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建華一路沉默。
直到坐上了離開炎國的馬車,這才鬆了一口氣。
一旁,跟隨的官員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陳大人,太好了,咱們的計劃順利成功了.”
陳建華愁眉不展,瞥了一眼官員,一句話沒說。
“這個皇帝,比咱們國家的陛下差多了,一點都按耐不住脾氣,看到有對自己國家有好處,當時便答應了,根本就不知道矜持一點。
比我想象中要簡單太多了.”
“你是這麼想的?”
陳建華抖了抖眉頭。
官員被陳建華的給問愣住了,隨後誠實的點了點頭。
“你錯了,錯的很離譜.”
陳建華認真的說道。
“錯了?”
官員錯愕。
“請陳大人給我解惑.”
“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
陳建華盯著官員。
“先生.”
官員也知道陳建華這好為人師的脾氣,也沒廢話,拱手,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
陳建華捋了捋鬍子,眼睛微眯,一副十分受用的模樣。
“那好,便由我來給你解惑.”
“你可不要太小看這炎國皇帝,他可遠遠沒有你想的那般簡單.”
“我看他很簡單便答應了,這又有如何複雜?咱們做了一個繩索,他沒有猶豫便鑽了上來.”
官員撓了撓頭。
“這確實不想是什麼複雜的人啊.”
“這個事情,你不能從表面上去觀察.”
“此人城府深厚,且智謀十足,對國家有絕對的控制權.”
“我一開始還覺得劉峰的話語有刻意誇大的嫌疑,直到我親自見了,才發現此人果真如此.”
“你還記不記得,我說出這個想法的時候,你們每個人的表情?我還記得!你們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很震撼。
而和炎國皇帝的聊天,全程半點表情波動都沒有,彷彿是已經見慣了大風大浪一般,表情十分寧靜,且嚴肅.”
“還有簽下國書的時候,如此重要的國書,他竟然只是稍微瞅了一眼,便當場簽下,敢問,這種國書,哪個皇帝不是需要和臣子商議一番再決定籤還是不籤?”
“你看看他們炎國,臣子就在一旁坐著,可有半句阻攔沒有?甚至連話都不曾說半句,全憑皇帝做主.”
“我們見面,不過一刻鐘,除去了寒暄,和我講話的時候,不過才說了幾句話。
如此短的時間,就定下了一個國家大事,你不覺的奇怪嗎?就彷彿對方早就已經料到,提前想過這個問題了,所以才會這麼果斷的簽字.”
“他已經提前想過這個問題了?”
官員大驚。
“我說的只是可能,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
陳建華擺了擺手,安撫對方的情緒。
“說不定他面無表情,只是因為他是個面癱呢,一切都說不好.”
官員若有所思。
……“陛下,有句話,我剛剛當著外國使臣不方便說,這麼輕易就簽了國書,是不是草率了些?”
胡宗文捧著國書仔細觀看,在確定國書沒有什麼貓膩之後,抬頭看向方穎。
“這是果斷.”
秦德在一旁說道。
“陛下做事若是如同你一樣,凡事磨磨唧唧來回來去的商議,那連什麼都趕不上.”
“可是,這麼連續戰爭,民間肯定會說陛下愛好戰爭,窮兵黷武,陛下的名聲肯定會受損.”
胡宗文皺眉說道。
“你說這些,有什麼用?國家的政策怎麼能被民間的留言所左右?人民想要的是勝利,是失地收服!”
秦德嚴厲的說道。
胡宗文眉頭陡然一挑:“人民想要的不是勝利!想要的安穩富裕的生活,現在該富裕國家!”
“你代表不了人民!”
“你也一樣!”
秦德和胡宗文兩個人互相掐了起來。
龔靜縮著肩膀站在一邊,插不進去話。
方穎看兩人這幅模樣,當即開口。
“住口!”
方穎猛的一揮舞衣袖,衣袖咧咧作響,手也順勢放到了背後,左手趁機抓住右手。
場面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方穎看著兩個人,摸了摸鼻子,一時間有些心虛。
其實,他簽完了這國書之後,就開始有些後悔了。
換一個角度來說,這國書不籤,他國內什麼事都沒有,大家該幹嘛幹嘛。
要是簽了事情才多。
後勤得準備藥品糧食馬匹車輛鎧甲武器,士兵們要開始調動,全副武裝的集中起來,重新編制,錦衣衛要全力運轉,蒐集資訊,國內還要進行戰爭宣傳,提高民眾的熱情。
戰爭的麻煩,他之前已經經歷過一次了,所以也對其有了粗淺的瞭解。
不過,他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人都走了,都已經來不及了。
就只能是怎麼答應的,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