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籠罩著大地,許是星星害羞,寬泛的天空之上竟無一顆。夜風吹拂著,帶著刺骨的寒意。
送兩位老師離開後大家終於有了個人時間,鬱黎手裡拿著賣家老師送的書回到房間,紅包蹦蹦跳跳的跟在鬱黎身後,見鬱黎轉身看它,他的尾巴搖得就更兇了,伸著舌頭跑到鬱黎腳邊蹭著。
鬱黎玉從地上抱起紅包,紅包剛剛洗過澡,身上散發著一股好聞的味道。
立馬湊近鬱黎伸出舌頭想要舔她。
鬱黎笑著用手擋住了紅包,一人一狗在房間裡玩的不亦樂乎。
“小紅包你今天香香的。”鬱黎邊摸邊用下巴蹭蹭紅包的腦袋。小狗見狀更興奮了,瘋狂的搖著尾巴在鬱黎懷裡亂動。
李昊過來看見紅包的這個樣子就笑出來了。
“你在這兒怎麼這麼諂媚!啊紅包。”
鬱黎笑著抬頭,李昊的兒化音顯然已經出神入化,說的是極其的刻意。
李昊走過來蹲在鬱黎旁邊,上手摸著紅包的腦袋。
卓沅拿著手機正在錄製影片,見兩人在一塊就將鏡頭對準了兩個人,
“哎呦一家在這兒呢,好溫馨。”
李昊見狀立刻裝作憤怒上前搶手機,他嫩白的臉皺作一團,撅起嘴巴看上去可愛的不行。 一把上前抓住卓沅的胳膊就開始撓癢癢。 他一邊撓癢癢嘴裡還用蹩腳的普通話說著,
“放肆啊你,放肆。”
卓沅笑的直不起腰,門口的鷺卓跟王一珩又被吸引了注意力,立馬掏出手機開始拍兩個人打架。
兩個人都長得白嫩,看起來頗有一種小學生大家的即視感。鬱黎抱著紅包從一旁擠了出去,遠離了是非之地就看見趙小童跟李耕耘,正在收拾著桌子。
兩人倒是像極了大家長。
趙一博跟大哥兩個人也窩在房間搞圖紙,鬱黎把洗衣機插上電把幾人的衣服全拿過來洗。
1號房內的戰況是越演越烈,鷺卓跟王一珩加入其中開始了亂鬥,真的是活力滿滿。
導演組的攝像正扛著機器,近距離拍攝,那個畫面怎麼看都有點好笑。
紅包圍著鬱黎轉圈圈,一會兒又躺在地上露出肚皮要鬱黎摸摸,趙小童忙完就走過來,坐在鬱黎旁邊 摸摸紅包。
“我發現紅包好像很喜歡跟著你走。”趙小童的聲音傳來,帶著獨屬於他的溫潤感。
“你有養過小狗嗎?”
鬱黎搖了搖頭,“沒有”
她從小到大也沒有養過,只記得小時候在外婆家見到了一隻小黃狗,小狗憨憨的見到他還會搖尾巴,只不過後來被投毒,毒死了。
寵物的生命都有期限,她討厭離自已而去的感覺。
“那以後想養一隻嗎?”趙小童的視線落在鬱黎身上,帶著包容的意味。
鬱黎在那一瞬間突然產生了一種,即使自已再割裂骯髒,他都會捻著手指為自已擦去髒汙的感覺。
“我不敢養,我怕自已照顧不好。”
我怕失去,所以我控制自已不要得到。
這樣就不會難過了。
鬱黎的髮絲垂在臉側,風吹之下,親情百動輒到來一絲癢意。
趙小童自然的伸手把她的頭髮別在耳後,忽視手指上傳來的酥麻感,語氣溫和的說出了一段話。
“據說小狗會在天上選擇主人,被選到的人註定要擁有屬於自已的小狗,就是說,小狗可以跟你呆在一起就已經足夠幸福了。”
鬱黎抬眼看向趙小童,男人眉眼精緻,周身泛著溫潤柔和的氣質,忍不住讓人去靠近,彷彿能包容一切。
“那希望我也是被選中的那個吧。”
“你一直是啊。”趙小童低頭摸著紅包。
鬱黎忍不住勾起嘴角,覺得自已鼻子有點酸。
趙小童從外套裡拿出一顆糖遞給鬱黎
“出門村口的阿姨給的,你要嗎?”
鬱黎從趙小童寬大的手掌中拿到糖果捏在手心。
“快去休息吧,太累了。”
“好。”
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充斥著內心,隨著剝開的糖紙落在心口。
鬱黎突然想起外婆坐在村口觀望的身影,日復一日,直至死亡。
她臨終前握著她的手說話聲已經含糊不清,渾濁的雙眼中卻蓄滿了淚。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死人,她趴在床邊,四周全是嘈雜聲,她感受著生命流逝,翻白的眼睛,發青的臉色。
說不上好看,真的。
但她卻一遍遍摩挲著外婆逐漸變僵硬的手指,期盼她給自已一點溫度。
後來自已被所謂的母親接到了城裡,那個繁華的大都市,她努力扮演著一個懂事的孩子,成績優異,性格開朗。儘量不去打擾母親的工作。
母親應該是愛她的,因為她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打扮時髦精緻的母親在看見小小的她時眼裡閃過的心疼。她輕輕把她攏在懷裡,說自已早想接回她,可惜太忙了。
是的,她是很忙,忙著擴大自已的商業版圖,忙的腳不沾地,兩人唯一的交集就是打錢。
她一向都很滿意她。
只要她足夠聰明伶俐,足夠漂亮大方。
作為他的女兒,這就夠了。
鬱黎不自覺的攥緊了手中的糖紙,手指泛白。
——
“啊啊啊!那是什麼!”
“小童你快看!真的不騙你。”
“有鬼啊啊啊!”李昊顫抖的聲音,叫住了趙小童,他跑到門口仔細一看,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坐在院子中,只看得清一個大概的輪廓。
這麼一看的確是挺嚇人的。
“你亂說什麼呢?怎麼可能有鬼?”
他說著就仔細看了看。忍不住笑出了聲。“那不是陳少熙嘛,什麼鬼。”
鬱黎回到家就發現陳少熙還沒回來,鷺卓幾人已經上床在玩手機了。
王一珩見鬱黎回來就問道“鬱郁,你看見少熙了嗎?我感覺他這幾天心情都不好。”
“我沒有看到。”鬱黎如實回答道。
“他不會是分手了吧,我看他這幾天那樣子就跟分了手似的。”鷺卓開口說道。
鬱黎一愣,她沒有想到這一點,人分手了都會這麼難過嗎?
她高中的時候覺得有個男生很不錯,接觸之下,兩個人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後來總覺得不太對勁,兩個人就分手了,雖然是男生提的,但她也沒有很難受。
唯一難受的就是被弘一知道自已偷偷戀愛,嘲笑了很久。
高中畢業以後那個男生就出櫃了,這件事情就順理成章變成了她的黑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