩半。
“他要殺我?”
陣陣邪念開始湧現,在靈能之力的作用下,憤怒無法抑制,那種強烈的殺意幾乎無法控制,即將失去理智。
陣陣殺意開始湧現。
在陳長銘體內,原本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靈能之力開始翻湧,在死亡的威脅下開始自發地沸騰起來,此刻不斷動盪。
陣陣邪念自發地滋生,在靈能之力的影響下在陳長銘的腦海中不斷升起。
純粹的殺意開始湧動。
陳長銘的眼眸開始變色,漸漸帶上一絲赤紅。
他看著眼前揮砍而來的金色刀痕,這一刻大腦一片空白。
“他要殺我?”
“為什麼?”
腦海中,思緒翻湧,忍不住迴盪。
在大殿中,陳長銘的臉色漸漸變得瘋狂,幾乎無法控制自已的身體。
只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心中僅存的一絲理智約束了他的行為,沒有讓他徹底崩潰。
金色刀光落下,陳長銘猛地睜開眼睛,腦海中浮現出一絲清明。
淡淡的金色刀光在半空中落下,最後緩緩消失。
眼前,金刀長老右臂微微抬起,一把金色長刀落下,就這樣停在陳長銘面前,沒有繼續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