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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刀疤狐

小月衝入街道,猶如虎入羊群,見人就殺。她一身妖力本來雄渾無比,況如今又吞噬了蛇精妖丹,增了三十年道行。

可憐那些凡人雖然極力逃命,可在小月眼中,他們動作簡直慢如蝸牛,才不過一個眨眼,數百人橫屍街頭,碎屍凌亂,甚是悽慘。

小月揮舞鋼爪,又放倒百餘人,身後血水流淌,竟自匯成流水,順街流淌。

只是片刻功夫,本來哀嚎不斷的街道即刻就安靜了下去。

只剩小月倒垂雙爪,孤零零地站在街道中心。鋼爪之上血水未乾,一滴一滴隨著指尖滴落在地。

她僵立片刻,舉起雙爪呆呆地望著:“我是怎麼了?為何我控制不住體內那股狂亂的氣息?”

此時此刻,那屋頂之上立著一個紅色身影。是個窈窕少女,衣袍飛舞,嬌軀筆直。她懷中抱著嬰兒,嘴角露出陰冷的笑容。

這少女便是前時在深林中追殺小月的雲姬。原來那名叫“小日”的人販子也是她所變化。

她的道行本來比小月高了許多,且她最擅長偽裝變化之法,小月心性單純,初來乍到,自然不能察覺。

她先將小月引到酒樓,又在酒菜中放了些“怒魂散”,並又設計讓酒樓夥計激怒小月。怒魂散是一種激發體內怒氣的藥物,吃了這種藥,無論何時何地,那人都要火冒三丈。

如此種種,她只是為了讓小月徹底狂暴,露出她可怕的一面。

“嗚哇……”

雲姬懷中的孩子忽然哭了一聲。

地上的小月即刻警覺,轉身抬頭,看到了屋頂的雲姬,雙爪一揮,怒不可遏:“雲姬,把冬瓜還給我。”

雲姬淡淡一笑,飛身而起,並不理會她。

小月怒不可遏,拔地一躍,縱上百丈高空,向雲姬方向追了過去。

雲姬的身法十分迅捷,穿雲破霧,身後劃出一條長長的虛影,瞬息而過。

小月則不同,她不會御空飛行,需藉助雙腳彈跳,一起一落,縱躍山川之間,跳得又高又遠。

雲姬怕她跟不上,眼看身後小月迷失方向,便狠狠在嬰兒屁股上掐上一把。嬰兒吃痛,就會哭出聲來,以此引導小月追尋的方向。不過片刻,嬰兒光光的屁股上已然青一塊紫一塊。

嬰兒一路哭個不停,李景則是心裡罵個不停。

方才他在小月一個恍惚睡了過去,迷迷糊糊中屁股傳來一陣刺痛,睜開雙眼。雲姬掐住他的屁股肉,雙指猛然用力,足足旋轉了360度。這力道,別說是個嬰兒,就算是個皮糙肉厚的摳腳大漢,怕也要疼得哇哇大叫。

李景忽然覺得自已這幾天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先是被無塵那缺心眼的老道塞了滿嘴大蔥,燻走了半條命。如今又遇到這個有虐童癖的狐狸精,還不如直接挖了他的心臟,噶了他的腰子,索性給他的痛快。

二人穿雲破霧,不知去往何處。

須臾,只見眼前現出一座漆黑的大山,山頂上空烏雲滾滾電閃雷鳴。

雲姬在大山之前猛然停滯,穩住身形。

一個聲音在山中響起:“哪來的妖孽,敢來疏屬山造次。”

只聽一聲雷鳴,黑雲籠罩之間,一個黑甲巨人吹開雲霧,忽然現身出來。

這個黑甲巨人,人面蛇身,身上鎖著重重的鐵鏈,每動一下,鐵鏈撞擊,火星飛濺,聲音如漫天雷鳴,震耳欲聾。他的雙手被一道金光反綁後背,頭髮散亂,看起來十分古怪。

這巨人便是傳說中的上古天神貳負。上古時期,貳負與危謀害窫窳,惹得天帝震怒,天帝將他拘禁在此,永生不得離去。

換而言之,這疏屬山其實就是一座天然牢獄,有天帝的神力禁錮在此。若是不小心被困在山中,就是大羅金仙也插翅難飛。

雲姬仰頭望著貳負,微微一笑,將手中的嬰兒猛然砸向巨人面部。

小月在後方大叫一聲“住手”,奮不顧身衝進疏屬山。她在空中一把抓住李景,不料一條鐵鏈從後方飛射而來,哐噹一聲綁住她的雙腳,一股強大的力量把她往下拖拽。

“進了疏屬山還想走,下來和我作伴吧!”貳負聲若奔雷。

疏屬山的雲氣越來越濃,天帝的神力被觸發,密密麻麻的閃電從蒼穹劈打而下。

小月奮力將李景拋了出去:“大白,快帶冬瓜走……”

一道白影驀地從山中飛躍而起,叼住李景躥進深山消失不見。

“轟隆”

與此同時,雷雨覆蓋了整座大山,貳負龐大的身軀在雷電中顫抖哀嚎。

“主人,負知錯了,負知錯了……”

小月瘦弱的身形被鐵鏈拖進山中,在雷網中消失不見。

雲姬並不去追趕大白虎,她的目標不過是將小月囚禁進天帝的這座牢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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巍峨的疏屬山又重新恢復了平靜,光禿禿的山上全是焦土,烏煙滾滾。

雲姬淡淡一笑,望著北方的一朵烏雲道:“刀疤狐,九尾狐的後人已被我收拾掉了。”

那漆黑的雲層中露出一張狐臉,臉上橫著一道刀疤,疤痕暗紅,十分可怖。

“你只是將她困進疏屬山,她還沒死,不是麼?”

雲姬神情一收,冷笑不語。

刀疤狐接著道:“你也懼怕她體內的九嬰妖力,不是麼?”

雲姬道:“就算她能僥倖逃出,九州的凡人也不會放過她,她屠殺了一個小鎮上萬條人命……”

刀疤狐道:“總算你大功一件,等我收拾了天璣妖后,她的位子就是你的……”

雲姬臉上一喜:“你若敢騙我,我就在妖祖面前揭發你的那些醜事。”

“哼……”刀疤狐一聲冷笑,周邊的烏雲忽然化為一條漆黑的手臂,猛地向雲姬抓來。

雲姬猝不及防,被手臂抓在手中,越抓越緊。雲姬悶哼一聲,口吐鮮血,滿臉驚恐:“刀疤王,我錯了……”

空中的妖雲不過是刀疤狐的一個妖身,已經如此強大。要知道,刀疤狐一萬三千歲,曾追隨天帝參加過天淵聖戰。那一戰中,刀疤狐功績卓越,天帝曾賜他十三妖星。每一妖星可以化成一道分身,所以他在天地間一共有十三道分身。每一道分身都是大妖級別。

一千年前塗山妖界發生內亂,天妖八王爭位在青丘發生一場混戰。九尾族與玉狐族結盟,擊退其餘六王,九尾妖狐最終登上帝位,成為妖界第一女帝。

在青丘大戰中,刀疤狐所屬的赤尾族一敗塗地,刀疤狐更是被九嬰元獸咬掉了右臂。從此對九尾皇族深通惡絕,這些年一直暗中謀劃造反。

此時,雲姬苦苦哀求。

刀疤狐哼了一聲,放開巨手:“往後在我面前說話小心一點,若再有不敬,我滅你全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