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駕方離老宅未遠,他忽地眉頭緊蹙,凝視著黑暗處,一言不發。
打算先瞧瞧那幾輛驀然闖出的馬車,以及將自已後路與左右皆封堵住的壯漢們究竟意欲何為?
此時,張策與騎於兩匹馬上、護於馬車後的兩名護衛亦察覺有異。
立刻將馬車停下,各自抽出馬車上的刀劍與弓弩,分守三方,護著車內的張鵬飛,冷然凝視著圍攏過來的數十人及兩輛馬車。
當前一輛馬車停於他這輛車三四米外的街道中央,左右各有十幾位壯漢負手而立,腰間皆懸配刀,冷冽的目光帶著鄙夷,審視著張鵬飛和他身邊的三名護衛。
突然馬車中傳出一個聲音:“對面可是張鵬飛?”
聲音平淡無奇,甚是沉穩,又略含冷漠,令張鵬飛斷定,此聲自已從未聽聞。
他尚未應答,張策已在身前橫刀怒喝道:“何方狂徒,我家少爺乃京兆少尹相公家的公子,爾等將我等攔下,莫非欲行不法之事?”
對方馬車冷冷說道:“某乃環慶軍錄事參軍使,奉我家主將之命,請張鵬飛張公子前去會唔,我家主將有話要問張公子。”
他的話剛說完,馬車外的一個壯漢冷冷瞥了瞥張策三人道:“你三人可帶刀劍一起去,但弓弩需要上交某等,待主將問完話讓爾等離開,某自會讓兄弟們還給爾等。”
“帶走!”
那馬車裡的人聽完那漢子的話,覺得已經給了張鵬飛很大的面子。
等那漢子說完,冷冷叫了一聲後,數十名大漢就半包圍的從前後左右包夾過來。
將張鵬飛的馬車和前兩個護衛的馬匹包圍了起來,裹挾著隨著那打頭的馬車慢慢的走了起來。
“大膽!”
張策怒喝,就要抽刀殺將過去。
張鵬飛聽到環慶軍,就想了那位被他吃得魂魄都做了自已神識營養的公子哥和那幾位京兆府幾位官家公子。
見張策要上前拼命,淡淡吩咐道:“張策,罷手,隨這位參軍前去吧。本公子倒要看看,那位主將是何人!發個訊號箭,讓祖父知曉本少爺被人請去做客!”
“不用了,某等會安排人通知張相公的。” 那名剛說話的壯漢伸手一壓,兩名手下上前就控制住了張策要發訊號箭的手。
張鵬飛擺了擺手不再說話,他倒要看看,這群人想幹什麼。
坐在馬車裡,被這群人在黑夜裡簇擁著向北城城牆不斷的靠近,讓在馬車裡的張鵬飛神色一動。
北城這邊沒有駐軍,也不是駐軍和官家辦公的衙門所在之地。
這裡龍蛇混雜,倒是聽說過有很多私刑場所。
不過他也不急,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想打他的主意。
眾人一路都暢通無阻,七拐八繞下走了近兩個小時才進入了一座四周看起來有很高圍牆的院子。
剛剛進入院內,大門就被死死堵上,還有數名持著刀劍的漢子守在門口,那位坐在馬車上邀請他過來的男子下了自已的馬車。
跑步上前邁上了五階臺階,對著臺階上的一個清瘦老者恭敬道:“司馬大人,張鵬飛帶到。”
那老者微微點了點頭,淡淡的吩咐道:“拖下去,問出少主在哪裡。”
“諾!”
老者左右兩人應了一聲,就跳下了臺階,對著圍在張鵬飛周圍的漢子低吼道:“將人從馬車裡拖出來,帶到行刑室,老子要親自審問。”
那數十位漢子就要衝上馬車,張策在一旁急趕叫道:“大膽,某等乃是張相公府,車裡坐著的張相公家的小少爺,你們,你們。。。。。”
還沒說完,就被幾個大漢七手八腳給死死按住,將一團碎布塞到他嘴裡。
氣得他手腳顫抖,若是張鵬飛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那他張策也活不成了。
不過這裡的漢子顯然都是軍中精銳,武功也不弱。
十幾人聯手下張策和他身旁的兩個護衛很快就被制止住了。
這時跳上車轅的三個漢子被同時飛了出來, 毫無聲息的就飛下馬車,掉到人群中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同時有一些眼尖的人已經看到了三個壯漢的脖子處有一條細小的血痕。
還沒等那些人上前檢視,張鵬飛就從馬車裡鑽了出來,站在車轅上右手拿著一柄三尺長的橫刀,左手還著一柄玉如意。
渾不在意的盯著臺階上的一位老者和那位中年人懶洋洋道:“本少爺以為你們會帶本少爺去見見你們的主將。
本來想著聽聽他有什麼話對本少爺說,若是說得好聽,本少爺就饒過他不親自來請的罪過。
卻不想竟然是你兩個小人打本少爺的主意,一進院子就要對本少爺動用私刑,也好!本少爺心中的怒火就用爾等的血來洗刷吧。”
說完一步邁開,如在空中踏步而行,兩步就來到了被縛束住的張策等三人的漢子旁,沒等他們抽也腰刀,刷刷刷的三四刀,就劃開了十幾人的脖子。
這幾十人顯然是久經戰陣,被瞬間砍殺十幾人後不但不害怕,反而眼圈發紅,迅速結成戰陣朝張鵬飛幾人撲殺過來。
這些小動作自然難不倒張鵬飛,連靈力都沒有動用,光是逍遙劍化為逍遙刀,就一刀一個將撲上來的壯漢砍翻,一點也不拖泥帶水。
只不到三四個呼吸間,在院裡的四十多幾壯漢都被他劃斷了脖子,吩咐了張策三人將門口那三位砍殺,他則提著沒沾一滴血的橫刀,從容的邁步上了五個臺階。
對於這兩個顯然被嚇傻的官員他沒有用什麼複雜的手段,而是讓他們享受了一把跟院裡被抹了脖子的數十位壯漢一樣的待遇,一刀,兩個脖子就被砍斷掉。
張鵬飛也沒有興趣知道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有什麼作用。
持刀就一路殺進了院子裡,憑著感應能力,將這座佔地四到五畝,有著數十個地下室的的宅子殺進殺出,將所有行兇之人都一刀兩斷,從不補刀。
又將數十個地下室的大門砍翻,跟裡面關押著的上百人說可以回家了後,轉身就走。
又搜尋了一番這些漢子居住的後院,將所有財貨打包丟到自已的馬車上,才吩咐張策道:“將這些人丟在一起,對於那些地牢裡出不來的,給他們一個痛快,解決完一把火燒了。”
他沒有什麼心思去分辨那地下室裡被關押的人是不是受了什麼不公正的待遇,也不想知道他們的歷史,讓張策去做最後的人道主義幫助,只是覺得可以做。
重新往家裡的路上走,他已經平靜了下來,拍了拍車駕道:“張策,去花鄂樓。”
既然過兩天就要南下,那三位娘子接觸了那麼久,還都不改初心的痴心於他。
就算是現在大紅大紫,也不想著去攀上高枝,張鵬飛想自已可以為她們做點什麼。
到了花鄂樓,直接用從那宅子裡搶來的銀票和金子將三位娘子贖身帶走,花了一天一夜徹底將三人的身心征服。
才將沒花完的錢交給了三人,讓她們隨後收拾一下,乘著田莊最後一艘往南方的船隻到金陵等他。
又留下兩個護衛守護著三女,他才在第三天一早帶著張策出了長安城,趕回田莊跟李憐兒四人匯合,準備明天一早出發往洛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