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沈若嫣便和蕭景逸乘著轎子進宮了。
其實她早已料到皇后聽說此事後會召見她入宮的,只是沒想到柳玥兒卻被拋在了一旁。
這一大早便聽下人傳來訊息,說太子妃那又在那鬧著拒食。
沈若嫣看得明白並不代表柳玥兒看得明白。
她知道,皇后無非就是想讓柳玥兒看清形勢,明白站在太子妃這個位置所需做到的,並不等同於皇后放棄了柳玥兒。
畢竟柳玥兒自小便失去了母親,皇后內心對她更是憐惜的緊。
才會在知道柳玥兒戀慕自已最珍重的兒子時候,選擇圓了她的心事。
甚至都沒問過他同不同意,便要賜下了聖旨。
只是沒想到蕭景逸牴觸的心如此強烈,在看清柳玥兒對他的感情後,更是日漸疏遠。
蕭景逸看著坐在轎輦裡出神的沈若嫣,清冷的面上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側妃這是在想什麼,怎的如此出神?”
他眼裡含著的溫情好似冬日逐漸融化的寒冰。
倘若旁人在場,看到後必定驚訝。
誰能想到那冷若冰霜的太子竟會對一個女子笑?
“妾身只是有點緊張。”沈若嫣不安分的小手正亂動著。
“不必緊張,先前你還未入府之時,母后便對你心生喜歡,想必等會見了你一定更加歡喜。”
聽了這話,沈若嫣露出天真單純的神情,往他懷裡鑽了又鑽。
“那娶嫣兒是太子殿下的主意還是皇后娘娘的?”
“殿下是被強迫的?”
蕭景逸並未回答,但沈若嫣早已明白。
“嫣兒就知道......”
看著沈若嫣委屈巴巴看向自已的眼神,蕭景逸的眼眸深了又深。
若不是這還是在轎輦上,他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美嬌娘吃抹了乾淨。
幸好僅存的意思理智控制住了他。
偏偏自已腰上的小女子緩緩睜開眼,露出無辜的神情,還往自已的懷裡拱得更緊。
“太子殿下在的地方,以後嫣兒都要在。”
看著她柔軟可愛的嫩唇一字一句說出話時,蕭景逸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慾望,托起沈若嫣的後腦深深吻了起來,倆人唇齒交接互相交換著彼此的氣息。
不一會兒,精美的紫檀木轎輦緩緩落下。
沈若嫣連忙整理了自已的衣裳,又伸出根根如蔥的細指為他整理胸前的衣領。
蕭景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裡充滿著的情緒卻是淺顯易懂。
他這是又被自已勾的慾火焚身了。
看著他炙熱的眼神,沈若嫣眨巴著眼睛親吻上他的額頭。
“太子殿下,別鬧了,眼下已進皇城了。”
蕭景逸嗓啞道:“今夜,孤定要好好折磨你。”
說著還颳了刮沈若嫣的鼻頭,眼中充滿了寵溺之色。”
張嬤嬤早已在此恭迎片刻,見到太子牽著太子妃緩緩下轎,一副如膠似漆的模樣,愣是笑的眉眼彎彎。
“老奴早已在這恭候多時,皇后眼下正在正殿等著呢。”
“請隨老奴來。”
跟著張嬤嬤的步伐,穿過一座座金碧輝煌的宮殿,繞過一道道雲霧繚繞的池水,沈若嫣等一行人終於到達了殿外。
“逸兒和沈側妃來了,快坐下吧。”
皇后笑意盈盈走了出來,看著蕭景逸緊牽著沈若嫣的手之時,眼中閃過一抹驚喜。
這才不過幾日,倆人眼裡的濃情蜜意都快要冒出來了。
自已果然沒看錯這沈側妃。
自古男子難度美人關,就連自已這兒子也不例外。
“這就是沈家姑娘吧,果然模樣極為標誌。”
“本宮前些日子也聽說了玥兒對你的所作所為。”
皇后親熱的拉過沈若嫣。
“真是苦了你了,玥兒自小失了孃親被本宮嬌生慣養,這才讓她如此不知分寸。”
皇后說著眉頭微蹙,但沈若嫣卻是聽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無非就是讓她不必計較,凡事讓著柳玥兒點。
畢竟柳玥兒可是自幼進了宮由皇后娘娘照看著。
而她,不過是一個剛進府的新人。
想通的沈若嫣微微頷首。
“姐姐只是因為太過在乎太子殿下,情緒激動之下才誤傷了兒臣,兒臣不怪姐姐。”
她的聲音帶著些顫抖。
“況且小女兒家的心思便是如此,見到心悅之人的心情他人牽動,也難免有些揪心,妾身同為女子也能理解。”
皇后點了點頭,看向沈若嫣的目光越發溫柔。
無錯書吧果真她沒看錯這孩子,不僅樣貌好,行為舉止卻更得她心。
她自然見慣了後宮中嬪妃的爾虞我詐,若是沈若嫣也是那般有心計的女子,她定不容得她。
皇后雖已年近三十,彎彎笑著的眉眼間卻毫無細紋。
儘管臉上還帶著笑意,舉手投足之間卻是那樣的端莊大氣不容侵犯。
她知道,皇后為了讓蕭景逸坐穩太子之位已是不易。
畢竟後宮有幾分寵愛的還有皇子的,哪個不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
幸好,蕭景逸也是爭氣。
不過才二十的年紀,那般手段與謀略就已讓朝堂之上有意投靠晉王的老臣明裡暗裡都受盡了折磨。
自此以後便不敢密謀此事。
而這晉王乃是當今寵妃徐貴妃之子。
皇上對他更甚寵愛,本來當初有意立他為太子,無奈朝中許多大臣反對。
加之蕭景逸毫無過錯,行事之間還頗有太祖之遺風,這事便不了了之了。
“嫣兒啊,如今你已是太子側妃,你可知什麼事最為重要?”
沈若嫣面色微紅,嬌嬌道:“兒臣知道。”
說著嬌羞抬眸看向蕭景逸,“要早日為皇家開枝散葉。”
蕭景逸目光往這一瞥,眸中閃動。
她倒是很想和他有一個皇子?
皇后只是靜靜看著倆人的目光流轉,笑意濃濃。
“也好,你倒是個懂事的。”
“只是本宮這太子從未碰過女子,凡是不得當的,還得要側妃多多包容才是。”
沈若嫣垂眸輕笑,也不說話。
蕭景逸神色散漫的看了過來,“母后莫要打趣兒臣和側妃了,只是這皇嗣的事急不來,凡事都要靠緣分。”
說著又意味深長的看向沈若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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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皇城宮外,一位劍眉斜飛、目如朗星,身著白袍銀鎧的少年將軍正行色匆匆走在鐵板青石上。
在塞外邊疆的數月,他都感到內心煎熬。
若不是靠著心頭那股意念堅持下去,眼下只怕見到的便是一具白骨。
她的腦海中又浮現起少女甜甜的微笑,跟在自已身後喊著時煜哥哥的樣子。
此戰告捷,他終於可以求聖上將沈若嫣賜婚於自已了。
只是他不知道,真正的噩耗就在那座巍峨聳立的宮殿內等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