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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是要趕我走?

燕遲很快把飯提回來了,在膳廳擺上,然後叫陸九來吃飯。

陸九坐下吃了兩口,看著燕遲低頭認真吃飯的乖巧樣子,突然覺得自已把燕遲一個人丟在鬱離居十日不聞不問,好像有點不妥,便問道:“這幾日住得慣嗎?”

燕遲點點頭道:“習慣。”

陸九也就是客氣一下,如願聽到想要的答案,微笑了下道:“吃完飯隨我去瀟碧殿,不需要你做什麼,我們說話你聽著便可。”

燕遲抬頭看著陸九,忍不住問道:“是抓住兇手了嗎?”

陸九一愣,道:“不是,但或許有關。玉粟、胡不歸剛從慶州回來,且聽聽他們怎麼說。”

燕遲放下筷子,表情凝重地低著頭,鼓起勇氣低聲道:“陸仙師,我想跟著您學修真。”

這是燕遲第二次向陸九表達,他想要做陸九的弟子。

陸九雖然對燕遲的印象改觀不少,但還不至於就要不理智到收他當個親傳弟子。

修真之路不適合燕遲,他又何必要讓燕遲走上這條路,到時候師徒倆都受折磨。

但陸九不會把話說死,他放下筷子,認真地對燕遲道:“燕遲,修真之路可是很苦的,你父母之仇我說過會幫你。你家境優渥,完全可以舒適地過一輩子,又何必非要走這條路?”

燕遲看著陸九,眼神堅定地道:“我不怕吃苦。陸仙師,我相信您和胡真人一定會幫我復仇,可是我自已能做什麼?每個人活著都有個奔頭,但我是個例外。我從小體弱多病,唯一的目標便是努力活著,不讓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今他們都走了,燕家就剩我一個人活著,我想換個活法。

陸九嘆口氣道:“你想跟以前過得不一樣,也不用非要入修真之門。我聽說你在民間名氣很大,你完全可以在你擅長的東西上再精進一些。”

燕遲低著頭,小聲道:“琴棋書畫,非我所欲。只不過是以前用來轉移身體不適的手段而已。”

陸九沒什麼耐心了,站起來皺眉道:“所以,說來說去,修真才是你所欲?”

燕遲聽出了陸九聲音裡蘊含了一絲怒氣,卻倔強地低頭不吭聲,意思很明顯不過:是的。

“修真有什麼好的?”即便修到如自已這般境界又如何?人生那麼多無奈,有幾個因為入了修真之門就改變了?!

陸九想起遇到的糟心事,便有些壓不住內心的火。他冷冷地看了一眼燕遲,懶得再跟他廢話:“你要修便修,不用跟我商量,外門弟子處大門敞開!”

燕遲一驚,站起來一把抓住陸九的衣袖問道:“陸仙師這是要趕我去外門弟子處?”他聲音都在顫抖,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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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的確是這個意思,可是話剛出口他就後悔了:燕遲可幫他緩解寒毒,陸九決不能讓他離開。

而且燕府血案的兇手還對他虎視眈眈,若現在把他趕到外門弟子處,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陸九被燕遲一拉袖子,強行忍下心中的怒火,重重嘆了一口氣,聲音和緩了些:“不會趕你走。你可以跟著外門弟子一起修行,但每日天黑之前必須趕回來。”

說完,他強行抽出被燕遲捏緊的衣袖,冷冷道:“別愣著了,先隨我去瀟碧殿!”

燕遲一顆懸著的心落了地。

他不知道陸仙師為何會發這麼大的火,但心裡卻打定主意:只要陸仙師不趕自已走,哪怕他不高興,自已也要學會修真!

此時天色已暗下來,鬱離居的燈光將院子照得如同白日,從鬱離居到山下的“星垂天幕”也亮了起來。

不過燕遲一向溫和敦厚,幾乎從不使性子。如今遇到一個還要他去將就包容的仙師,燕遲心裡只覺得好笑和奇妙。

陸九到了瀟碧殿,弟子們都等在廳中了。宴青川是宮主首徒,便站在最前面帶著玉粟和胡不歸向陸九行弟子禮。

“起來吧。”陸九把防風燈放在地上,走到主位上坐下。

三人聞言站起。

“師尊,燕遲沒來嗎?”胡不歸走這麼多天,最惦記的還是燕遲,生怕他吃不好睡不好。

“在後面呢!”陸九這才發覺,自已賭氣把燕遲一個人丟在後面的舉動有點可笑。

“你去接他一下……我嫌他走得慢。”

“是!”胡不歸當即出去接燕遲。

“燕遲,便是陸師叔說的那個天煞童子命的人嗎?”宴青川好奇地問道。

陸九自然不會告訴他真相,便隨口撒了個謊:“不是他,燕遲是我故人之後,他家人遭人殺害,我便接他上山來照顧。”

他說這話時,胡不歸剛好用輕功帶著燕遲進來了。

燕遲聽到陸九這句話,一下頓住了身形,看著陸九的眼睛都在放光。

陸九沒想到胡不歸竟然這麼快就把燕遲接來了,看燕遲的樣子,鐵定是聽到了自已的話。

好在燕遲愣了一下後,又很快恢復了神色,快步走到陸九身邊站著。

陸九話都趕到這裡了,裝也得裝下去。

他微笑著對燕遲道:“我給你介紹下,這位是萬華峰大弟子宴青川。

燕遲立即對宴青川拱手行禮。

宴青川直直地看著燕遲的臉,有剎那間腦子是空白的:這少年長得如此好看,因為年紀小臉上的輪廓還沒有那麼明顯,競有種雌雄莫辨的美。難怪聽說前段時間千竹峰外門弟子處有人因想親近他而喪命。

宴青川並不相信陸九的話,九曜宮外門弟子的事,宴青川什麼都知道。

半月前陸九說將那天煞童子命之人帶回千竹峰了,可是除了燕遲外,最近上千竹峰的再無第二人。

不過宴青川並非淺薄之輩,明知陸九在撒謊,卻也微笑著不以為意。

陸九把宴青川的細微表情都看在眼裡,一絲也沒放過。

他轉頭對燕遲道:“這位便是我千竹峰大弟子玉粟,你日後跟著玉真人習劍道,可要認真。”

燕遲便對著玉粟行禮,心裡對陸九的態度轉變感到好笑:明明剛才還因為自已要修真而生氣,這會兒當著弟子們的面,倒是大大方方叮囑起自已來了。

玉粟身著一身鵝黃色衣衫,腰間懸著一柄白色道劍,正是名揚修真界的仙劍“耀雪”。

她生得容顏清麗,人卻冷如冰霜,給人感覺比胡不歸還冷淡。而且她少言寡語不苟言笑,嚴厲認真,整個千竹峰外門弟子最害怕的便是這位玉真人。

燕遲向她見禮,連男子看了都要驚訝一番燕遲的容顏,她卻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微微向他點頭,轉過頭去目不斜視地看著陸九。

不知為何,胡不歸也是很清冷的人,燕遲卻並不感覺他多冷。反而是這美貌的玉真人,看自已那一眼都讓他心裡發毛,就像是被臘月寒風掃過一般。

“好了,不歸,你說一下情況。”陸九道。

玉粟話很少,若是陸九讓她講,再蜿蜒曲折的事情,她也就兩三句話結束。為了知曉更多細節,陸九便讓細心的胡不歸來說。

而且胡不歸知道當著宴青川的面,知道哪些該說,哪些不該說。

“是!”胡不歸應道,然後將他下山之後的事情娓娓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