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賊迎面出來。
楊過正要動手。
他耳畔突然傳來“咻”的一道疾呼聲。
無錯書吧那是一杆被人投擲的紅纓長槍。
長槍快如閃電,其中蘊含深厚內力。
看這紅纓長槍投擲的刁鑽角度,
其主人至少有一流武英級高手的水平。
眼看長槍陡然來襲。
楊過不懼不躲。
只因這長槍不是針對他,
而是針對那兩名劫匪嘍囉。
長槍攢射極快。
兩名嘍囉只是普通武者水平,
根本躲不開武英級高手的全力一擊。
只聽“唰”的一聲。
紅纓長槍同時貫穿兩個劫匪嘍囉,並將他們兩人的身體,如同穿串一般,釘死在一棵老槐樹上。
兩名劫匪嘍囉不知道被什麼人瞬間秒殺。
楊過神色如常。
可對面的劫匪首領卻被嚇破了膽。
他臉色蒼白,驚慌失措的東張西望,“誰?!是誰!是好漢有種出來,別躲躲藏藏!”
劫匪首領話音剛落,只見一個壯實的中年人飛身而出。
他飛身拔下紮在老槐樹上的紅纓長槍。
兩名劫匪嘍囉的屍體,順勢從長槍桿上滑落。
中年人又抖了抖槍上的血漬。
只是輕輕一抖,便將槍上血汙全部抖落在地。
楊過見狀,他在心中暗想:“看來這杆長槍,也不是尋常武器。”
中年人來到楊過和劫匪首領中間。
他先看了看楊過,見其年紀輕輕,除了模樣俊俏,其他似乎平平無奇。
接著,他又看了看劫匪首領,朗聲道:
“在下天下鏢局總鏢頭,王兆興!”
他聲音不大,卻如虎嘯。
劫匪首領聞言,早就被嚇破了膽,“王、王鏢頭!”
他說著,不知覺間,鬆掉了手中的九環大刀。
雙膝噗通跪在地上,“王鏢頭大仁大義,請饒小人一命!請饒小人一命!”他止不住的磕頭。
王兆興看了看掉在地上的九環大刀。
江湖規矩,交刀不殺,“快滾吧!“他冷聲呵斥道。
劫匪首領聞言,他連忙起身,拔腿就跑。
恨得爹媽沒給他多生兩隻腿。
王兆興饒他不死,
可楊過卻沒打算放過他。
在他眼裡,殺人未遂跟殺人沒區別。
劫匪敢起殺心,那他們就該死。
楊過表面上毫無表現,
實際上右手早已暗暗蓄力。
沒等那劫匪首領跑進樹林。
他一記彈指神通,神不知鬼不覺的射向劫匪首領的後腦勺。
正當那劫匪首領心中慶幸,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時候。
一道強勁真氣,自他腦後貫穿至眉心額頭。
劫匪首領大腦被破壞,身子一軟,直接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
楊過的彈指神通,是之前獲得的獎勵。
他擁有七十四年淳厚內功。
一道真氣彈射出去,就算是黃藥師本人。
彈指神通的威力,也遠不及他。
……
劫匪首領離奇死去。
王兆興被嚇了一跳。
他先是狐疑的看了看楊過,見其年紀輕輕,不過十四五歲。
而且楊過剛才幾乎沒動。
‘決然不可能是這少年所為…’
王兆興這樣想著。
他又抬頭看了看樹林,當即雙手抱拳道:“敢問是哪位前輩高手,還請以真容相見!”
兀自喊了半天,壓根沒人理他。
王兆興喃喃自語:“真是奇怪…
可能是那位前輩高手生性寡僻,不願與人交流吧!”
他越想越覺得有道理。
畢竟,很多厲害的高手,都不喜歡拋頭露面。
既然不願見面,王兆興也就不再強求。
他收好手中紅纓長槍,隻身來到楊過面前,關切問道:“小兄弟,你沒事吧?”
楊過見這王兆興為人仗義。
雖然對方出手相助多此一舉,但其人畢竟是出於好心。
他當即抱拳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王兆興也深深看了楊過一眼。
見眼前少年人從剛才到現在,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猛虎趨於後而心不驚。
心裡也暗暗讚賞。
旋即,他開口道:“小兄弟,曹娥江此地正值多事之秋,你若是趕路,最好繞過此地!”
楊過謝道:“多謝前輩提醒!”
王兆興見他不置可否的樣子,似乎也沒把自已的勸告聽進去。
當即道:“小兄弟,我還有要事在身,實在不便在此逗留!”
楊過抱拳,“前輩請自便。”
王兆興也抱了抱拳,“告辭!”
……
楊過看王兆興形色匆匆,身影很快在前面消失。
他不禁暗想:
這王兆興乃是天下鏢局的總鏢頭。
他曾經是龍騎禁軍的一員。
一手霸王追魂槍使的出神入化。
“可惜剛才那王兆興只用了一招飛槍奪命,”楊過心中道:“憑藉剛才那一招,我已經參悟了霸王追魂槍十分之一。
若是再多看幾招,說不定就能把霸王追魂槍全部參悟了。”
他心中有幾分可惜。
繼續向前方趕路。
本以為前面還會再遇到劫匪。
沒想到的是。
楊過走了二里路,竟然再也沒有遇到一個劫匪。
事出反常必有妖。
楊過繼續前行。
又走了二里路,忽然聽到前方遠處,一陣喊打喊殺。
聽那聲勢,至少有上千人。
楊過細想就明白。
天下鏢局鏢頭王振威,也就是王兆興之子。
負責鏢運那價值五百萬兩白銀的絲綢。
八十一路綠林齊聚曹娥江,要劫他鏢。
恐怕此時雙方已經廝殺起來。
遠處驚天動地的呼喊聲,應該就是這個緣故。
那些劫匪都跑去劫有錢的大魚了。
楊過這個沒多少錢的小魚,自然就沒有劫匪在意了。
這就是他為何一路走來,再沒遇到一個劫匪的緣故。
沒有劫匪攔路。
楊過步伐加快。
可是沒走兩步,突然聽見前方有“嘚嘚”馬蹄聲。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借過!!借過!!”
前方那馬背上人高聲大喊。
楊過望了望還算寬闊的小路。
心中想:“什麼人啊,這麼霸道!
這麼寬的路,非要騎馬走中間?
所謂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這麼橫行霸道,
還讓我借過,我偏不借過!”
他心裡一點也忍不了橫行霸道的人。
當即運轉九陽神功。
神功護體。
如果那霸道的騎馬者敢撞上來,
楊過保管叫她人仰馬翻!
騎馬者策馬疾馳,速度極快。
眼看黃鬃馬就要撞到楊過身上,
騎馬者連忙後拉扯韁。
黃鬃馬“吁吁”一聲嘹亮嘶啼。
它高高抬起前蹄,硬是剎住了沒有撞到楊過身上。
待馬蹄重新落回地面。
一道熟悉的聲音傳到耳邊。
“楊大哥?!”
聞言。
楊過仰頭一看,那黃鬃馬馬背上坐著的,竟是陸凝絮。
陸凝絮乃是陸冠英和程瑤迦之女。
前兩日,她與楊過有一面之緣。
楊過盯著陸凝絮望了望。
見其人完全沒有前兩日那般靈敏活潑。
她身上滿是傷口。
純白的衣服上,滿是血漬。
有別人的,也有她自已的。
她面色蒼白,兩隻眼睛卻紅通通的,像是哭過。
楊過不禁好奇問:“凝絮姑娘,你這是……
怎麼了?”
陸凝絮從馬背上下來。
她似乎連站都站不穩了。
踉蹌兩步。
好在有楊過攙扶,不然肯定一頭栽倒在地。
“楊大哥,我們…我們被一群惡匪劫道。”陸凝絮聲音有些虛弱。
她說話時,聲音還有些哽咽,“我們好多同伴,都被那些惡匪殺死了。
師父和師兄,拼命保護我,才讓我從惡匪們的包圍中逃了出來。
他們……他們遞給我五千兩銀票,叫我去上虞縣鎮找高手救兵來助!”
楊過聞言,良久不語。
他把陸凝絮的話仔細思索一遍,隨即得出結論。
“所以……”他再次抬頭看向狼狽不堪的路凝絮,問道:“所以你是天下鏢局的人?”
陸凝絮點了點頭,“我在大勝關家裡不安分,總想學著爹爹那樣,在江湖有一番大作為。
我來到江南,爹爹就來尋我,我不願意跟他回去。
他就託人找到我師父,讓我拜師學藝。
我師父是天下鏢局的鏢頭王振威,他……他……他現在受傷很嚴重,我必須搬救兵救他!嗚嗚嗚~”
她說著,心裡擔心師父的安危,忍不住哭出聲來。
一邊哭還一邊試圖重新騎上馬背。
楊過見陸凝絮虛弱無力。
他將其攙扶上馬。
心中暗思:五千兩銀票,價值大約一百萬左右。
片刻後。
楊過對陸凝絮道:“五千兩銀票,或許能請個普通高手,但眼下八十一路綠林齊聚。
浩浩蕩蕩三千人劫鏢,恐怕普通高手也幫不了你們天下鏢局。”
陸凝絮被攙扶上馬。
他感激的看了楊過一眼,然後說道:“楊大哥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可眼下事已至此,我也別無他法,只能試著死馬當活馬醫了。”
楊過見她眼神絕望,心中略有觸動。
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忽然聽見不遠處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楊過與陸凝絮,兩人不約而同,循聲望去。
那人模樣怪異——
高高的鼻樑,深深的眼眶,捲曲的頭髮,金色的鬍鬚。
一看就不是中原人士。
他身上珠光寶氣,看起來一副富貴打扮的模樣。
陸凝絮見到那人,神情頓時變得無比緊張。
那人走過來,自言自語道:
“真是晦氣,枉我從波斯大老遠跑過來,結果跟我說,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武穆遺珠。
害我白跑一趟,連車馬費都沒賺到!”
等那人走到面前。
楊過已知他是誰。
他正是後期效力蒙古的蒙古三傑高手之一,尹克西。
尹克西本是波斯商人,他非常喜愛珠寶,且對各種珠寶鑑別都無比精通。
尹克西祖孫三代在長安、太遠、汴梁等買賣珠寶。
他取了箇中原名字,且常穿漢人服飾。
楊過深知,
尹克西這傢伙見多識廣,為人機敏睿智。
他作為商人,總喜歡趁人之危撿便宜。
更關鍵的是,這傢伙內功深厚,武功高強。
在神鵰原著中剛出場的時候,連金輪法王都不敢輕視。
楊過雖不懼他,但為防止他耍什麼陰謀詭計,也在心中暗暗提防。
尹克西面向陸凝絮道:“姑娘,我剛才聽聞你說,要用五千兩銀票,去請高手幫你師父……”
他說著,忽然拿起手中鑲滿寶石寶玉的金龍鞭,打向一丈之外的樹木。
隨即只聽咔嚓一聲,碗口粗的樹木,竟被他的鞭子給攔腰打折了。
內力之雄厚,可見一斑。
陸凝絮被尹克西神乎其技給驚到。
她當然明白尹克西的意思。
然而卻拒絕道:“你這惡匪,先前劫我們鏢,殺死我們多少兄弟,現在還想打我五千兩銀票的主意。”
尹克西道:“我想姑娘你誤會了,在下乃是商人,並非姑娘口中所說的什麼惡匪。”
陸凝絮再次下馬,他氣憤問:“那你為什麼劫我們鏢?!”
尹克西笑道:“要怪就怪尼摩星那頭笨豬,他寫信告訴我說中原有武穆遺珠出現。
在下剛好喜歡收集珠寶,本想借武穆遺珠一看,這才出手誤傷了你們。
可惜啊可惜,原來這世上並沒有什麼武穆遺珠。
害我白跑一趟,這筆生意虧大了!”
陸凝絮見他衣容華貴,又不像是在說謊。
再加上剛才也看見尹克西展現實力,
眼下事急從權,她心中猶豫,要不要把錢給尹克西,請他為師父助陣。
尹克西見她猶豫不決,當即道:“我這次做了賠本買賣,本想賺些車馬費回波斯。
姑娘既然不願意,那在下就告退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走。
陸凝絮心急,她連忙出聲喊道:“等等!”、
尹克西轉回身,他慢慢走到陸凝絮面前。
陸凝絮掏出五千兩銀票,遞給尹克西。
尹克西接過銀票,笑吟吟道:“姑娘,咱們就此成交,兩不相欠!”
說完,他轉身就走。
陸凝練大喊:“你去哪?”
尹克西繼續離開,“當然是回波斯了!”
“你收了我得錢,就這樣走嗎?言而無信的小人!”
“姑娘怕是忘記了,我本來就是跟尼摩星一夥的。
現在收了你的錢,我自然是要跟尼摩星一拍兩散。
我不幫他,不就等於在幫你們嘛,所以你這銀子花的值!”
“你個無恥小人, 我殺了你!”
陸凝絮想衝過去,可她本就身受重傷。
還沒跑出去兩步,整個人頭重腳輕,當場就摔倒下去。
楊過眼疾手快,再次將她扶住。
陸凝絮被尹克西騙了五千兩銀子,
她心知再也沒辦法找高手去救師父了,
心中著急,猛然吐了一口血。
“嗚嗚嗚……師父……我對不起你……”
她伏在楊過肩頭,悲憤欲絕。
楊過見他哭的傷心,用內力暗暗為其療傷。
“凝絮姑娘不必傷心,五千兩銀票,我已經幫你拿回來了。”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那張沾了血的銀票,遞迴到陸凝絮手中。
原來,就在剛才尹克西拿到錢反悔的時候。
楊過就使用神之一手,把銀票摸回來了。
陸凝絮見救命銀票失而復得。
她雙手將銀票抱在懷中,頓時喜極而泣,“謝謝你!楊大哥!”
不遠處,尹克西也聽到楊過和陸凝絮的對話。
他後知後覺的摸摸腰間,剛剛到手還沒焐熱的五千兩銀票,果然不翼而飛。
他猛地轉身,陰惻惻的看向楊過,皮笑肉不笑道:“臭小子,手腳倒挺快!”
楊過擠出一個假笑:“尹克西,聽說你家三代從商,賺了不少錢。
恐怕靠的就是這一手坑蒙拐騙吧。
臉就長了一張,說不要就不要。
不要臉的我見多了,像你這麼不要臉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尹克西閱歷豐富,被楊過言語相譏,卻並不惱怒。
他慢慢拿出金龍鞭,殺氣凜然道:“臭小子既然敢偷我的錢,那就拿命來還吧!”
他噼啪甩了下長鞭,鞭子頓時發出炸雷一般的聲音。
陸凝絮見狀,連忙起身擋在楊過面前。
她剛才被楊過用內功暗暗治療,現在狀態明顯好了很多。
陸凝絮面向尹克西,大聲道:“這五千兩銀票給你!你快回波斯去!別再濫殺無辜!”
言罷,她又扭頭小聲對楊過道:“楊大哥,這胡人武功了得,先前他與尼摩星聯手,殺傷我們天下鏢局的人,連師父出手都擋不住他!
他現在好像對你起了殺心,你騎上我的馬快逃!快啊……”
尹克西恨恨道:“現在知道逃了?晚啦!!”
他說著,將手中金龍鞭輕輕一揮。
鞭繩立刻纏繞在黃鬃馬的脖子上。
他奮力將鞭子一扯。
黃鬃馬瞬間被甩飛出去。
隨即只聽轟隆一聲,馬兒摔落在地上。
肋骨摔斷了,半天爬不起來。
陸凝絮哪裡見過這麼厲害的高手。
他頓時被尹克西金龍鞭的威力給嚇傻了,口中連忙道:
“五千兩銀票給你!你、你快住手吧!”
尹克西冷笑道:“銀票還需要你給嗎?
殺了你們兩個,我自已自會去取!”
陸凝絮見其真的動了殺心,連忙再次扭回頭對楊過道:
“楊大哥,你快走!
你要是留在這兒,咱們都得死!
我現在恢復了一點力氣,會想辦法拖住這惡賊!
楊大哥你快逃啊!
逃脫後記得去大勝關告訴我爹孃,叫他們殺了這惡賊,為我報仇!”
陸凝絮急切說著。
不等楊過接話。
對面不遠處尹克西又道:“今天你們兩個一個都別想走,都給我死在這!”
他說完,便再次揮鞭,朝著陸凝絮脖子襲來。
尹克西所練黃沙萬里鞭法早已大成。
他卜一出手。
陸凝絮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今日蒙此大難,她心中早有赴死之念。
只可惜連累無辜的楊大哥,要陪自已一起死去。
陸凝絮絕望的閉上雙眼。
她腦海中走馬燈似的回憶從兒時到現在的幸福時光。
然而……
幾個鼻息之後。
陸凝絮並未感到疼痛,也沒感覺到死亡……
她心中驚疑。
緩緩睜開雙眼。
她頓時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一幕。
剛才尹克西甩向她的那一記奪命鞭,
不知何時被楊大哥擋住。
更不可思議的事!
楊大哥手中竟然也拿著一根銀鞭。
那銀鞭散發淡淡的寶器光輝,看起來極不尋常。
寶器銀鞭與華而不實的金龍鞭絞纏在一起。
兩柄長鞭武器的各自兩端,分別站著楊過和尹克西。
尹克西雙手執鞭,臉色漲的紫紅,如同豬肝一般。
楊過單手執鞭,雲淡風輕的模樣,看起來似乎遊刃有餘。
兩人各執一端比拼氣力,
高下立判!
眼前景象匪夷所思。
陸凝絮看的目瞪口呆,她忍不住在心中驚呼:
“真沒想到!楊大哥竟然這麼厲害!”
再回想剛才自已要死要活的樣子。
她頓時感到羞愧難當,臉頰赤紅滾燙。
彷彿一把火,一直燒到脖子根。
陸凝絮再抬頭,
看見楊過仙姿側顏。
她心中一窒,就像是突然被蜂蜜封住了咽喉,
只覺脯間又甜又脹。
李凝絮雙目大睜,
望著楊過潘安玉貌,
她兩隻眼的瞳孔也是止不住的漾開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