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甦醒的獨年目光渾濁。
“我們。”位羽說。
青西也湊上前來。
“為什麼這麼噁心。”獨年低下頭,低聲說。
他的聲音細如蚊吶,只有位羽和剛湊近的青西勉強聽到。
“噁心?”青西一臉懵,伸手想去摸獨年的額頭,“說啥胡話呢,不會是發燒了吧?”
勁風驟起,位羽下意識的豎起無妄之災護在身前。
獨年一胳膊隔開青西的手,閃身退出十來米。
“你們身上的味道叫我噁心。”獨年淡淡的說。
“這啥情況?”青西收回砸在位羽劍身上的手,驚愕的看向獨年,“獨年,我是青西啊!你不認識我了?”
位羽皺眉看著這個舉止反常的獨年,裝載上帝之眸。
【獨年】
【力量:500】
【速度:470】
【耐力:400】
【精神:600】
【天賦:晦夜】
【結局:?】
【危險程度:危險】
晦夜?獨年的天賦之前不是【明晝】?
而且這個危險程度,位羽緊皺的眉頭更加深了幾分。
“小心一點。”止兮的聲音在身邊響起,“我的【殺意彌散】能感知到獨年現在的殺意,他對我們起了殺心!”
她緊緊盯著不遠處的獨年。
“雖然很想相信你,但我很懷疑你對這類天賦反轉的可靠性啊,”青西懷疑的看了一眼止兮,“獨年可是我們的隊友,難不成睡一覺起來就能變成敵人?”
“呃……嗯……啊,”不遠處的獨年突然雙手捂頭痛苦的掙扎起來,“天殺的夢魘!惹啊!為什麼、為什麼我找不到它!你們,對,是你們!”
位羽的眉頭緊鎖,但沒有動作。
在他眼裡,獨年名字下方的滿額進度條不斷在紅與灰兩種色彩間跳躍。
“嘿嘿、呵呵,年,你贏不了我!”獨年仍然在抱頭掙扎,彷彿有看不見的痛楚在他全身蔓延,他的目光一時清明一時晦暗,“你不能這樣、你違約了!”
白色光點出現在他身前,不斷膨脹,直到剛好能容納獨年的整個身體。
捂頭掙扎的獨年忽然僵住了,白色光球慢慢靠近,漸漸將他整個身體都吞噬。
“嘿、呵呵、哈哈……”錯亂的笑聲從光球裡傳出。
下一秒,光球閃滅,帶著獨年消失在了原地。
“我會抓住那隻幼年夢魘,”夜空中迴盪著獨年陰冷的笑,“年,你阻止不了我,我會殺了它,還有你的朋友們。”
“什麼亂七八糟的,”青西皺眉,“精神分裂?”
位羽望著獨年消失的方向,思緒紛飛。
在系統面板裡,獨年與其他偽裝者的狀態都不相同,這使得位羽一度不敢輕舉妄動。
而剛才展現在他眼前的面板更是讓他陷入了迷惑……在獨年消失的時候,他面板下的滿額進度條也同時消失了。
“完了,”青西望著天邊,有點唏噓,“少了個隊友,任務難度又上升了一大截。”
“對啊,”一旁的止兮深表贊同,“一個奶媽帶倆戰五渣怎麼去跟人家搶副本首殺嘛,你說對吧?”
“不,我不關心這些,”青西憂心忡忡,“獨年一走,我的鉑金免試怕是要泡湯了。”
位羽仍然在思索,於他而言獨年的情況相當特殊,他很想知道獨年這種情況產生的源頭。
難道說,紅色進度條並不是偽裝者特有的?
忽然,一隻大手按住了他的肩膀,位羽一愣。
“我知道位羽你也很擔心獨年,”低沉的男中音在他耳邊響起,“我們都很擔心他,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如果他回不來,那就由我們繼承他的意志去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男中音自顧自的說,“我想這也是他想看到的。”
位羽看著身邊這個二里二氣的大漢,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別扯淡了,”止兮說,“獨年的情況我會如實向總部彙報,同時也會向總部申請增援。”
“總部可能會考慮將搜尋獨年作為一項單獨的任務,”止兮接著說,“以我們現在的情況,搜尋他確實已經超出我們的能力範圍了。”
“所以我們現在去幹嘛?”青西說,“喂,老弟別看了,那裡沒人。”
青西叫住了準備進隧道的位羽。
“在你醒來之前我們已經考察過周邊了,這一片就是未開發的郊區,沒人住的,”青西說,“這廠房估計得有近十年沒啟用了。”
青西指了指位家的廠房,位羽微微點頭,這一片人家的大門都被爬山虎給佔滿了,位家那些人應該早就搬走了。
“順著這條路可以直達縣城中心,生活圈應該在那個地方。”止兮刷著手機,“這個生活圈比我們想象的要大不少,差不多有十分之一個南城生活圈的大小了。”
“那就走!”青西豪邁的揮手,“去會一會傳說中的位家!”
【叮~恭喜宿主達成成就‘初遇夢魘’】
【獲得獎勵:天賦點×400,【夢魘】陣營好感度+50】
【叮~恭喜宿主達成成就‘逃離迴圈之夢’】
【獲得獎勵:【交換】使用次數限制暫時取消】
系統公告姍姍來遲,但這次沒什麼實質性的道具獎勵。
位羽百無聊賴的翻看著自已的系統面板,【洞穿】的天賦點仍然停留在個位數,自從進入【洞穿】階段後,掛機刷經驗的效果好像就被取消了,加上狗血的【精煉天賦點】的存在,他現在實在沒什麼動力去提升這個東西。
【交換】的次數也是,原本以為是bug,沒想到也是系統安排好的。
但他還是不知道【交換】究竟是什麼,系統的措辭也很耐人尋味,“暫時取消”。
暫時取消限制是為了應對怎樣的敵人呢?位羽不由得有些好奇。
“不會吧,不會吧,怎麼有人到這個年紀還沒考駕照的?”遠處飄來止兮誇張的揶揄。
“我也沒想到考科目三的時候那老頭突然變成了偽裝者,那次本來已經穩了的……”青西的爭辯隨之而來。
他倆已經走到了麵包車邊,此時估計正在討論誰開車的問題。
“我沒記錯的話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吧?”止兮的聲音遠遠的飄來。
“你記錯了,才過去沒多久。”青西瞟了一眼離他們還有點距離的位羽,“你快別說了,給我留點面子!”
三分鐘後。
“對了,我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坐在後排的位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被你二舅帶人給劫的,忘了?”副駕駛上的青西擰開了三瓶水。
他小心的將瓶口被拉脫的塑膠圈歸位,然後把水遞給止兮和位羽。
“那他們人呢?”位羽接過水,有點發愣,劫走他然後丟下他?這是什麼操作。
“不知道,反正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在這車裡睡得可香了。”青西一口悶完手中的臺寶,長出了口氣,“呼,好爽。”
一股涼絲絲的冷意在位羽心底泛起,他突然轉頭看向窗外。
月明星稀,荒涼的道路兩旁沒有任何生物活動的痕跡。
是自已的錯覺嗎,位羽揉了揉眼。
剛才那一瞬間,他感覺好像有人在車外看著自已。
“別想那麼多,說不定那是贗品呢,”青西打了個嗝,“等我們去生活圈你就能見到你的真二舅了,激不激動意不意外?”
沒有理他,位羽仍然看著車窗外。
那種被窺視的感覺,究竟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