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閻解城已是大酒店主管,他已經翻身做了主人,哪裡會認帳過去的行徑?於是他矢口否認道:\"沒有,絕對不會的。\"心中滿是慌張,不禁追問陳老闆:\"陳總,您突然這麼問我,是為何呢?\"
其實,陳建國也只是隨意問問,此刻的他心情低落,不解的是像他這種人,婁曉娥怎麼還會選擇共度餘生。
\"沒關係了,你先去忙吧。\"
聽見這話,閻解城總算鬆了口氣,轉身走出辦公室。
拿起茶杯小酌一口,儘管陳建國平時對茶沒什麼偏好,常把它當作飲水,咕咚幾下即罷,這時卻不自覺嗅到了淡雅的茶香。
\"陳總?\"門外傳來徐慧芝的聲音,她敲門道:\"老爺子最近一直在打聽您的訊息,您能不能找個時間去探望他呢?\"
\"待會再去吧,我也正好想拜訪老人家呢。\"接著,陳建國囑咐:“給小楊吩咐一聲,準備一份紅燒肉、一份醬牛肉、一道清蒸雞還有炒花生,都包好了,我帶走。”
徐慧芝回到廚房,如實傳達了老闆的要求。
此刻,面對滿肚子愁悶,什麼事也不願去做的陳建國,他喝光杯中的茶水後,終於離開辦公室往廚房走去,取了打包的食物,還順道帶了一瓶茅臺準備去拜訪賀老大爺。
賀永強恰好也在家。
原本他計劃著暗地裡販賣雞蛋賺錢,但他不具備經商頭腦,那些交易事宜自然進行不起來,雞蛋的投資反而虧個底朝天,讓他沒了外出找活的動力,整日在家裡吃了睡,睡了吃,彷彿等待世界末日般。\"
此刻看到陳建國上門,賀永強盯著他帶來的食物和茅臺酒,目光流連,卻沒有立刻迴避的打算。
\"建國來了啊!\"賀老大爺顯然很高興陳建國的到來。
雖然心中不喜賀永強,但為了不為難賀老大爺,陳建國還是決定陪陪。
他拿出餐具和酒杯,並且給賀永強一份。
\"咱們就隨便喝兩杯。\"他示意道。
\"你可是主動讓我喝的,可別賴我想要蹭你的酒。\"賀永強毫不客氣地說道,明明想喝又不願意直認,偏要說得倔強。
\"行吧,我成全你。\"陳建國拆開打包盒,吩咐:\"你自已倒酒。\"
賀永強拿起酒瓶,依次倒滿三杯,拿起一杯喝掉了半杯。
陳建國隨即端起酒杯,和賀老大爺輕碰杯沿。
\"老人家,這裡的酒度不高,您可以慢慢享用。\"他對賀永強說。
\"醉了也沒問題。\"賀老大爺笑了笑:\"畢竟在這家裡,醉倒後我可以馬上睡覺,不用擔心照顧別人。\"
在一旁,賀永強陰陽怪氣地說:“你多大了,還能管理別人嗎?管好自已就算不錯。”這番話要是換作他人,早被陳建國呵斥了。
賀永強畢竟並非賀老大的親生子,心裡總有怨懟,總渴望被注意,又固執又好鬥。
一瓶酒下肚,他的怨氣更無保留地噴發出來:\"老賀頭,你說你怎麼看得上陳建國?不就是為了讓他送吃送喝?\"
賀老大爺端著酒杯剛欲飲用,聞言愣了下,一時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是我的家,離開的也應該是你才對!”賀永強瞪著眼睛朝陳建國叫嚷。
他的固執表現在不論陳建國現在稱呼是主任還是老闆,他始終將陳建國視作酒吧的夥計,不願曲膝逢迎以對。
即使酒館不再是他的,他也堅持扮演著年輕東家的角色,不會向他人低三下四。
聞言,老賀頭氣憤地呵斥:“賀永強,難道你就永遠不懂成長嗎?建國前不久還出手幫助過你,你應該和他好好相處啊!”
“如果不是我家酒吧讓他轉運,他會有今天的成就?可能早已餓死街頭!”賀永強毫不掩飾他的輕蔑。
“你給我出去!”老賀頭激動地拍桌,心中滿是對孫子未來的憂慮,他曾指望陳建國帶一帶賀永強。
然而,賀永強並未領悟老賀頭的好意:“爺爺你就是因為我在賺錢能力不如陳建國,所以看不上我了嗎?嫌貧愛富,你根本不當我為兒子……”他直言不諱。
聽到這裡,老賀頭忍無可忍,一把抓住面前的茶杯砸向地面,他的暴怒出乎一貫的冷靜,震驚了年輕的賀永強。
賀永強深知形勢,此刻的決絕是最後的姿態,而不是離開,他退回房間,重重甩上門——這是他的最後一絲頑固。
老賀頭拍了拍胸膛:“賀永強真是要把我逼死,他是不是擔心我會活得很久?”
陳建國見狀,又為老賀頭倒滿酒,安慰道:“別管他,咱們自飲自醉。
心情為上。”
老賀頭舉起酒杯,喝下半截,放下酒杯,深深地嘆了口氣:“要是他會有一絲你的才能,我也就不會這麼操心了。
我現在就像是臨終回光,我知道自已的時間不多了,真希望他將來能自力更生。”傳承香火的壓力使他無法釋懷。
在餐桌上,賀永強顯得肆無忌憚,對待老賀頭不夠尊敬,甚至無視陳建國的存在。
雖然怒擲酒杯,但在情感上,老賀頭還是關心著賀永強,片刻之後便轉憂於他的未來生活。
陳建國明白,“每個人的命定各有不同,”他對老賀頭說:“您保重就好,不必為此過多掛心。”
“我能不管你嗎?”老賀頭反問:“他雖非骨血,卻需承擔賀姓的責任。
子孫繁衍是我們的使命。”這種血脈相承的重要性刻入人心。
聽著這,陳建國心裡五味雜陳。
他知道賀永強的脾性猶如扶不起的阿斗,難以依靠。
然而,看著病弱的老者期盼的目光,他又不得不做出承諾:“老爺爺請放寬心,我會確保他的基本溫飽。
但他那個牛脾氣,我估計喂他都不一定能吃。”
老賀頭無奈地搖頭,只期望歲月能讓賀永強懂事起來:“或許再長大些,他就懂我們的好意了,懂得珍惜我們的付出。”
在現實婚姻中,或許除了賀老頭之外無人真正相信這一點——過度的寵愛往往帶來一種錯覺,認為不完美之處終會變好。
\"我也實話實話告訴您,\"陳建國開口道:\"對於賀永強,我實在瞧不上。
如果我給他提供工作,他只會像顆老鼠屎敗壞全域性。\"
\"建國,他會理解的,你不幫他,將來也不會有人幫他。\"賀老頭懇求道:\"你就當作幫我一個忙……\"
\"爸,您別這樣!\"陳建國心酸又無奈地說:\"我答應您,以後決不會讓他餓著,就算他自已不吃,我也喂他。\"
\"建國……\"賀老頭看向陳建國說:\"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希望他不只是溫飽問題,而是一份能讓他有擔當的工作,好讓他能養家餬口。\"
讓賀永強有個工作的想法?這絕非陳建國之所願。
\"老爺子,您可能醉了。\"陳建國提議:\"我扶您去休息吧。\"
\"不用,我不需要!\"賀老頭帶著怒氣反駁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躲避我提出的這個問題,根本就不想幫忙他。\"
\"爸,您的心我領了……他就讓他自已解決吧,他都已經不是小孩,徐慧芝在他身邊,不會有太大問題。\"若不是看在過去收留和信任的情分,陳建國本無意於這位毫無原則的長輩對話。
\"還好娶了慧芝!\"賀老頭欣慰地感嘆:\"她賢良淑德,至少咱們這個小家有了溫馨的樣子。\"
\"爸,您就少操勞一點吧。\"陳建國補充道:\"有了慧芝這樣的伴侶,往後的生活就不會太糟糕了。\"
\"希望如此吧……可是這陣子慧芝的確辛苦,我看著她在家內外忙碌不已。\"
\"爸,我們再喝一輪吧,喝完這杯您就去躺下休息。\"陳建國滿滿一杯,舉起來遞向賀老頭。
\"好吧,再來一杯。\"賀老頭拿起酒杯,一口乾了,然後砰地放在桌子上說:\"建國,你聰明能幹,我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慧芝在你餐廳工作算是間接幫了永強的忙了。\"
儘管賀老頭這般說,但陳建國清楚感覺到老人還是帶著些許情感色彩。
賀永強實在是不成氣候,陳建國實在不願他在身邊工作。
陳建國裝作沒有注意賀老頭的情緒。
\"爸,那我就扶您先睡下。\"他說著幫助老人爬上床,並倒了一杯溫開水。
\"不用,你自已忙去,我沒事。\"醉醺醺的賀老頭揮揮手錶示。
陳建國卻沒有馬上離開,撿起地上摔碎的玻璃片,並整理乾淨桌面,最後才離開。
賀永強雖然回到屋裡,卻依舊掛念桌上的佳餚。
他側耳傾聽外面的聲音,確認大門已經關上後,才離開內室。
桌上的牛肉和五花肉幾乎原封未動,他抓了一個饅頭,將它們夾入肉中,大口大口吃著。
賀老頭年事已高,幾杯酒後便不勝酒力,倒在床上便沉沉入睡了。
對熟睡的父親視而不見,反而覺得那呼嚕聲令人煩擾。
因此,他更是狼吞虎嚥,餐具的聲音響徹房間。
這個人完全無可救藥了,他甚至不如秦淮茹。
秦淮茹心思細膩,常利用自身的美貌達到目標,她甚至不計形象,數次央求陳建國給自已找工作機會。
她的堅韌,即便面臨嘲笑,也願放棄尊嚴以尋求更好的生活。
然而,與賀永強不一樣,他選擇昂首挺胸過生活,即使艱難困苦也像倔驢般頑固到底。
曾有一次,侯耀柱幫忙疏通了關係,讓她得以到工廠後廚幫忙做起廚娘。
她動作麻利,洗菜刷鍋的效率比別人都高,廚房的大師傅們常和她閒聊兩句。
這樣久了,她含情脈脈的模樣難以掩飾。
何雨柱看在眼裡,心裡開始不快起來。
\"秦姐,有事情你就直接問我吧。\"何雨柱開口道:\"陳主任常不在這兒,廚房的事找我就成。\"
他想明確表明,任何事情都不要與其他大師傅私下交流。
然而,秦淮茹好像沒聽明白,反而嬉笑著說:
\"柱子啊,難道每件事都要你操心,比如一個鹽罐子的事我都問你嗎?反正你是廚房裡最忙的那個,我就不多打擾你了。\"
\"大小事都應該一樣處理。\"何雨柱還沒說完,秦淮茹已咯咯笑了開來。
\"你在背繞口令啊?\"她注意到陳建國臉色不對,便補充道:\"我知道了,以後有問題都會向你請教的。\"
陳建國看到這情況,提醒道:
\"秦姐,你來廚房是為了幹活的,不要老閒聊,影響了做事效率,出了什麼事也不行。\"
秦淮茹聞言,心裡不高興。
\"我可沒偷懶也沒出錯,柱子你這話什麼意思?\"
\"現在的狀況不代表將來不會有差池。\"何雨柱說,\"你得好好幹,如果讓陳主任覺得不需要幫忙了,就算我自已也愛莫能助。\"
何雨柱知道自已勸不動她,於是搬出了陳建國這個大後臺。
陳建國在廚房,乃至整間工廠,都是不容忽視的存在。
秦淮茹面色微變,心裡明白,陳建國瞧不上她,一旦說要辭退她,不過是眨眼間的決定,意味著她很可能就要失業了...
自從來到工廠,秦淮茹儘管仍負責家中日常,但她家中的地位確實提升了,雖然還是被賈張氏嘮叨,但對待她的態度好了許多。
秦淮茹捨不得丟掉這份工作,馬上收斂了自已的性格。
\"柱子,你不用跟陳主任打小報告,以後我會聽你的就是了。\"她說。
何雨柱這才滿意地說:\"這樣說還算有點明白事理。
要知道,不是我,你連家務都不用做……\"這番話暗藏著她應有的感激之情。
難道何雨柱蠢鈍嗎?在佔人便宜這件事上,他的頭腦可一點都不遲鈍。
陳建國當初給予秦淮茹這個職位時就像施捨,壓根沒把她當回事,只是等著什麼時候出問題,讓她立刻離開。
幸運的是這個月都沒什麼 。
陳建國每日僅早上出現在工廠,花費兩個小時安排所有事務,包括廚房在內。
何雨柱對他越來越服從,陳建國幾乎把廚房事務全委託給了他。
過去有重要 前來考察,陳建國都要親自動手烹調菜餚,如今則是帶領他們巡視一圈後,直接去到餐館。
餐館的用餐不只是滿足胃的需求,更是視覺的盛宴。
他們內心明白,周總的不滿即將導致餐館變成食堂。
那頓飯,幾個頭頭吃得十分抑鬱。
陳建國拿著酒進去的時候,廖部長叫住了他。
\"陳董,坐下聊會吧。\"廖部長把其他人往一旁示意。
陳建國未坐,僅站在一邊,開啟瓶蓋,身旁的人替他們倒酒。
\"陳董,你向周總反映了什麼情況?\"廖部長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