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啊!剛才揣手機沒注意,胳膊碰著你了。”
呂灝從車座底下撿回了秦清的手機,遞到了她手邊道。
秦清笑著搖了搖頭,接過了黑屏的手機。
一路無話。
車子剛開到呂煊的遊戲公司樓下,呂灝還沒來得及進一步實施他拐帶秦清的粗糙計劃,便被公司大門前一輛熟悉的豪車嚇得躲在了座椅裡。
“到了,車費38,請問手機還是現金?”司機很沒眼力見的大聲提醒道。
“噓!你小點聲說話,往前開,再往前開一段!”
呂灝縮著脖子窩在座椅裡,頭都不敢抬。滿臉焦急卻還不得不壓低了聲音跟司機說話的樣子顯得很是窩囊。
他這副躲債的模樣引起了司機的懷疑。
“我說你小子年紀輕輕的,該不會是借了高利貸吧?我可告訴你啊,我這是小本經營,貨到付款,概不賒賬!”
呂灝真他媽想一拳揍這司機的臉上!可他們的車停在路邊太顯眼了,眼看著站在門口交談的幾人時不時望過來的眼神越加疑惑,他趕緊從身上摸出了張百元大鈔塞到司機手裡說:“不用找了,快開車!”
司機不緊不慢地驗了下鈔票的真假,發現是真鈔後才喜笑顏開地應了聲,可算把車開走了。
“小呂總,您這是……”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又聽秦清困惑出聲問。
“我爸媽來逮我了,咱們先躲一躲哈!”
倒是難得說了句真話。
秦清不知道,呂灝這會兒已經在心裡把呂煊罵了個狗血噴頭了!他們這是什麼塑膠兄弟情啊?不是說好了不告訴他爸媽他回國的事嗎?這才過去了多久啊!他就給他賣了?
無錯書吧“我可以自已去公司的。”秦清說。
“哦,剛才太著急就沒想那麼多!那個……這會兒車都開遠了,等下還是我送你去公司吧!你自已走我不放心。”
“而且,我哥正忙著應付我爸媽呢!一時半會兒的估計也顧不上工作上的事,咱們還是先去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
見秦清點頭,呂灝心思又活絡起來。
他當然是想帶秦清去酒店直接辦事的,可現在不行啊!他爸媽知道他回來了,他前腳剛進酒店,後腳就能被找到!
那種不入流的酒店他又瞧不上,沒他想要的效果不說,還純純敗壞性質。
糾結來糾結去,兩人都在商業區下車了他也沒糾結出個結果。
手機不敢開,身上的現金又不多,呂灝看著身邊吃不著的美人只覺抓心撓肝般地難受。
“我好像聞到了蛋糕的香味。”
秦清乖巧地站在街邊,蔥白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裡傘柄狀的盲杖,揚起的小臉正對他的方向笑語盈盈道。
呂灝看得呆了呆,扭頭向商場那邊望去幾眼,竟果真看到了一家甜品店。
“你鼻子還挺靈!”
他輕笑一聲,心頭的躁動慢慢平復下來。
“喜歡吃蛋糕?走,我給你買!”
秦清沒回答,但乖乖地牽著他的衣服跟他走進了甜品店。
他們點了一個歐培拉和兩杯奶茶,找了個不靠窗的位置坐下來。
這還是呂灝第一次陪女人來甜品店,新奇的體驗讓他覺得手裡的奶茶喝起來都格外香甜。
看著桌上一口未動的蛋糕,呂灝奇怪地舀了一勺放進嘴裡問:“怎麼不吃?味道還不錯!”
“我不喜歡蛋糕。”秦清搖了搖頭,平靜道。
很奇怪!聽她這麼說,呂灝沒生出被人耍了的惱怒感,而是又舀了一勺蛋糕放進嘴裡問:“不喜歡為什麼還擺出一副想吃的表情?”
“一年前還是喜歡的!”
“那一年後怎麼就不喜歡了?”
呂灝邊吃邊想,他好像還沒吃早飯,難怪有點餓。
“因為一年前,我的爸媽和我最好的朋友都死在了我生日那天。”
“哦,他們怎麼死的?”
呂灝順嘴問道,還有點好奇。
“車禍。”
“車禍?聽說你的眼睛就是因為車禍瞎的?”
“嗯,就是那場車禍。”
“那你挺倒黴的!”呂灝感慨道。
秦清默了默。
“是挺倒黴的。我們正常行駛,對方醉駕、超速、闖紅燈,最後撞了我們。我們車上的人死了三個,瞎了一個,他們車上的人卻一點事都沒有。”
呂灝想了想,覺得那畫面有點熟悉,便說:“可能是他們開的車比較好!”
“對呀!他們開的車是一輛價值八百萬的超跑!是我們那樣的普通家庭努力兩輩子都不一定能夠掙到的錢!”
八百萬,呂灝覺得這個數字也有點熟悉。一年前,車禍……呂灝的腦海裡閃過了一些似夢似真實的畫面,他忽然有點頭暈。
“你說,那輛肇事車上的人他們現在在做什麼?會不會跟我們一樣,正坐在甜品店裡吃蛋糕?”
“你、你……”呂灝想問什麼,但舌頭就跟打了結似的發麻,什麼都說不出來。
“嘭”的一聲,呂灝的腦袋重重地砸在了桌上,吸引了店裡的其他客人注意。
“這位女士,請問您的朋友是身體不舒服嗎?”一個店員急匆匆地跑來問道。
“對,他醉奶!”秦清不疾不徐地答。
那店員愣了愣,看著桌上吃了大半的蛋糕和喝了大半的奶茶,有點無語。
“那我扶您的朋友去休息一下。”
“不用,車就在外邊,你們幫我把他弄上車就行。”
店員扶著昏昏欲睡的呂灝上了車,秦清則提著打包好的蛋糕和奶茶走了出來。
“女士,您朋友醉奶的話,不建議再給他食用奶茶和蛋糕。”
看到她手裡的袋子,店員好心地提醒了她一句。
“嗯,這不是給他吃的。”
秦清淡然一笑,也坐上了車。
車門關閉,車裡一時寂然無聲。
過了一會兒,開車的司機忍不住出聲問道:“用得著這麼麻煩嗎?直接找人綁了不是更省事嗎?”
見無人搭腔,司機捅了捅副駕駛座上戴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男人不耐煩地側了側身,語氣不大好道:“這你要問她呀!我回來的時候,她都已經跟那個叫什麼呂煊的簽上合同了!”
“這……”
司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便只好問當事人道:“清清丫頭,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