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赫被抓並沒有帶來其他變化，陳曦知道，若不是吳赫沒了精力跟她們鬥，她們還要費很大的功夫才能抓到。
不過沒多少天羅羽的精力也逐漸耗盡，背後的黑氣從透色變為半實體，他清醒的日子也越來越短。
孤兒院小孩被送走的資訊找到，陳曦看著手中的資料 ，與顧希言有交道的全都死在了十多歲。
“嗡~嗡~嗡~”
手機鈴聲響起，陳曦接過，“喂？”
……
“五十萬，就買了個追憶符。”
顧希言看著陳曦手裡的東西，而後者則是無所謂的聳肩，“這是最快的方法了。”
陳軒不知從哪弄來的東西，說是求著師傅才的來的東西，就是價格高了點。
她看著手中的符，又看了眼那躺在地上陷入夢魘的羅羽，他蒼白的臉上浮出懼意，雙手十指緊扣，指尖與手背接觸的那處慘白的看不出血色。“怎麼做？”
“這張放他身上，這張放自已身上，等我念咒語的時候就能回到過去。”
“畫面只能一個人看見嗎？”顧希言問道。
“不會，咱們都能看見，只不過那是他靈魂深處的世界，我們只能看，干擾不成。”
顧希言低眸，目光落在中間人身上，十歲之前的他或許還會期待羅羽的出現，那是他為數不多的親人。夜黑人靜時，他睡不著總會朝那邊看去。
似乎看多了，那個一直保護著自已的哥哥就會出現。
只是每次都期待都沒得到想要的結果，失望翻湧而來，還有著自已都能感受到的憤怒以及怨恨。
直到長大後顧希言有了自已的家庭，那種被親人拋棄的失落感才慢慢消失。
他以為自已放下了。
再次回到孤兒院，跟陳曦提起這件事時，他能輕描淡寫的說出來時，他真的以為自已放下了。
可這個世界總是與自已過不去，一次的意外讓顧希言得知，那個一直讓自已倒黴的鬼就是羅羽。
他再也壓抑不住自已內心的悲傷，緊緊抱著陳曦哭了一個晚上。
他不生氣，一點都沒有，他只覺得那個每次都護著自已的哥哥沒有違背承諾自已的誓言。
運氣一點點耗盡，羅羽沒有繼續待在自已的身邊，他試著跟羅羽聊天，只是那個充滿著戾氣的人根本就沒有想要敘舊的慾望。
陳軒口中念著不知名的經文，指尖能量絲絲流動，鳥鳴聲響起，這是都市中的公寓本不該存在的聲音，他們睜開眼睛。
“顧哥，你要去哪？”
“喂，你跟顧哥說什麼話，他倒黴的運氣再傳染給你。”
“不是吧，我看著顧哥挺正常的啊。”
僅到顧希言腰腹的女孩打量著正在收拾衣服的顧希言，院子裡的人都說他是倒黴體，可是他明明什麼也沒做啊？
身旁比她稍大點的男孩悄悄將女孩拉走，行邊走邊說，“聽說顧哥一被領養，那領養父母就出車禍走了。”
“那，這跟顧哥有什麼關係？”
女孩不理解，難不成是顧哥克的？
“你剛來不清楚，他有時候會莫名的傷到自已，就走路都能平地摔。”
“哦，那傷到別人了？”
“……沒”
女孩更不理解了，那這就不能跟他玩了，憑什麼啊？
她將拽著自已的人扯開，朝著顧希言走去，“顧哥，我跟你收拾。”
冬日的冷氣包裹著破敗的房屋，收拾衣服的顧希言打了個寒顫，將凍的通紅的手指蜷起來，放在嘴邊哈氣。
“這是……我”
顧希言被陳曦救下後便一直住在孤兒院，張英為了息事寧人，並沒有跟任何人說顧希言被退回來的原因。
十八的他早就沒有了少年的青澀感，常年打工的手也粗糙的不成樣子。
這也是他出名後被莫名黑的原因之一，網際網路上的人不分清白的嘲笑著自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這個突然爆火的青年銷聲匿跡。
嫉妒一個人是不太需要理由的……
“顧哥”
小女孩剛想跟顧希言打招呼，只覺得後腳一滑，她整個人朝後倒去。
“啊！”
尖叫聲隨著冷風順到孤兒院四處，眾人紛紛朝這邊走去，女孩則是緊緊的閉著眼睛。
似乎是感受到身下人疼痛的嗚聲，她睜眼，這才發覺自已躺在了顧希言的身上。
“糖糖沒事吧”
青年眼下氤氳著紅意，後脊因碰到地板而疼的失了神。
“不聽我的話吧，摔倒了吧。”
被糖糖掙脫的男孩先來到宿舍，將糖糖扶起，看了眼還趴在地上的顧希言。
“走吧走吧，別跟煞星說話了，在倒黴……”
“我”
糖糖被擁著離開，只剩下摸著脊背的顧希言。
“哈哈哈哈哈，你看顧辭言的表情，好搞笑。”
“都說了離他遠點，這小姑娘，哎，活該了吧。”
“……”
虛弱的魂魄飄蕩在四周，他們背對著陳曦三人，身上的戾氣順著冷風落在還躺在地板的顧希言身上，因地板上稍稍凸起的那個門檻，他疼的沒有辦法起身。
顧希言一臉無所謂，那時候的他的確是倒黴，加上性子冷淡，沒幾個小孩原因跟他說話。
只是自已這個樣子實在是有些醜，他扭頭看向眼神越發冷淡的陳曦，攥住她的手，“別看，醜。”
即使結婚這麼多年，顧希言還是不願將自已醜的一面展露給愛的人，即使這人給足了自已安全感。
手剛剛覆上便被狠狠的攥在手心，他低頭，只聽耳邊人說道：“真後悔沒早點認識你。”
他輕笑，覺得這個主意甚好。
“你說什麼呢？”
熟悉的聲音從幾人身後響起，緊接著那個長髮少年從三人背後穿過，修長的手指握住最前方的小鬼，“誰允許你這麼說的？”
“羅羽？”
目光中的羅羽背後並沒有黑氣繚繞，相反，淡淡的金色光輝在他的手腕處流轉。
那是聖人之道，陳軒眸光微閃，緊接著，這個本會得到上天憐憫的少年右手用力一捏，小鬼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聖人之道的光輝淡了幾分。
“敢欺負我弟弟的人，都得死，都得死。”
“哥……”
顧希言緊張的看著面前一幕，焦急慌張從心底翻湧出來。他總覺得，若不是自已，羅羽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軒軒，有什麼辦法制止羅羽哥嗎？”
“沒有，這只是幻境。”
陳軒可惜的看著本能作為靈寵的羅羽，心想若是能改變，這個帶著聖人之道的鬼他早就搶走了。
羅羽看了眼指尖的黑氣，又看了眼那個圍在中間的顧辭言，眼角長長的疤痕隨著眼角下壓而翹起。
顧希言，我來履行諾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