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依始終沒聽到雲望辰的答覆,便直接推門而入。
江舒月呼吸平穩,睡在她身側的雲望辰顯然也進入了夢鄉。
“在睡夢中結束生命,對你們來說也算是一種仁慈。”納蘭依的面容突然變得猙獰,手中短刀猛然向雲望辰的後背刺去……
“不準亂動。”
“可惡,你居然是築基修士!竟敢騙我?”
江舒月將食指豎在唇前:“噓,別吵醒她。”
納蘭依被繩索緊緊縛住,只能幹瞪著江舒月,不情不願地壓低聲音:“喂,你們是哪個宗派的?”
江舒月負手而立:“我倒想知道你的來歷呢。讓我猜猜看,是陰殤門?據我所知,陰殤門的魔修極擅長附身之術。”
納蘭依冷哼一聲:“無可奉告。城主已經發現了修仙者的蹤跡,我此行正是前來探查你們的底細,一炷香的時間後未歸,他會派遣結丹大能對付你們。”
江舒月的笑容如同春風拂面,卻令納蘭依心底沒由來的慌亂:“我今夜會放你回去。”
納蘭依相當震驚,懷疑自已聽錯了:“你在開什麼玩笑?”
“區區結丹期便能被稱作大能嗎?”
納蘭依微愣,她突然感覺到強大的威壓從江舒月身上散發而出,那是一種讓她近乎窒息的壓迫感。她心下驚駭萬分,沒想到對方修為竟然如此深厚。
難怪江舒月如此坦然自若,原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中。
“你……”納蘭依張口欲言,卻被江舒月再次打斷。
“都說了讓你小點聲。”江舒月出言提醒,對納蘭依的怒火視若無睹,末了又補充一句,“哦,不好意思,我忘了自已早已步下隔音結界,她無法聽見我們的交談。”
納蘭依的情緒徹底失控,聲音幾乎是從齒縫裡擠出來:“你耍我?!”
“魔修不是以強者為尊嗎?”江舒月笑意更甚,“以你們的能力,只配被耍。”
雲望辰醒後,發現自已躺在舒服的被窩裡:“唉?我不是趴在床邊睡著的嗎?”
【當然是江舒月把你抱上床的。】
雲望辰連忙追問:“那她人呢?”
【在外面練劍。】
“簡直胡鬧!”雲望辰氣憤地翻身下床,“身體還沒完全康復就敢亂來!也不怕損傷經脈!”
雲望辰顧不得認真整理儀容,簡單收拾過後匆匆走到外面,熟悉的湖藍色背影在晨光中格外引人注目。
空地上,許多人正聚集圍觀江舒月練劍,發出陣陣讚歎。納蘭依也站在其中興奮地鼓掌:“這就是來自中原的劍術嗎?好厲害!”
雲望辰悄悄繞到納蘭依身邊:“我把朋友帶來據點,沒給你們添麻煩吧?”
納蘭依搖頭:“沒呢,你朋友教了我們不少新招式。”說完她突然捂住腦袋,略帶歉意解釋,“哎呀,我今日頭有些疼,總感覺身體很沉重。”
雲望辰虛扶了她一把:“先回去歇會吧。”
首領對江舒月的劍術讚歎有加,眼底流露出由衷的敬佩:“江姑娘,你真是位出色的武者,若能留在我們反抗軍該多好。”
江舒月抱拳行禮,態度謙虛誠懇:“您過獎了。我願為反抗軍出份力,但終究要和望辰回中原。”
“可惜了。”首領頷首道,“雲姑娘的劍術也很好,你們既是朋友,劍法又互補,相互配合自當以雙敵百,所向披靡啊。”
旁邊的一位男子哈哈大笑:“哪有這個詞?分明是以一敵百。”
首領撓頭道:“兩個人當然是以雙敵百咯!”
雲望辰的臉微微泛紅,不經意間江舒月已走至她身側:“望辰,我聽說你為反抗軍出謀劃策,很棒哦。”
“哪有……”雲望辰的臉更加通紅。
江舒月關切地問:“你怎麼了?感覺臉上好燙。”
雲望辰別過臉試圖掩飾尷尬:“當然是熱的,太陽一出來氣溫就變高了。”
“確實呢,大漠晝夜溫差很大,我也不太適應。”江舒月似乎接受了這個勉強的解釋,隨即話鋒一轉,“現在該談談你不辭而別的事情。”
雲望辰辯解道:“我讓系統給你傳話,還特留了封信,哪裡算不辭而別。”
信?
【信是被你那名黑衣手下偷走的哦。】
意料之中。
江舒月看起來有些委屈:“但你沒有親自跟我說。”
雲望辰哭笑不得:“你那時候昏迷不醒,我怎能打擾你?”
看到江舒月受傷的表情,雲望辰內心強烈的愧疚感佔據上風:“抱歉,這回是我衝動了,下次再也不敢。”
“沒有下次了。”江舒月忽然擁住雲望辰,引得周圍人紛紛側目,“阿辰,別再離開我。”
她剛剛喊了什麼?阿辰?這是小時候她對自已的稱呼,長大後再沒聽過。
雲望辰此刻思緒複雜,最終還是回擁住江舒月:“放心,不會了,我保證。”
“以後遇到事情我們共同面對。”江舒月的聲音帶有一絲哽咽,眼眶裡也閃爍著點點淚光,“我也保證會養好身體,不再亂來。”
無錯書吧雲望辰小聲嘟囔:“你還敢提,是誰大清早的隔這練劍?你快去休息,我去打聽谷主派往大漠之人的下落。”
江舒月輕推了下雲望辰:“唉唉,那可不行啊,說好的遇到事情共同面對。”
“行吧行吧。”雲望辰無奈地捂頭,“我們一起去。”
阿來善城的宮殿內,城主端坐於寶座之上,對面前的男人開口道:“你能在一炷香的時間內回來,說明那幾個修仙者不足為慮。”
身後的黑袍人笑著說:“我也跟她們有過交手,區區煉氣期,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城主聞言搖頭:“仙界越來越敷衍了,居然只派些炮灰來大漠。也罷,還是去看看近日新上貢的美人。”
座下男人緊隨其後,在城主走至花園裡時,掏出懷裡小刀。
城主發出痛苦的呻吟,眼底既有驚訝,又有憤怒:“你竟敢對我下手……”
男人沒有絲毫猶豫,再次舉起小刀迅速刺向致命部位:“任務完成,但願她能履行諾言,我還想活命。”
烈日依舊高照,熾熱到彷彿要把大漠的每一寸土地都烤焦。男人深深嘆息:“看樣子大漠遲早會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