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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 湯圓(二)

教室裡的緊張氛圍到底是因為上課鈴響被打破了。兩三人一組的尋貓小隊卻悄悄組建了起來。

經過幾天的尋找後,湯圓仍不見蹤影,但學校附近的小區周圍,流浪貓都肉眼可見的圓潤了不少。

直到第二個星期,陳了在伍旭堯身邊看到了一個虛弱的黑白毛團的魂體,她才明白伍旭堯可能找不到他的湯圓了。

同學們自發組成的尋貓小隊漸漸散去,伍旭堯的悲傷也漸漸淡了。

學習生活又重歸於平靜的兩個月後,有同學在教室裡討論起了他們餵養的流浪貓接連失蹤的事情。

“也許是被人趕走了。”有同學猜測道。

“有可能哦!我之前還看到我們小區的保安在驅趕流浪貓呢!說是有人投訴貓叫聲太吵了,擾民!”

“其實很多貓貓都很乖的,一般不亂叫,只有餓了或是打架的時候才叫兩聲。”

“好可憐啊……”

“趕不走的!它知道哪裡能找到吃的,就還會回來。”

“那會不會是被貓販子抓走了?”

“被貓販子抓走的貓會怎麼樣啊?”

“聽說有的會被賣掉,有的會被宰了當成其他動物的肉賣,毛皮會被做成衣裳!”

“太殘忍了!”

驚呼聲傳開,許多同學都面露不忍之色。

“貓販子也太可惡了吧!警察為什麼不抓他們啊?”

“貓販子抓的基本都是流浪貓,流浪貓又沒有主人,誰會去報警啊!”

“之前伍旭堯家的貓不就丟了嗎?他爸還是警察呢!不也沒找到?”

失蹤流浪貓的訊息就這樣在學生之間迅速傳開時,夜幕悄然降臨了。

城中村的角落裡,秦燃正蹲在一群貓咪中間,將火腿腸掰成一塊一塊的喂著小貓。

隔天,一群流浪貓的屍體躺在了那處角落裡。

關於“秦燃藥貓”的流言突然像長了翅膀似的迅速傳開了,如同風暴般席捲了整個校園,每個人似乎都對此深信不疑。

“原來他不僅欺負同學,還虐貓!”

“好惡心啊!之前伍旭堯家的貓丟了,他不但不幫人找,還嘲笑別人!”

“他心理變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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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旭堯,你爸不是警察嗎?讓他把秦燃抓起來吧!”

“對啊!跟這種人一起唸書好恐怖啊!”

被同學圍在中間的伍旭堯還沒回話,便見一臉沉鬱之色的秦燃從教室後門走了進來。

嘈雜的人聲驟然一靜,所有人的視線都追隨著那道低垂著頭的高瘦身影走到了他的位置旁。

他剛坐下,他的同桌便猛地將課桌椅拉遠了,好像躲避瘟神似的與他保持著儘可能遠的距離。

“嘭!”

秦燃咬牙踢了一腳自已的課桌。

他的前座被這動靜嚇得跳了起來,臉色不好地嘟囔了一句:“有病!”

原本愛圍著他打鬧的一群男生也都翻著白眼看他,好像他是什麼令人厭惡的髒東西似的。

陳了尋著聲音側眼看去,只看到了秦燃嘴角的一塊淤青。

就這樣過了幾天後,陳了在秦燃身邊看到了一群貓咪的魂體。

正看得出神,幾個別班的學生大搖大擺地從教室前門走了進來。

他們徑直走到秦燃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出去說話。

這些人最近常來找秦燃,有時候是拉他去廁所,有時候是拉他去小賣部。而秦燃每次出去不是帶著一身煙味回來就是帶著幾處傷痕回來。

被一群男生圍在中間的秦燃站起身,臉色陰沉的走出了教室。

伍旭堯見狀捏了捏筆,也跟著站起身。

前座的陶夢希見伍旭堯想跟出去,忙一把抓住他的校服問:“你去幹什麼?”

伍旭堯默了默,復又坐下。

心不在焉地上完了一天的課,剛放學,伍旭堯就追著秦燃離開的腳步跟了出去。

陳了是在與小花園隔著一堵院牆的後巷聽到打鬥聲的。

拳頭打在肉體上的悶響和書包落地的聲音混作一團,陳了腳步一頓。

“滾啊!”

一聲低吼伴著些微粗喘隔著院牆傳進陳了的耳朵裡,有些熟悉,好像是秦燃的聲音。

“嘖嘖,真是無情啊!人家好心來幫你,你咋那能叫人滾呢?”

“是啊,好學生,你們一個班的吧?來跟哥幾個聊聊這個變態唄!”

“……”

後巷安靜了幾秒,只聽伍旭堯帶著顫的聲音響起:“打人是不對的!”

又幾秒,後巷爆發出一陣鬨笑。

“哈哈,你說得對,打人是不對的,但我們打得是變態啊!打變態是在為民除害!懂不懂啊,好、學、生!”

一聲悶響傳來,好像是有人撞上了院牆。

“你他媽才是變態!”

衣物摩擦的簌簌聲和鞋底摩擦地面的吱吱聲響起。

“操,你他媽老實點!”

“你們放開他!”

院牆外又一陣混亂的聲響過後,一聲微不可聞的貓叫聲響起,旋即便聽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傳來。

“嘶——你他媽一個男的,留什麼指甲!”

“黃哥,你流血了!”

“操,你手不想要了是吧!”

“不是我,我沒有那麼長的指甲!”

陳了仰頭看了看院牆,而後輕一點地,翻身躍上了高牆。俯身看了眼後巷的情況,只見三人正壓著秦燃半跪在地上,兩人壓著伍旭堯靠在院牆上,還有一人站兩撥人中間,左手正捏著右手,右手背上三道鮮血直流的抓痕異常醒目。

院牆上鋪著尺許寬的青瓦,陳了躍上院牆的動靜雖輕,但青瓦碰撞的聲響卻沒能逃過牆腳幾人的耳朵。

幾人循聲抬頭,便見斜陽下的少女蹲伏在牆頭上,白皙的肌膚在陽光下熠熠發光。

見牆下的眾人向她望來,她輕輕眨了眨眼睛,睫毛微微顫動,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如同蝴蝶的翅膀般輕盈美麗。

光線勾勒出她柔和的輪廓,凸顯出了她高挺的鼻樑和紅潤的嘴唇。她的黑髮在陽光下泛著金黃的光澤,微風拂過,髮絲輕揚,如同一曲優美的旋律。

這一刻,牆頭的少女與陽光融為一體,她的美麗和光芒相互映襯,構成了一幅令人陶醉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