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沒事兒吧？”

孟玄兒比冷薰凌先一步焦急地問道。

她的雙手抓著大鐵籠的鐵欄杆，臉上的關心之情溢於言表。

風汐然沒有回答。

他的乳白長袍破亂零碎，隱隱露出被鞭子狠狠抽打的血痕。

臉色則更加蒼白，薄唇沒有了往日的紅潤。

然而，風汐然的唇邊卻仍是噙著一抹淡笑，似譏諷，似釋然。

“哐當！”

寶劍斷裂的聲音。

蘇若姚扔掉那已經斷了的劍，不滿地嘟囔了一句：“這鐵欄杆怎麼斬不斷.”

風逍遙笑得分外得意：“這可是用天然的玄鐵製成，若鑄成劍則削鐵如泥。

你用普通的軟劍去斬，無異於以卵擊石.”

冷薰凌聽到這兒，也放棄去開啟鐵籠的念頭了。

她轉身淡漠地望向風逍遙，所有的戾氣都被抹去，只是以一介商人的口吻詢問：“這些人，你非殺不可？”

“也不一定.”

風逍遙摸了摸下巴，好整以暇地回答。

“哦？”

冷薰凌挑眉，“那不知，你要我怎樣做才能保全他們？”

風逍遙大笑，只是笑得意味不明。

許久，他才摸了摸指甲，玩世不恭地提議道：“自斷右臂如何？美人兒可是捨得？”

冷薰凌的手指動了動，看了風汐然一眼，微微一笑：“好.”

說著，左手拿著紫檀劍就準備朝自己的右臂砍下去。

“慢著.”

風逍遙又突然出聲，“美人兒捨得，我可捨不得。

斷了一條右臂，這可多沒有美感啊，是不是？”

冷薰凌咬著牙，冷聲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你，我是留不得的.”

風逍遙面無表情地從懷中掏出一顆藥丸，飛快地扔向冷薰凌。

冷薰凌伸手接過，一顆紅色的藥丸被她夾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

冷薰凌儘管已經猜出風逍遙要做什麼了，但是她寧可裝糊塗地明知故問，生怕這其中有詐。

對於風逍遙這個小人，她不得不防：“暗獄宮宮主，不知此番何意？”

“吃了它，我就放了這裡的所有人.”

風逍遙緩緩地說，“當然，除了我身後的那個人.”

“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吃？”

冷薰凌看著藥丸諷刺一笑，對上風逍遙的眼睛，“你也知道，我向來自私。

只要我能活著，那麼其他人的生死，與我何干？”

風逍遙對冷薰凌的話有些讚賞：“嗯？包括這裡被關的玄凌教和金釵十二樓的人？”

“嗯哼？”

冷薰凌笑得很自然，“可不是麼？”

風逍遙定定地看著她，彷彿在確認什麼：“冷薰凌，你到底有沒有心？”

“有，亦是沒有.”

冷薰凌淡淡地解釋，“之於自己，有；之於他人，沒有.”

“好個有，好個沒有！”

風逍遙走到她的身邊轉了幾圈，突然伸手指著風汐然，道，“就連他的死，也與你無關？”

冷薰凌冰冷地吐出兩個字：“無關.”

風逍遙拍了拍掌，用力地捏住了冷薰凌的下顎：“既然美人兒都說無關了，那我也沒什麼顧慮了——來人，行刑吧。

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撐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