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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些噁心

三江未子很輕盈,別看她天天坐著不運動,吃得挺多的,不提悄悄在櫥櫃藏的一堆零食。

幸好五條悟沒有發現三江未子的隱蔽愛好。

夏油傑走在路上,陽光灑在兩人身上把他們的影子拉得老長,小小的身子隱藏在那個大大的影子幾乎融在一起。

“我累了。”三江未子軟著嗓子又提了一句,她的臉貼在少年寬厚的背上,緊皺的眉頭顯示她在介懷夏油傑方才的拒絕。

夏油傑輕輕“嗯”了一聲,表示他知道。

惹得女生在他的背上錘了兩下,她的動作大了,夏油傑擔心她掉了下來,身子俯下,一團軟綿與他的後背嚴絲合縫,當下,對方的動靜即刻消停。

“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累?”甕聲甕氣問夏油傑,她自來想到什麼就問什麼,不帶一點含糊。

她對夏油傑突然的疏遠不滿,胸口憋了一口氣,湊到夏油傑的耳邊。

“…為什麼累?”他緊繃著身體,似乎應付著三江未子的問題,一副為難的樣子。

“腿累。”

夏油傑:“對不起。”

肩膀又被人敲了一下,女孩幽幽的體香還有方才七遷屋饅頭的小麥香,正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四面八方朝他洶湧而來。

他想,三江未子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引誘他。

心底卻在厭棄自已:她不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只是她無聊的一個遊戲。

“心累啊…”最後的一聲尾音被她故意拖得老長,似乎要敲到他的心頭,鑽進他的心臟裡。

“為什麼你不問我為什麼心累?”

“你今年20歲了。”他在提醒她是不是過於輕浮了。

三江未子無語,“那怎麼不見你們平時喊我一聲歐尼醬?”

“…”對方的伶俐,不加掩飾的直白,夏油傑根本抵擋不住,也做不到像三江未子那般直語。

好在,三江未子的本意又不是逼得夏油傑以後見了她就像見了鬼一樣退避三舍。

她催促,“快猜一猜…”

夏油傑嘴角一垮,“三江同學…因為不想調理好自已的身體,所以才在會生悶氣,這是一種很不好的習慣。”

他一副老神有道,反過來教訓她,三江未子霎時咋舌。

她閉上嘴巴,夏油傑在宿舍門口放下她,對方一臉苦大仇深,幽幽望著他。

靜默一瞬,夏油傑無可奈何想幫三江未子把門開了。

蒼白的手握住夏油傑從門口的小信箱裡拿出來鑰匙的手。

“為什麼要忍著?”

夏油傑:“你在說什麼?”

“對我有意見你可以說出來呀!有什麼不滿的話,介意的東西,踩在你不舒服的邊界感上,你就說出來呀!”

三江未子用盡力氣大吼,夏油傑觸電般靜止在三江未子面前。

“苦夏明明吃不下東西,為什麼還要吃!”

“你可以拒絕我的。”

“夏油同學,對於你這種言不由衷的行為,我覺得有些噁心。”

噁心…

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罵他噁心,心臟狠狠撞擊了一下。

對方說完,只留一個冷漠的背影。

沉重的關門聲再一次敲擊他的心口,他的口舌瀰漫著一股咒靈身上發出來的惡臭,胸口泛起淡淡的漣漪,密集的厭惡如潮水一樣包裹著他的心臟。

他髒了…

被咒靈玷汙的靈魂,隨意被人拋棄…

“傑…”五條悟惦記著夏油傑的饅頭,估摸夏油傑許是會和三江未子在一起,打算來撞撞運氣,沒想到會遇上兩人吵架的一幕。

不,算是傑被三江未子單方面甩了。

還是第一次見到傑變臉了。

五條悟絲毫沒有自覺,這個時候他就應該偷偷離開,不過他沒有,他意識到三江未子話裡的含義,露出一個擔心的表情。

“傑,你已經吃不下東西嗎?”

“還是因為你的那些咒靈?”

五條悟想到夏油傑收服咒靈的方式,他就說吃掉咒靈的方法是不可行的,人嘛,怎麼能吃食譜以外的東西呢。

“悟,不關事。”他露出一個自以為沒事的笑容,卻不知道他這個死撐的笑容有多嚇人。

他繼續否認,“許是我做了不好的事情惹惱了三江同學。”

“嘛,我先回去了。”

五條悟看著夏油傑白著臉,還要硬撐著一副“我很好,這些都是小事”的樣子回去,不禁啞然。

這副樣子,真的沒有事嗎?

還有三江未子,人小脾氣不小,不過有一點很厲害,她什麼時候看出夏油傑的異常,連他天天和夏油傑在一起都未能察覺。

五條悟和三江未子不算熟悉,尤其談夏油傑的事情,他去醫務室找家入硝子商量。

“嗯?這是三江同學說的嗎?”家入硝子側目。

五條悟點頭,“你說傑是不是瞞著我們有心事哦。”

“我們倆已經算是咒術界的最強者,傑下次遇上直接祓除就好。”

家入硝子明白五條悟的意思,針對夏油傑的操靈咒術,其實直接祓除就好,不過,現在可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你可不要貿然在傑面前說這個。”

五條悟癟嘴,“我問他,他倒是說沒事。”

家入硝子想了想,“你還是不要在傑面前說這些,不然你們的關係也會不好。”

“啊,很煩,傑都不對我敞開心扉。”

家入硝子倒覺得不是難事,“三江同學不是已經和傑談了嗎?我們不妨等一等。”

三江未子,一個病懨懨的咒術師,五條悟從未放入眼內,讓人十分意外的是,夏油傑居然和三江未子走得很近,他有一種被拋棄的即視感。

見五條悟好沒開竅,家入硝子冷不丁說:“難怪長得比夏油傑好看,還是五條家的未來家主,女人緣就比不過傑。”

五條悟:…

夏油傑不知道坐在榻榻米上坐了多久,漆黑的房間內只有窗戶開著,微風吹得窗簾飛舞。

他的臉籠罩在黑暗中,一頭烏髮披散在肩膀上,隨著風的吹動他的髮梢,他的呼吸幾乎微不可聞。

【夏油同學,對於你這種言不由衷的行為,我覺得有些噁心。】

三江未子的話在他的腦海重複。

他為什麼要這麼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