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凝繼續說道,“您明明知道你的婉兒根本不愛你,她始終愛的只有皇上一個人,是她自已心甘情願進宮為妃的。以當時張家的權勢和張太妃宮中受寵,她不想嫁一個岌岌可危的太子本就不是什麼難事,何況當時張家意屬繼承人根本不是當今的聖上。只可惜自家女兒心外向,求著自已的姑姑讓先皇賜婚,而張太妃也猜出來先皇並不想廢太子正好順水推舟。即便這樣也不代表當時的太子真能保住位置,後續張家也曾多次下手,可惜張家人從來不是一條心,曹國公當時很多決定都被僖貴妃拒絕執行或者陰奉陽違,讓夾縫中的東宮倒是獲得了一線生機。”
“這些王叔應該都知道,只是您從來不想承認,您離開皇宮究竟是為了您的婉兒打算,還是真相讓您無法承受,畢竟為此您付出了不能再做男人的巨大代價,可最後不過是被自已愛的人利用、自作多情罷了。”
“你胡說,婉兒最愛的人是我。”
“那她為何不願與您一起離開宮中,隱居民間做一對普通夫妻,我想當時您離宮的時候是邀請過她的,可惜她並沒有和你走。”
“那,那是因為她有個孩子要養,她捨棄不了那個可憐的孩子,她答應過我,等寶靈長大了,她就出宮和我團聚。”
“寶靈是皇后的女兒,與她貴妃何干,這個理由你也相信?”
“哈哈,寶靈不是皇后的女兒,寶靈是她的親侄女,婉兒當自已的女兒養,我也當寶靈做女兒,那孩子小時候活潑可愛,嬌貴異常。”突然頓了一下,“不對,寶靈是不是也是你殺的。”
“她死在曹國公的慢性毒藥下,出生沒多久就被張家在宮中設下的一個奸細下毒了。”
“你胡說八道,國公爺怎麼會害自已的孫女。”
“國公爺的孫女元宵節失蹤了吧,為此還導致國公府的長媳產後血崩,不治身亡。到死他應該也不知道宮裡的那個是他的孫女吧,他下毒的物件是當朝公主。”
趙正眯縫著眼睛打量眼前不慌不忙的女子,“你到底是誰,這些陳年往事在這個世界上知道的人不多了,而依你的年齡不應該知道。”
“這正是我要回答您的問題,我為什麼會殺了僖貴妃,也再次給您證實一下,您的婉兒不愛你,一切不過都是利用您。王叔當得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王叔可還記得,真正的公主去哪兒了?”說完,雨凝直視趙正。
一開始趙正還有些疑惑,不錯眼的打量著雨凝,突然靈光一閃,跳起來不可置信的指著雨凝說,“不可能,她死了,我親手給喂的千機毒,親眼看著她死了。”
“世間總有例外,這就是我想告訴您的,您的貴妃娘娘早就知道了。對她來說,您永遠是個外人,只有利用,沒有愛。”
“您本不該在這個時候回京的吧,張家和敬王都已徹底敗落,您手上既無兵,也無大量金錢做軍費,靠著這麼一幫窮兇極惡卻沒什麼腦子的人想要回來複仇,我認為您不應該這麼不自量力。唯一的可能便是貴妃娘娘用張傢俬養的兵馬騙你來的。”
“可惜兵馬不在她手上,她騙您過來做最後掙扎罷了。王叔,您的婉兒自始至終都只有自已,沒有您!刺殺三皇子,滅李家滿門,都是衝著刺激我來的,我忍無可忍只能送這個禍害下地獄,省的防不勝防,她繼續禍害別人。我們之間本就有不共戴天之仇,她又不斷的挑釁我,我可不是長在深宮裡的善男信女,她是自找死路罷了。”
“不可能,你既然知道,為何不認親,讓你那個父皇給你報仇。”
“自已的仇自已報,別人報仇不如自已手刃仇人痛快些。”
“說的好聽,依我看來,一是你恨他們,如果他們把你照看好,你就該是宮裡千嬌百寵的大齊唯一的公主,不會讓你流落民間;二是皇宮如此醜聞,恐怕皇家也丟不起這臉,權衡利弊恐怕你也知道不會認你吧。大齊的公主已經死了,天下人都知道。”
“王叔蠢就別以為天下人都蠢,王叔心中沒有親情就不要以為天下人都沒有親情。該恨誰我分的很清楚。”
“王叔不必想要在我這裡挑撥是非,我堅定的東西任誰也挑撥不了,我今日只是過來送王叔一程,還請王叔自我了斷莫再為難晚輩了。”
“哈哈,本王沒有敗給狗皇帝,本王敗在了命上,當年你出生時國師說你是天命之女,提父攜兄,我們以為毀了你就可以了,沒想到就算長在民間,你依然可以強勢迴歸。”
趙正看著雨凝狂笑,雨凝再未回應,趙正拔劍自盡而亡。
雨凝沒再看趙正,走向兩位暈倒的公子,那個裝暈的可嚇壞了,聽了這番話,心裡想公主不會殺人滅口吧。這倒是誤會雨凝了,她只是過去給兩人把了下脈,發現只是驚嚇所致。雨凝給他們分別餵了一顆藥,將他們移出了這片死人區,到外面的樹林放好,確定兩個人一會兒應該會醒來,就離開了。後來想想還是不太放心,返回去在樹林邊緣守著等兩個人相攙著離開,才自已返回城中,當然這是兩人不知道的。
回到城中,兩位公子家裡都報了官,畢竟自家僕人被殺兒子也差點兒被殺,怎麼也瞞不過去。那個暈倒的公子自然只知道他們確實遇到了賊人且自已小廝被虐殺,而那個裝暈的卻從公主和趙正的對話裡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太過震驚了。他權衡了一下,選擇了將事情壓到了心底,一是此事實在事關重大,他無憑無據容易陷入紛爭;二是看來公主自有打算,公主救他們一命,他豈能害了她。這自然也是雨凝不知道的。
那位清醒點兒的世家公子是現任京兆尹趙君的二子,他講述了他昏迷前的經歷,重點強調了那夥人稱他們的頭領為“王爺”,其實“王爺”是從昭寧公主的口中聽到的,只是他隱去了關於昭寧公主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