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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未來

城外的哀嚎已經突破了所能容忍的界限。

負面能量的干擾終於是如撒旦所願形成了實體,開始被扭曲起來,變為干擾力場的存在。

惡魔源源不斷的從居民家中,空地中,人群中冒出來,驚叫覆蓋了整個城市。

不過好在有人早有準備。

宣星、小珣她們拿著大棒子和像聖水一樣的東西在城市裡到處跑著,“大家不要驚慌!這邊走!”

如同東奔西走的哨兵般,指引著人群向她們的陣地聚去。

另一邊。

教堂內。

幽暗的地牢已經快成為約克心中的陰影了。

但他沒辦法,雖然覺得不太可能,還是隻能硬著頭皮下來一探究竟。

不管是上面金碧輝煌的單間房,還是鮮有人影的倉庫,他全都找了個遍。

然而都沒有找到那兩個奇怪的大小姐。

倒不如說,她們兩來到這裡這件事本身,就足以讓約克不解的了。

只是所有人都默許,並且理所當然的樣子,他也不好再提什麼問題。

目前最大的問題就是,這兩個小姐到底去哪了。

“嗚嗚嗚,明明在易小魚面前說了大話,要是根本沒找著那可怎麼辦啊.”

他幾乎要哭出來,蹲在了地上。

“誰讓你不事先想到這種可能,呆子.”

饕餮的聲音在腦海中響了起來,多少讓約克有了點勇氣。

“小羊羊我們能不能商量下換你出來?我去那個什麼意識世界裡躺會...”饕餮的一隻蹄子踩在他臉上。

“不許叫我小羊!你自己聽聽你這個呆子說的是什麼鬼話!這要換成是別的魔神,直接就這樣哄騙的把你身體搶了,你還幫人家提鞋!”

它氣呼呼的給約克說教,約克打著笑臉,一邊摸著牆向地牢更深處走去。

相較於那個已經坍塌的關怪物的牢房,這裡已經算的上是高檔賓館級別的了,起碼是三星的。

他這麼安慰自己,一個一個柵欄看著。

嗯?空的?目前他看到的牢裡沒有一個人。

怪不得基本沒有惡臭的氣味。

既沒看守,也沒囚犯。

“喂!北狄族的小姐!你們在這嗎!”

饕餮狠狠的在他頭上踢了一腳。

“這麼大聲你是真的呆子啊?!不怕被發現?!”

“不是你看,反正沒有人嘛...”“啊!”

海琛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饕餮有些著急的催促他。

“呆子,和我同化!”

“啊?為什麼啊?”

“快點!有什麼不好的東西正在追著她!”

聽到這話,約克長出長角,馬不停蹄的向上跳去。

張牙舞爪的惡魔們不知從什麼地方冒了出來,在它們的眼裡,海琛就如同一塊肥肉般,無比美味。

海琛原本正失落的坐在地牢門口的階梯上,但是咕嚕咕嚕像是水蔓延到地面的聲響逐漸靠近過來,她抬頭才發現自己已經被包圍在中間。

“...緣...嗥”海琛幾乎是下意識的喊了這個名字。

食屍鬼的爪子即將碰到她的時候,約克也衝出來大喊。

“海琛小姐!!”

一道巨大的黑影越過他,一爪拍碎了惡魔的頭顱。

白色的狼真就如呼喚到了一般,圍在了海琛面前。

原本可怕的畫面不知為何在約克眼裡,變得感動了不少。

巨狼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吼叫,弱小的惡魔當即被震碎,而它的巨爪一揮,便輕易的撕碎了剩下的雜碎。

頃刻間,只剩下它,女孩,哦還有約克。

“.....”面對金色的瘮人瞳孔,海琛說不出話來,但並不是說害怕,而是有些...不舒服的感覺。

或者說是心裡有疙瘩的感覺。

狼也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小子,幫我照顧好她.”

半響,沉重的聲音如此說道。

一陣風掠過海琛的周圍,巨狼便消失了。

只剩下少年和少女,面面相覷。

“這樣就算道別?”

鶯坐在它的背上問到。

“足夠了.”

狼回答到。

該做的都已經做完了。

它帶著少女奔向最後的戰場。

......................................................................城市裡,彼德和布萊爾正在領導人們有序的擊退惡魔。

不斷的有人被咬傷,他們痛苦的叫聲,負面的情緒瘋狂滋長,甚至變得像是可視的黑霧般,融入到天空中,原本晴朗的天被染成了血紅色。

他們用原本阻擋洪水的沙袋硬生生隔出了一片安全的區域,惡魔似乎只會從靠近教堂的方向出現,於是他們在鎮口對鎮內進行了全面封鎖。

“真是懷念啊.”

彼德一邊開槍一邊說到,“又想起和你一起作戰時候的事啦,老朋友.”

布萊爾沒有回答,他把科特的狗牌綁在了槍上。

彼德槍的子彈很快就被他盲目的射擊揮霍完了。

“來啊哈哈來啊!!!!混蛋!”

他突然大笑著衝進惡魔群中去。

“來吧混球們!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離!!”

..........................................................................黑色的教皇,或者說撒旦,抱著螢來到了九十九階梯的入口,將她放了下來。

“什麼意思?”

自從嗅了螢身上的味道後,它的反應就很古怪,但是螢仍舊擺出了攻擊架勢。

“下去.”

黑色的狼說到。

“開什麼玩笑?你說的話我就得聽?”

螢一臉不屑。

黑色的狼赤紅的眼底些許金色迴盪,它沉默著自己走了下去,然後不一會兒,叼著一塊石碑走了上來。

忽然它像精神分裂一般,哀嚎。

“不,這和你開始說的可不一樣!撒旦!!”

接著它的身體像是裂開般,自己將自己狠狠的撞向石碑,那慘狀讓螢都別過去臉。

只用了幾秒的時間,那東西便只是地上的屍體了而已。

“為什麼汝會覺得,汝是那個人的孩子,就會被放過.”

一股聲音盤旋在螢的頭頂,她驚訝的抬頭。

“不該存在的東西打從一開始就該被消滅。

任何東西都不會有意外.”

“你...就是撒旦?”

天上的黑紅聚成一束,投射在地面上。

草地變得枯萎,河水變得乾涸,地上的一切都在死去,連黃土也開始變得貧瘠,了無生氣的黑色無邊無際的席捲了世界。

黑光和黑火在任何地方燃起,紅色的靈魂四散飄動,天上同時懸掛著月亮和太陽。

月亮本不會發光,反射的是太陽的光。

此刻太陽和月亮都只是天上的兩個蒼白星體罷了。

地上的一切似乎都被吞噬掉了。

螢站在這黑暗中,不敢動彈。

她甚至不確定,她是否還站在地上面。

可怕,這樣可怕的東西,姐姐為什麼會想要見它呢?!螢止不住的打著顫。

骸骨的頭顱逐漸在黑暗中有了形體。

那黑色的狼形,也愈發的清晰了起來。

它身上飄蕩著一絲一絲的黑霧,整個身體也若有若無的如同霧氣一般。

它張口,本就濃重的黑色又湧出更深的黑。

“在哪裡....”撒旦對著女孩說。

“兄弟.”

“我來了.”

黑暗中忽地被撕開了一道口子,藍色的靈魂湧了進來,白色的狼帶著光,衝進了黑暗。

黑紅的火和藍白的火交錯在一起,天空和土地也亦開始混沌交替,兩匹狼似是浮在空中,又像只是普通的踩在地上。

當白色的狼張嘴,藍色的靈魂如流星雨般墜向紅色。

每個它踩過的地面又重新泛起光芒,光芒又湧向四周的黑暗。

黑色的狼咆哮,紅色便侵佔了它的每一寸身體,紅黑如觸手般從他的身體中伸展出來,無窮無盡的拒絕那白,它的爪子每踏過一寸被侵佔的白,黑暗便在無垢的白中落下汙點,而後持續瘋長出一束束紅色的花。

兩匹狼嘶吼著,瘋狂攻擊著彼此,傷口溢位的不是血,而是更多的藍色、紅色眼球般的靈魂,靈魂也不斷的被異色的同態絞殺,伴隨著黑白變換的改變,藍色靈魂的數量在逐漸減少。

“是...人們的負面情緒.”

鶯說。

“我能,我能看見。

太陽和月亮在逐漸染上紅色,源源不斷的有能量被撒旦吃掉.”

“可,可是這種情況我們也毫無辦法啊!”

這種天地異象,即使是螢也明白無法輕易插手。

一旦靠近過去就只有毀滅。

她的腦海裡只剩這個,死。

“這裡怎麼這麼黑啊?!”

海琛的聲音從不知道哪裡傳來,螢和鶯同時吃驚的抬頭望去,那透亮的白中有一塊地方,少女踉蹌的跑了過來,下一步就要踏進黑暗中。

“別這種時候還這麼大條啊!別踩進去!”

豆子跟在她後面拉住了她。

接著他看到了正扭打在一起的兩個怪物發出了“嗚啊!”

的聲音。

“你為什麼把她帶來了啊?!”

螢罵道,“野貓你在搞什麼?”

“和你有什麼關係啊?!她自己要來難道還有的攔不成?”

豆子冷哼一聲。

“反正許克肯定是讓那傢伙吃掉鶯代替海琛對吧?我說的是不是?”

鶯沒有說話,螢怒氣衝衝的說,“不是你們的人太沒責任感,姐姐會這麼做嗎?!”

“螢,不是的。

不是那樣的.”

鶯看向海琛,海琛也看著她。

少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緣!嗥!”

狼似乎聽不見。

海琛繼續喊到。

“對不起!我冤枉了你!還對你說了過分的話!”

少女繼續喊道,“我知道那個是你,知道你都是在演戲給我看!我知道你刻意裝出想要吃我的樣子,都是想要讓我遠離危險!”

她的身上微微泛著一點點的藍色。

豆子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

“帶她走!”

白狼的聲音喚醒了他,他收回手,盯著鶯。

鶯笑了笑。

“她也比我想象的更有勇氣呢.”

話音剛落,鶯便一步一步的踏入黑暗中。

“你要做什麼!”

海琛見狀也一腳踏了進去,不顧豆子的阻攔,奔向兩頭怪獸的方向。

...................................................................................越走近越是發現,身旁的景色在不停的來回變換著。

時而是蒼翠的森林,時而是寒冷的雪原,時而是溫暖的有著壁爐的房間,時而是飄著肉香的洞穴....海琛像是一個時空的旅行者般,看著周圍的畫面不斷更替,奔跑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最後停留在那片青草和鮮花的墓地中。

“海琛.”

她回過頭,看見白色的狼就站在那裡。

沒有黑光也沒有黑色的狼的蹤影。

“為什麼來了?”

白狼問到。

“我也想要做我能做的.”

海琛的身上,顯現出另一個人的影子。

白狼閉上眼睛。

“你又怎麼知道那就是你自己想要做的?”

“因為我就是我啊.”

她說的那麼理所當然,輕而易舉。

“哪怕是我說為了要拯救世界吃掉你?”

白狼俯下身子,利齒和它的毛一樣白。

“我才不管世界怎麼樣.”

它一愣。

海琛繼續耍脾氣的說到。

“只是你需要的話,我就願意.”

一陣舒爽的風穿過她的髮梢,也穿過狼的皮毛。

藍色的眸子透著天空的雲和草地的她。

白狼吭哧吭哧的起來,像打嗝一樣。

雖然看不出是笑,但是海琛就是知道它在笑。

“謝謝你.”

狼低下頭用腦袋蹭了蹭海琛,毛癢的她臉都紅起來。

“謝謝讓我下定決心.”

它嗥叫起來,像是號角,又像是凱歌。

“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海琛.”

只聽見它這麼說完,所有的一切都變回虛無。

鮮花青草,狼,什麼都消失了。

“緣嗥!”

海琛獨自站在黑暗中。

熟悉的一幕讓她想起了什麼。

於是她害怕的緩緩回頭。

果然,紅色瞳孔的黑狼正在看著她。

她害怕的想哇哇大叫,但是忍住了,她晃晃腦袋,勇敢的直面它。

“總,總不會一直毫無長進吧!”

海琛壯壯膽子,朝著黑狼喊到,“我不怕你!”

那黑色的狼卻只是冷冷的勾起了點嘴角。

你不是她。

但是我也不會吃你。

我不會和它一樣。

我不認同那種事情。

適合人類的只有毀滅。

拯救世界?世界到底有什麼值得拯救的。

“你也不過只是痛苦的根源.”

黑色的狼說。

“殺了你不殺你對它都是一種折磨.”

“那我會選擇讓你活下去。

就像那時我讓她活下去了一樣.”

她活下去了,也只不過是讓我徒增痛苦罷了。

猙獰的笑出現在它的臉上。

活著就是痛苦而已。

那這些,這樣的痛苦,全都交由你們來承受吧。

“您還是沒有變化呢.”

那聲音響起的時候,撒旦的靈魂感覺都為之一震。

它猛地吼叫起來,鶯從黑暗中走出來,擋在海琛面前。

“開什麼玩笑.”

撒旦吼叫著,不停的朝鶯吼著。

“你不是她!你不是!”

它的爪子在地上來回的撓著,它的怒火變成了實體,在四周焚燒著一切。

“你不是櫻啊!!!”

吼叫逐漸變成了啜泣,火忽地全消失了。

只留下一如既往的黑暗,和傷心的野獸。

櫻...嗎。

海琛忽然覺得這隻黑色的狼也並不是那麼可怕的感覺。

這裡的永恆黑暗,就是它的感情。

鶯從懷裡掏出那個木雕,舉起來給它看。

“我不是她。

但是她需要您.”

紅色的眸子映著地獄火和罌粟中的她。

“不,她不需要我.”

撒旦瘋狂的吼叫。

“她從一開始就不該認識我!沒有我的話她也就不會痛苦!沒有她的話我也....!”

“只要她一開始就不存在就可以了!”

最後撒旦絕望的嗥叫聲在黑暗中更是顯得晦澀陰冷,讓人聽的都彷彿要發瘋。

白和黑,原來是這樣。

悲傷像吊繩勒住了海琛的脖子,令她哽咽。

真相總是來的讓人更加心酸,從來就沒有絕對的正義。

大家都有需要保護的東西。

“我就是正義.”

彷彿呼應海琛的話一般,白色完全的入侵進來,硬生生的撕開黑色的球。

“只有強者才配講規則.”

白狼說到,然後————巨大的白狼將穿著白衣的鶯一口吞下。

快的連海琛都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

海琛歇斯底里的叫著,“緣嗥?!”

“憎恨我吧,怨恨我吧,撒旦.”

金色徹底取代了藍,白色的狼壓倒性的發出藍色的光芒。

那光的外圍泛著金光。

黑色的狼嘶吼著,黑光再也無法對它的白色前進分毫。

黑狼失去理智般的向海琛撲去,白狼一口鉗住了它的脖子,把無力的它丟向一邊。

“反正對你來說,她也不是你的女孩.”

白狼冷冷的說。

“世界毀滅,她一樣活不下去.”

“不是嗎?對你來說有差別?”

它質問地上的狼。

黑狼紅色的眼睛裡金色在逐漸散去。

“這不正是你希望的嗎.”

“不.”

撒旦惡狠狠的站起來。

“我希望的.....是所有的人類,”它抬起頭,吼叫,下顎張大到一種誇張的程度,無數的紅色靈魂從它的身體中迸發出來。

“全都給她陪葬.”

痛苦的靈魂甚至逸散到現實世界中去,儼然加大了人們的恐慌。

然而白狼只是很憐憫的看著它。

“你就是我。

兄弟.”

“....”“讓我們合二為一,一起消失吧.”

“你到底要做什麼?!緣嗥!”

聽到它這麼說,海琛焦急的想要衝過去,但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壁壘,擋在了她和它們之間。

黑色的軀體已經滿是裂縫,白色的一口鋒利的牙沒入它身上的裂縫中,已經沒有多少紅色的靈魂可以溢位來了。

碎片像被淨化,或者說被吃掉一樣,一點一點的消融在白色的光芒中。

白狼的雙爪都整個扒上了黑狼的身體,看起來就像在擁抱它一樣。

海琛不斷的敲打著空氣,嘴裡什麼都喊不出來。

金色的眼睛看了她一眼,白狼的動作更加迅猛,它乾脆的咬斷了黑狼的脖子。

..........................................................................一切都恢復過來。

海琛眨眨眼,發現她正站在草地上。

碧藍的天空和森林。

“啊.”

她忽然覺得頭很疼。

記憶...在消失?遠處她看見許克帶著一個綁著繃帶的人,那個人正抬手對著她,嘴中似乎在唸什麼。

不...我不要忘記....“忘記...什麼來著?”

海琛看著自己的手。

“啊,海琛,你怎麼一個人跑這裡來了.”

許克朝她揮了揮手。

海琛左右看了看,周圍什麼都沒有,只有森林的樹在看著她。

“啊抱歉”海琛抱歉的跟著許克回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來這裡了。

可能是因為風景好?”

“那肯定的,這邊的自然風光一直很好.”

他說著,帶著少女回城中去了。

城中,大家都彷彿在開祭典的樣子。

海琛不禁問到,“昨天好像還沒有這個祭典啊?這是在幹什麼?”

許克摸了摸下巴,“這是慶祝勝利的祭典哦?抗擊惡魔的紀念祭典.”

“啊!海琛!”

易小魚狂奔而來,開心的抱住了她。

“快看!快看!”

她手上抓著一大串吃的,“這些!全都!免費啊!”

“誒??”

海琛有些摸不著頭腦,被拉來拉去。

宣星和小珣,小俐子她們,也在不同的攤位上玩著。

海琛隱約有些違和感,但說不上來。

她看著小珣手上空空如也,問到,“那個戒指呢?”

“哈?你在說什麼啊?”

小珣很奇怪的反問,“誒,我還單身著吧,哪來的戒指啊?要不你給我介紹個?”

“啊?這,這樣,我記錯了.”

風聲中隱約有狼嚎聲傳來。

狼?海琛愣在了原地。

狼是....“哦快看,是狼呢.”

“啊,是狼呢.”

她抬頭看見那尊坐姿的狼雕像。

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是...白色的嗎?”

許克撇了一眼,易小魚想了想,“也許是黑色的呢?”

“算了算了,沒頭沒腦的。

哈哈,對不起.”

海琛笑著拉起夥伴們的手。

...........................................................................“奧裡西斯.”

豆子和纏著繃帶的人蹲在森林的邊界線處。

“確定沒問題嗎?”

“是的,我確定.”

身為冥府的主人,他擁有可以刪除人類對於異形記憶的權能。

“阿努比斯....消失了啊.”

繃帶人摸了摸他並不存在眼球的眼眶。

“....我也該告別了.”

豆子嘆息的說到。

“有那麼點遺憾啊。

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他的壽命已經到頭了。

他明白。

在跟著海琛踏入那個領域之後,原本所剩無幾的天命便隨著力場一起被吞噬了。

“我不是人嗎?”

奧裡西斯有些落寞的說。

“唉,不過也確實該到道別的時候了.”

“嗯?”

豆子感覺有什麼纏住了他的腳。

低頭一看。

繃帶正在纏向他。

“喂,喂,喂?!你搞什麼啊?!”

他忽然大叫,這些繃帶甩都甩不開。

“我的任務也結束了。

阿努比斯消失的話.”

這個昔日的國王沉重的嘆了口氣。

“正好把力量給你吧,正好續狗之後,貓也會是人類的好朋友吧.”

“等下等下等下!不要這麼自說自話的就!”

“斯芬克斯。

你就是新的死神了.”

“那是什麼奇怪的名字啊?!”

他的原型似乎發生了變化,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存在似乎上升了一個位階。

尾巴分叉成了兩條。

“再見,斯芬克斯.”

自說自話的奧裡西斯化作碎片擅自消失了。

豆子狠狠的錘了一下樹。

“你憑什麼不經過我的允許就做這種事啊混蛋!我不要!我才不要又一個人活下去啊!”

“那看來你又可以繼續你的使命了.”

身後散著白色和微微金色的狼站在那裡,身體有略微破碎的跡象。

豆子嘆了口氣。

夜:我沒有你那麼偉大,你是為了世界,而我是為了她一個人。

所以現在她的靈魂散去了,復活已經不可能了。

好吧我承認這一開始就不太可能,但是這麼幾百年以來,我一直抱著小小的希望,認為可能能再一次見到她。

剛見到海琛的時候我簡直高興的要發瘋了,但是慢慢的我發覺了,即使長相一樣,喜歡的東西不同,走路的姿勢不同,連習慣的握筆的樣子也是完全不同的,那完完全全就是另一個人。

嗥:....她身上有一些她的靈魂碎片的。

夜:我知道。

但就是知道,所以更加的惱怒。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她。

嗥:單純的就是面對海琛不行嗎。

夜:我做不到。

你也明白這種心情不是嗎。

嗥:是吧。

夜:既然雪兒已經不在了,那麼我繼續做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嗥:可是我必須...夜:你這傢伙就是這點最討人厭了啊,什麼都不用管,撒手死掉就行了,真是好輕鬆啊。

你知道你不在了以後雪兒有多難過嗎?雖然面上總是笑著說沒事沒事,一個人的時候就默默的看著桌子旁的空椅子發呆。

她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放一個碗在那個空椅子面前,晚上睡覺前會把門小心的開一條縫,火爐整夜整晚都不熄滅。

看到路邊的野狗都會突然掉眼淚,這些你知道嗎?啊?嗥:我...夜:我待在她身邊的時間很久,她的生命中有一大半時間,我都陪著她,可是看著她那麼難過的樣子,我卻一點辦法也沒有。

明明,明明我還在啊。

但她卻好像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一樣。

每次想到這裡,我就很恨你,巴不得一見面就殺了你,可是你已經死了。

是的,你不再是你了,她也不再是她了,剩下的只有我,只有我還記得她啊。

我,我,我一直都想要她回來啊。

嗥:你也累了。

夜: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已經沒有理由再幫你了。

嗥:我的記憶早就恢復了。

在教堂那次騷動,海琛唱歌的時候,就全都想起來了。

夜:?!你、你說什麼?嗥:我可能不再是你以前認識的嗥了,但是我要做什麼,應該做什麼,一直都沒有改變。

恢復了記憶也是一樣的。

所以我那時想要吃了海琛,取回力量,是我自己的意識,並不是什麼失控。

我自已再清楚不過了。

但是我還是有私心的。

就是對於和她那麼相像的海琛,我還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組建自己的家庭,普普通通的生活,如果有選擇的話。

夜:這不是你吃了鶯的理由。

雪兒不會想你這麼做的,海琛也不會。

嗥:對,這是我自己的私慾。

其實和她們的選擇都沒關係。

是我做出了選擇。

我不想辯解什麼,我只是說出了我的心理話。

如果非得吃掉一個的話,我希望活下來的那個人是海琛。

夜:就僅僅是因為她長的很像雪兒?嗥:是。

夜:...神都是蠻不講理的嗎。

嗥:我不是神。

我沒有資格。

夜:罷了罷了,反正你們最後都消失了。

什麼都沒有剩下。

嗥:那麼,動手。

兄弟。

夜:...感情我這麼久和你白說了?“那讓我來吧.”

螢走了出來。

嗥:還在為我吃掉你姐姐的事記恨我嗎。

螢:你覺得呢?你吃掉的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而理由卻僅僅是因為你不想一個和你熟人很像的人死。

我已經氣的忍不了要殺了你了。

嗥: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換做你是我的話,你也會做同樣的事。

螢:不管怎樣,你殺了她都是事實。

所以我要殺了你。

嗥:你一直在偷聽,那麼你應該明白,殺了我的話要做什麼吧。

這可不是單純的復仇而已。

夜:你在想些什麼?你殺了他可不是為你姐姐復仇啊,你會....螢:我知道。

但是你的靈魂裡也有著她的靈魂對吧。

也就是說像海琛這樣的情況還有可能出現。

夜:你是沒明白我們之前的對話是什麼意思麼。

螢:我不管你的使命那些之類的東西,我只想你贖罪。

而且,再見她一面。

嗥:我的罪孽可太多了,贖也贖不完的啊。

螢:少囉嗦,我會狠狠的折磨下一個你,這輩子的怨恨也一起讓你還來。

不管是我的還是姐姐的。

嗥:那請你手下留情,我也不知道下個我會是怎樣的傢伙。

夜:你真的要幫我?螢:才不是幫你,我是為了姐姐。

這世界上記得她的就只剩我一個了。

嗥:來生再見。

夜:來生再見。

狼咬住了少女的半個身子,少女另外一半的身體用勁全身力氣把劍推入它的身體。

新的輪迴向未來走去。