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熱得不讓人活啊！”

“是啊，賊老天，怎麼這麼熱啊！”

“兒子，好渴……”

“娘，好熱，俺難受……想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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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忍忍，很快就排到我們了。”

“……”

排隊取水的隊伍裡，除了部分有草帽或遮陽物的，大部分百姓都通紅著臉硬撐著。

兩人交談著，也將一旁百姓們的聲音盡收耳底。

“小娃娃，這個送你。”

青煙慢他們幾步，見狀從頭上取下草帽，戴到明顯被曬得開始中暑的小女孩頭上。

小女孩渴得嘴唇乾裂得都出血了，泛著血絲的眼睛已經開始無迷離。

戴上草帽後雖然仍舊沒有緩解炎熱，但眼神清明瞭很多。

不過面對陌生人似乎有些膽怯，愣愣地看著青煙不敢說話。

“快……謝謝姐姐。”

她娘反應過來，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聲音哽塞。

“……謝謝姐姐。”

青煙搖頭，心軟道：“不用謝。”

周圍人被吸引了目光，望著小女孩頭上的草帽，眼中皆是渴求。

他們之中不乏有像小女孩這樣，因為高溫灼曬而體溫失常的人。

她幫得了一人，卻幫不了所有人。

亦如補給點能幫得了千人，幫得了萬人，可幫不了數十萬人。

“暴亂實屬必然。”沈妧看著這一幕，道：“我們能做的就是減少大規模暴亂髮生。”

“嗯。”

謝珩同樣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看向排隊取水的百姓，眉心沒有鬆懈半分。

隨著時間推移，排隊取水的長龍不但沒有消減，還越來越長。

官道兩旁的茫茫大地上，駐留著無數百姓。

還沒到申時，就有不少人中暑，無力地躺在地上。

家人向熟人借水。

有的人聲音愁苦，“我們水也不多，剛全家排隊加起來也就取了這麼一水囊，家裡明天大半日就靠這點水活了，實在不能勻你。”

“滾滾滾，我們都沒水，怎麼借給你！”

有的人一臉冷漠地呵斥，對他人的困境毫無同情之心。

有的人則直接拒絕了對方遞過來的銀票，並攆人道：“別說就幾個銅板，即便你拿出幾兩銀子來也沒用！”

此時的銀票銀兩遠遠比不上幾碗水或幾捧糧食來得重要。

不說金錢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失去了原本的價值，即便是在城內。

如今大難當頭，大家都四處逃竄，有錢也難花出去。

“現在大家都缺水，與其拿錢求人，還不如慢慢去排隊等水。”

有人好心勸道。

也許是騾車上滿載的幾個大木桶太過顯眼，或者是看到有人給馬和騾子喂水而眼熱。

流放隊伍所在的地方，求水的情況尤為嚴重。

“求求官爺，施捨一碗水給我們吧，我婆娘再不喝水就要死了。”

一個男子跪在地上拉著官差的腿哀求，他的妻子正躺在一旁，嘴唇乾裂，整個人像是已經虛脫。

周圍都是虎視眈眈的百姓，有一就有二，即便官差動了惻隱之心，也不敢應承。

見軟的不行，男子按捺不住憤懣站出來道：“你們這麼多水，分一碗出來，根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憑什麼不幫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