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轉過身將一個破長帽戴在許靈塵的頭上。
“不要說話,跟著我就行。”
說完,徐天一轉身,進了後面的建築的一個小門。
許靈塵愣了一下,還以為要進那個東漁酒館了。
不對,後面可是黑旗神殿的會所。
徐天就這麼進了?
許靈塵也管不了其他,跟上了上去。
果然,剛過一個轉角。
許靈塵就看到一位黑衣人迎面走來。
“站住,你倆是誰?你們的衣服怎麼不對?”
徐天不緊不慢,從懷中掏出一個烏黑的牌子朝黑衣人晃了晃。
黑衣人臉色劇變,趕緊彎腰恭敬的說道:
“大人,請恕罪。”
徐天瞥了一眼黑衣人。
“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來過這裡,滾吧”
黑衣人如蒙大赦,一溜煙消失。
許靈塵根本沒有心思探究徐天為什麼能進這裡。
也沒心思探究他到底是什麼人。
他現在只想知道他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這裡和林狼有什麼關係?
許靈塵跟著徐天來到了三樓。
徐天停在了一處窗戶前,掏出了一個透明的鏡子向對面照去。
許靈塵向外一看,正是東漁酒館二樓。
但東漁酒館的玻璃散著藍光,什麼都看不見。
徐天勾了勾手“你過來,看一下。”
許靈塵疑惑的走到鏡子旁,看去。
東漁酒館二樓精美的傢俱出現在許靈塵眼中。
這面鏡子居然能穿透對面的玻璃。
“你往右看一下。”
許靈塵往右看去。
四位黑衣男子正坐在一張大圓桌上吃飯。
當看清坐在主位上男子的長相時。
許靈塵的眼睛突然睜大,閃爍出仇恨的目光。
“趙武,是你。”
可當看到趙武旁邊一位冷峻的少年時。
許靈塵愣在了原地。
“林狼,是你嗎?”
鏡子中,林狼正夾著一塊魚肉狼吞虎嚥。
時不時還喝一口湯。
而在他的手腕,許靈塵看到了那隻熟悉的儲存手環。
自已決定綁架趙文時將手環留給了他。
裡面還有父母的骨灰。
許靈塵一個晃神,靠在了牆壁上,胸口傳來劇烈的疼痛。
“林狼,真的是你,為什麼?”
許靈塵眼前浮現出臭水河邊三人手疊在一起的場景。
浮現出楊天雷推開林狼自已被黑旗神殿的畫面。
浮現出在森林中林狼跪在地上的那句嘶吼:
“我不想被別人欺負,我不想待在底層。
我不想成為別人的食物,我不想活在恐懼中。
我要成為二級相者,我要成為二環人。”
許靈塵笑了起來,笑的很蒼涼,很悲痛。
這或許才是真正的林狼。
根本就沒有什麼兄弟,他眼中只有他自已。
許靈塵逐漸攥緊了雙拳,眼神變得兇冷。
你走可以,你去追求你的目標可以。
但你為什麼要殺楊天雷。
“我要殺了你。”
許靈塵直接向窗戶躍起。
身後的徐天使出一針紮在許靈塵的後腦勺。
許靈塵倒了下去。
“孩子,活著才能報仇。”
林狼彷佛感覺到了什麼,夾著酸菜魚的筷子停在空中,向窗戶外看去。
趙武拍了拍林狼的肩膀。
“沒想到你能捕獲第三道靈魂,三級相者近在咫尺。”
……
夜幕逐漸降臨。
昏暗的木房中,許靈塵靠在一把破舊的木椅子上。
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楊天雷。
另一角,徐天一口一口抽著煙。
“徐爺爺,你知道這個世界真實的樣子嗎?”
陰影中徐天渾濁的眼睛忽然一亮。
許靈塵自顧的說道:
“有人給我說,這個世界是被設計過的。
三環就是一塊牢獄。
三環人生下來就是一二環人的牛馬。
殺楊天雷的凶死,林狼是一個,黑旗神殿也是。
一二環的人也是,這個吃人的世界也是。
我要報仇,我要一個一個的報仇”
許靈塵長呼了一口氣。
現在的自已已經沒有什麼可顧及的了。
徐天站起身來,看著椅子上的許靈塵。
許靈塵身上那股頹廢的感覺消失了。
此時的他猶如一柄刀,一柄想要劈破世界的刀。
哪怕是捲刃折斷都在所不惜。
但這個世界真的容易打破嗎?
徐天又緩緩坐了下去,說道:
“你想聽聽我的故事嗎?
你是不是認為我是黑旗神殿的人?
如果你這樣想那你就小看我了。
我來自二環的黑旗帝宮。
黑旗神殿只是黑旗帝宮在三環的統治工具而已。
但我為什麼來三環?”
說到這兒,徐天嘆了口氣。
“我也曾和你一樣,看不慣二環人壓迫三環人。
我以為學醫能救人,可當我成為頂尖醫者時,我才發現。
救人的醫生救不了這個世界。
但我沒有氣餒,我加入了一個組織。
一個由無數不願受壓迫的三環人組成的組織。
但這個組織,黑旗帝宮只用了一根手指將其剿滅。
要知道黑旗帝宮只是二環的。
一環還有更強大的黑旗聖庭。
而且像黑旗聖庭這樣的超級勢力,一環還有三個。
三個啊,怎麼辦?
我絕望了,我終於明白:
一個人永遠無法和世界的規則對抗。”
徐天掐滅手中的菸頭,看向許靈塵。
“你懂我的意思嗎?
放棄吧,你連黑旗神殿都鬥不過,更不用說這個世界。
看清自已,你只是這個浩瀚世界中一粒不起眼的塵埃。
接受現實,以你現在的能力,已經能在三環過的很好了。
幾十年後,安然的死去,這個世界與你無關。”
許靈塵看向角落裡的白髮老者,咧嘴笑道。
“你說的對,我昨天也是這麼想的。
可今天我的兄弟沒了,我的兄弟投敵了。
接受現實?你讓我接受這樣的世界?我接受個錘子。
我現在一無所有,我怕什麼?
更何況,我剛十八歲,我還沒老。”
徐天怔怔的看著許靈塵。
隨後臉上出現了一抹笑容。
這小子,怎麼聽起來在罵我。
不過,我喜歡。
只是,這條路沒有回頭路。
當初自已雖然失敗了,但還是被黑旗帝宮保下來了。
可你失敗了,誰又能保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