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說是看上他,怕是連看他都未必能看他幾眼。
我進到屋子裡,看到兩個纏綿的人影,我第一時間完全沒有任何疑惑。
我根本沒有想過會是丈夫出軌被妻子捉姦的場面,那個女人我不記得了,我沒仔細看她的樣子,也沒有和她交談。
我的眼睛,死死看著梅布林特。
他那死人眼睛,好像看到我一般,白色的眼睛微微轉動,與我對上視線。
梅布林特知道我回去了,可是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那件事最後以最為平淡的結尾收場,我沒有大吵大鬧,梅布林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那個女人神色慌張的離開。
梅布林特始終神色不變,他好像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勁一樣。
我們兩個什麼話也不說,像是平常一樣,梅布林特整理家務,我在家裡忙別的事情,我們兩個各自幹各自的事。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而是想著家裡還有什麼東西沒準備。
小家不大,能供兩個人忙來忙去的事情少之又少,沒一會兒我們兩個就都停了下來。
不知道算不算是有默契的坐在一邊,兩人距離不遠,是能聽到彼此呼吸聲的距離。
我們兩個一陣沉默。
可是原本平靜的心,就變得不平靜了。
我眼淚開始吧嗒吧嗒的掉。
我不明白為什麼。
我甚至沒有發覺到底是哪裡變了。
梅布林特還是梅布林特,他依舊坐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卻感覺他深深的離我而去。
我依舊會給他讀各種故事,但是他不再感興趣。
我不明白。
那個會在冬天因為擔心我,而出門尋找,並且差點死掉的梅布林特到底去哪裡了?
我們兩個之前難道不是彼此對對方都是滿心滿眼的嗎?
梅布林特問我:“你還好嗎?”
“你要不要離開我?”
這兩句話我聽的輕飄飄的。
時而清楚,時而模糊,他的聲音在我的腦子裡一會兒大一會兒小的。
最後我離開他了。
但我就是放不下他。
一個瞎子,長得又不怎麼好看,誰見了都覺得晦氣,可我就是忘不掉。
有人說梅布林特是巫師,很多時候我都覺得那人說的很對,不知道我是被下了什麼迷魂湯,很長一段時間,梅布林特的身影,一直在我腦海裡揮之不去。
很久之後,他死了。
我常常會去他的墓碑前掃墓。
起初並不怎麼友好,總是把帶的花狠狠砸向墓碑。
要是在那裡見到梅布林特的子孫後代,我便莫名的生氣。
可是,即使是這樣,我也依舊堅持隔一段時間就去他的墓碑前。
其中一段時間因為戰亂,我許久沒有光顧那個墓園,多年之後再去到那裡,原本的墓地全被夷為平地。
什麼都沒有了,梅布林特的墳有沒有被刨,我也不清楚。
我心裡有隔閡,可是到了最後,我卻連一個嘆息都沒有留下,心裡沒再有什麼酸澀。
我那時候覺得,男人就是註定對婚姻不忠誠的,可是時間久了之後,我發現女人也一樣。
只要是個人,對待婚姻都不會百分百的忠誠,如果出軌合法化,那麼忠貞不渝反而成了罪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