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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一場棋局

楚千鈞面色不善,向劉勳行了半個禮:“劉太公別來無恙。”

劉勳看了看他身後的巨獸,呵呵一笑:“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楚千鈞道:“劉太公莫非也聽到了白鳳涅槃的訊息?”

“得鳳元者得昇仙,這等大事我豈能錯過。”

相傳白鳳的靈元隱藏著極大的仙緣,得到白鳳靈元的修仙者,可以跨越九重雲霄,立地成仙。

楚千鈞問:“那麼劉家就來了太公一人。”

說著話,他四周張望一圈,似乎真的只有劉勳一人。

劉勳道:“不對,還有一人。”

將李景拉上前來。

楚千鈞輕蔑一笑:“是……兩人……”

正說著話,幾道青光從天而降。卻是一群身著劍服的青年,小的十六七歲,最大也不過三十四五。

帶頭的是個方臉漢子,嘴角留著兩道八字須。

“劉太公,楚戰神,吳家四子吳宏見過二位前輩……”

吳家四公子吳宏,這次帶了姐弟六人前來鳳林捕捉白鳳。此時一個照面就看到劉勳和楚千鈞,表面和顏悅色,心裡叫苦不迭:“這兩個老傢伙來了,糟糕至極。好在我們人多勢眾……”

劉勳望著吳宏笑道:“吳有道怎麼不親自來?難道他以為就憑你們幾個臭鹹魚爛番薯,就想奪得白鳳……”

吳宏尚未說話,他身後一個嬌滴滴的聲音接過話頭道:“老前輩修為堪登天人,已不需要白鳳靈元。您老人家豈能和我們一班小輩爭奪白鳳,大表哥,你說是不是?”

只見吳宏後面一個倩影走了上來,這女子身材極好,腰細腿長,面板很白,腰臀比例算得上高配。

劉勳瞪著她,心神一蕩,哈喇子就流下來:“唉!是是是……”

李景奮力踩了他腳背一腳:“是你媽,你個老色批,你是來幫我抓靈元還是來泡妞……”

泡妞這個詞,存在李景的潛意識裡,他曾經教過劉勳。

劉勳回過神:“當然是來幫你抓靈元了……順便泡妞……”

眾人面面相覷,都說劉家太公老當益壯,三百餘歲仍舊好色如命。眾人本以為那是風言風語,仇家謠傳。如今一見,才知傳言非虛。

吳表妹雖然聽不懂“泡妞”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劉勳兩眼放電,心神盪漾,心裡猜到一二。羞紅了臉,躲在吳宏背後。

這時,那深林之中,人頭攢動,正不知隱藏著多少修仙之士。一聽劉勳要來搶鳳元,知道自已沒戲,一個個咬牙切齒,扼腕嘆息。

“哈哈哈”

天空一聲霹靂,一道黑影墜落下來。落地處蕩起漫天灰塵。

卻是個黑衣爆炸頭的老者,這老頭一頭紅髮,一看走的就是非主流的路線。

“南宮老九……”

楚千鈞淡淡一笑,向他行了一禮。

南宮老九原名南宮傲,是西蜀國南宮世家的第九長老,所以人稱南宮老九。天境修為,劍道已達劍聖階段。

南宮老九回了楚千鈞一禮,轉而向劉勳:“劉太公,你閉關六年,終於出來了。”

劉勳眼睛看著吳家表妹,隨口回了南宮老九一句:“是啊是啊!”

南宮老九惱怒:“難道我南宮傲,在你眼中還不如一個女娃娃。”

劉勳笑道:“女娃娃有奶吃,你有麼?”

李景聽了這話,真想踹死這老不正經的。

吳家表妹一愣,眼圈一紅,哭了。

指著劉勳那老不正經道:“表哥,他……他侮辱我……”

吳宏左右為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忙轉開話題,看向李景:“咦,這娃娃長得真機靈。”

李景冷笑,終於想到我了?

劉勳的目光盯著吳家表妹:“表妹,給大夥來個才藝表演,好不好?”

表妹抹了一把眼淚,搖了搖頭:“我不會。”

劉勳嗨嗨笑道:“扭屁股,你會不會。”

表妹窘迫,面紅如血,搖了搖頭。

李景笑道:“科目三會不會?”話才說出,心裡一驚,“科目三”是什麼鬼?他的潛意識裡有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時不時冒出來,他自已也覺得莫名其妙。他認為自已穿越前,一定是個十分奇怪的人。

南宮傲看不過去,怒道:“劉勳,調戲吳家後輩姑娘,你別太過分。”

劉勳笑道:“吳家姑娘是你老母?你那麼護著她……”

李景忽然覺得,劉勳是在故意激怒眾人。他這樣想引得眾人群起而攻,到底有什麼企圖?

南宮傲怒不可遏,大袖一揮,手中多了一把三尺金劍:“別人怕你劉勳,我南宮傲卻不怕……”

楚千鈞揮舞鐵鏈,也站了出來:“玄武國吳、楚一家,欺負吳家的人便是欺負我楚家。”

一個戰神,一個劍聖,成犄角之勢將劉勳困住。劉勳雖是天境大聖,可是要獨鬥戰神和劍聖的合擊,勝負難下定論。

眾人正要動手,天地忽然一顫。遠處的山峰猛然傳來一聲鳳鳴。

鳳戾九霄,震得凡人們心神恍惚。

眾人滿面驚喜。

“是白鳳,白鳳出世了……”

再也顧不得彼此,架著法寶,拼命向那聲源處飛去。

只見漫天五光十色的法寶飛射而起,紛紛向那邊的高山飛去,竟是不下萬人。

眨眼一看,那漫天法光,就如一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

成仙機會本來渺茫,可是若得白鳳靈元,等於一半身子已踏入仙道。

一些人雖然知道自已沒有機會,但是見證凡人飛昇這等大事,豈能錯過?

眾人爭先恐後而去。

這一邊,劉勳卻身子一顫,猛然半跪於地,神情痛苦至極。他的頭頂上何時飄來一朵黑雲,黑雲之中似乎正有一雙眼睛在凝視著他。

李景上前:“老頭,你怎麼了?又犯病了。”

李景跟隨他六年之久,知道他身有癲癇,時不時會發作。原來他方才感知自已癲癇將犯,故意激怒眾人,本來有把握一擊將眾人擊殺,如此,白鳳靈元勢必就屬於李景。

可誰知,一聲鳳戾始料未及,震散了他聚集的浩瀚靈力。

如今想要再追上去,已是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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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勳的臉幾近扭曲,忍著痛苦道:“小……小李子……這次……這次不一樣,我感覺他離我越來越近……”

“誰?”

劉勳扶著李景的頭道:“若……若將來太公變成……變成一個大魔頭……你會不會殺太公?”

李景搖了搖頭,老實說,他失憶來到這個世界,從重生開始,身邊唯一的親人就是劉勳。二人一起練功,一起把妹,一起吃飯睡覺,難免有一些感情。

劉勳嚴肅道:“若是……若是那樣……你一定要手刃太公……知道麼?”

李景搖了搖頭,不明白他言外之意。

劉勳忽然抬頭,望著天上:“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唉……記住,無論如何,今夜你必須活下去……過了今夜,你可以多活十年……”

十年,意味著無限機遇,這中間會發生許許多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此時。

悠悠白雲深處,那萬丈光芒中心,雲朵間站著三道潔白的身影。

一個金衣小童,面容與地下的李景一模一樣。金童身後是一個白衣老者,垂手而立,相貌竟又和地上的劉勳相差無幾。

對面是一隻大白猿。

白猿長鬚飄飄,揹負一柄青光寶劍。

雙方正中擺著一方棋局,盤上黑白錯落,已定滿了棋子。

大白猿一笑,對那金童道:“小主,這次讓那傀儡如何結束?”

金童一笑:“仙尊見笑,這一次誤打誤撞,讓一個來歷不明的鬼魂誤闖棋局,壞了本聖的計劃。”

“小主何出此言?”

“這一次,傀儡出生就該夭折的……”

白猿手中的棋子抖了一抖,微微有些吃驚。

金童瞪著他,微微一笑:“白猿仙尊九轉化仙,萬念不動,難道也會吃驚?”

白猿一子落下:“離凡甚久,大概有些留戀了。”

金童身後的老者道:“傀儡在此棋局中,本該歷經一千七百二十種死法,以此來證清大衍棋局之奧義……可如今,一道來歷不明的亡魂佔據傀儡,誤了整盤棋局……莫不是,有哪位天神欲要阻擋天帝重開天衍……那天神,不會是天尊吧?”

他說話句句氣勢逼人。

白猿搖了搖頭:“豈敢豈敢!又或許,那來歷不明的亡魂,他的宿命,本就不在大衍之中也不定……”

金童微有怒色,周天風雲即刻有感,瞬息間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我父帝率上古真神擊退太古原魔之後,蒼天之下九州之內,哪怕是一隻螞蟻都逃不出父帝天衍,何況區區亡魂。”

“是是是……”

金童回身對後方老者道:“阿狼,這一局我悔棋了,把你的傀儡滅了吧!”

老者點了點頭,俯身向下方天地飛衝而去。

金童捉住眼前一顆青色棋子,方要取回。誰知那棋子一碰即碎,化為灰燼。棋子沒從棋局上收回,便是棋子之魂隨棋盤遊離而去了。

金童與白猿天尊互望一眼,同時驚訝。

白猿天尊的法指微顫,金光暗淡。方才這顆棋子,就是他匆忙毀去。

金童怒道:“白猿天尊,果然是你……”

白猿天尊神情疲憊,淡淡一笑:“天衍一開,九州世界一半生靈化為灰燼,有損天德,三界生靈將會罵天帝昏聵……”

“墮落的天神,你休想汙衊父帝。”

“又或許,他是你手中的傀儡,而你,不過是他手中的傀儡。”

金童愣了愣,沒有反駁。

白猿道:“沒有天,也沒有德,只有暴力和殺戮。”

金童道:“胡說,父帝便是天,父帝便是德……”

“天帝若是天是德,那太古原神一族又算什麼?”

“你竟然拿太古原魔和父帝相比,簡直找死……”

一道刺眼雷電忽然從天際劈落下來,重重擊穿白猿心臟。白猿微笑,不閃不避。

回身望著雲朵之下那身影一眼,瞬間神形俱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