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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重回小時候

姜念念看著魔界發生的一切。

她蹲下身子,把手搭在墨子離的屍體上,彷佛想要幫他把眼睛合上。

他一定很恨她吧,恨她背叛誓言,恨她言而無信……

畫面再次一轉。

就在她心絞痛得幾乎無法呼吸的時候,她竟然回到了小時候的村子!

“淘氣包,今日又去哪兒瘋玩了?”

溫柔熟悉而又久遠的聲音響起。

姜念念錯愕地回頭,見到了桃花樹下對著自己笑容溫婉的母親。

“娘?”

她哽咽著,想要不顧一切衝過去,再一次重溫那隔了兩世那麼久遠的溫暖懷抱,而事實上,她也確實那麼做了。

“怎麼了?”

“被龍婆婆責罰了?”

女子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腦袋,隨手捏了一把她的臉蛋。

似乎有些無奈,嘆了口氣道:“念兒,你何時才能長大,才能懂事一點?”

姜念念喉頭哽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是拼了命地留著眼淚。

她的母親!

她……想念了那麼久的母親,終於,再一次見到了!

“娘,我好想你,娘……”

她緊緊地摟著她的腰身,泣不成聲,雙眼通紅而又悲傷,再也不復往日的沉著冷靜。

“念兒,多大的人了,還黏著你娘。”

忠厚的男聲傳來。

姜念念勐然抬頭,頂著一雙哭紅的眼眶,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父親。

他還是記憶中的樣子,身姿挺拔如松,眼神堅定而又充滿了力量,那雙帶著薄繭的大手,再一次撫上她的頭。

“爹!”

姜念念努力揚起一抹笑容,笑容和眼淚混雜在一起,說不出的悲傷。

“念兒,你這是又闖禍了?”

“嗯,在桃花村也不知道乖巧一些,要聽你龍婆婆和孃親的話,明白嗎?”

男人蹲下來,跟她視線持平,認真地教導。

姜念念重重地點頭。

她所懷念的一切,竟然以沉淪幻境這種事重溫。

她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幻境,卻不願意醒來,他們是她的執念,是她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龍婆婆板著臉走過來,一把將她從父母親跟前提開,訓斥道:“念兒小姐,老奴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可去後山,不可給大人添麻煩,你怎麼就是不聽呢?”

姜念念並沒有像小時候一樣那麼排斥她,反而用力抱住了她的雙腿,哽咽著,“龍婆婆,你還在,你還在……”你們都還在。

念念不是一個人。

念念再也不要一個人了!

“念兒小姐,又在胡說些什麼?”

“怎麼,你不想讓老奴在嗎?”

龍婆婆有些無奈,大人和夫人都太過寵溺縱容小姐了,這樣不好。

女孩子不能太嬌慣了,更何況,他們一家人還是如此地不同,如此不被……

姜念念搖了搖頭,乖巧地笑了笑,“沒有,念念最喜歡龍婆婆了!”

直到桃花村遇難,她因為在後山玩耍被她找到,並且帶著她躲過一劫,用她自己的生命換來了她活下去之後,她才驀然發現,龍婆婆也是愛她的。

但是醒悟的太晚,一切都太晚了。

父親、母親、龍婆婆,她們都離她而去了。

畫面又是一轉。

溫馨的一幕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桃花樹下血流成河的屍體,冷冰冰的再也沒有一絲溫情。

她彷佛終於明白了什麼。

是她,是她貪玩去了後山,破壞了父母親的結界,所以讓仇人找到了這裡,這一切都是因她貪玩而起……

得知真相之後。

她跪坐在屍體中央,不顧一切地痛哭起來。

耳邊,響起惡魔的低語——

“看吧,就是你的貪玩導致了父母親的慘死,你才是這一切的兇手。”

“龍婆婆也是因為你才死的,如果不是為了把你送出去,她怎麼可能毅然決然地轉身回去,明知道那是死路一條。”

“都是你,你是一切禍亂的根源。”

“你死了,一切就結束了,你的七八個師兄,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

“去吧,姜念念,你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只要你死了,這些罪孽就還清了,去吧,去死吧,死在你最渴望回去的地方,死在你最渴望的懷抱裡,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一直以來,你求的不過是和父母在一起罷了。”

“父母已經離開,那麼你為了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呢,你這個劊子手根本不配活著。”

姜念念的雙眸逐漸失去焦距,身體開始變得不受控制。

那個魔鬼一樣的聲音還在蠱惑——

“對,結束吧,把這一切都結束了吧!”

“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你就可以永遠在桃花村,陪著你的父母陪著你愧疚的一切,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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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需要再往前一小步,就可以永遠陪著他們了。”

姜念念的內心,心魔開始瘋長。

她止不住地跟著那個聲音呢喃起來,“只要死了,就可以永遠陪著他們。”

“對……死了就好了。”

她的前面,不知道什麼時候懸空橫著一把劍。

只要她再上前一小步,就會被劍貫穿,永遠留在幻境中,再也出不去。

……

“姜念念!”

“你給我醒來!”

墨子離不斷地搖晃著她的身體。

不遠處,屹川正在跟梓鸞的傀儡手下交戰,根本不能算上是在交戰,那根本就是單方面的戲耍。

在幻境中,梓鸞就是無敵的,是根本殺不死的存在。

她不斷吐出絲線,把屹川的手腳束縛住,等他掙脫開之後,又吐出絲線束縛,週而復始,不亦樂乎。

眼看屹川就要抵擋不住。

墨子離咬了牙,看著依舊沒有任何醒來跡象的姜念念,下定決心。

“真是……蠢死。”

“算了,這是你逼我的!”

嘆息一聲,他毅然決然咬破指尖,而後放在自己心口位置,畫出一道詭異的印記,又低聲唸了幾句古怪的話,這才把還在滴血的指尖放在她的紅唇上。

黑色的光陣亮起,一瞬間沒入姜念念的心口。

他低頭,在她耳邊呢喃一句,“本來還打算問問你的意願,不過,現在,你沒有任何選擇權,再也逃不掉了!”

真是蠢得有夠可以。

不過,卻也是迄今為止,唯一打動他心的存在。

他把她小心翼翼地放在脫下的衣服上面,然後轉頭跟著屹川一起對抗梓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